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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梨花落滿地

第七十四章:困在墻角的少年

十年梨花落滿地 西南有城 2447 2019-12-26 22:47:41

  厚厚的雪,留下深深淺淺的腳印,帶著寒意的風(fēng)輕輕一吹,又模糊了。

  這座小城雖然離喧鬧的大城市很遠(yuǎn),但是,在下著雪的天氣。還是有許多人戴著圍巾,呼著手,成群結(jié)隊(duì)的上街。午茶店里,小酒館里,家常菜館子里,都坐滿了人。街邊的小吃攤上,小小的爐子冒著熱氣,一個(gè)個(gè)一群群人,站在攤子前,雪地里,等自己買的東西。一切看起來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

  可是在看不見的地方,雪還在下,鮮紅色的,冰冷的。

  在永久書屋的巷子旁,有一條狹窄的小巷子里面是灰暗的,是兩間房中間空出來的。里面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垃圾,雪透過兩間房屋的空隙飄落,或許是想為這黯淡無光的角落帶去些許光。

  原本是很少有人愿意來的地方,此刻卻塞滿了人。在小巷子的最后角落,蜷縮著一個(gè)瘦如材骨,頭發(fā)凌亂的少年。他瑟瑟發(fā)抖的的抱著自己的頭,就蹲在哪兒。幾個(gè)小混混模樣的青少年提著棍子,兩兩相對的斜靠在墻上。一雙眼睛像看著一只瑟瑟發(fā)抖的老鼠一樣看著少年,眼里滿是嘲笑與不屑。他們望著墻角的少年,極盡厭惡的笑了。他們一下一下的用手中的棍子不停的敲打著身后長滿青苔,沾滿泥垢的墻,發(fā)出刺耳的聲音,少年在響聲里不斷抱緊自己,就好像只要他把自己完完全全封閉在一個(gè)空間里,就沒有人能傷害到他。

  “呸,現(xiàn)在知道怕了?當(dāng)時(shí)贏老子的錢的時(shí)候,不是很囂張嗎?沒人養(yǎng)的雜種!”

  一個(gè)染著五顏六色頭發(fā),把頭發(fā)往后梳,一臉的肉,頂著一頭油光的胖子,走到少年的面前,惡狠狠的朝少年吐了一口口水,臉上的肉都顫了顫。他的手里拿著一把黑色的水果刀,不停的在少年的瑟瑟發(fā)抖的身體上面晃著,像極了,屠宰場里拿著閃閃發(fā)亮的屠刀的屠夫。

  “唉!抬頭呀,慫什么?也讓我們這些個(gè)小嘍嘍看看你這有錢有勢的富家少爺?shù)降组L了個(gè)什么狗樣??!對不對?兄弟們!”

  胖子用刀面在少年的頭上狠狠拍了幾下,嚇得面前抱著頭的人,往墻角迅速縮了縮。就是冰冷的墻面,也顯得格外溫暖,只是,他退無可退。只能任由面前的人肆意侮辱,恐嚇!

  “哈哈,對呀!抬起頭來給我們哥兒幾個(gè)瞅瞅唄,不是挺囂張的嗎?”

  “笑死老子了,不是后面有一群兄弟嗎?怎么現(xiàn)在想個(gè)狗一樣縮在哪兒呀!”

  “我特么看他是裝闊氣,扮老虎拌多了,都忘記自己是只垃圾堆里的流浪狗了!”

  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帶著鄙夷的笑容,語氣里是滿滿的惡意,說出的話,都格外臭??粗媲斑B頭也不敢抬的人,聽著身后一句一句的污言惡語,一身是肉的胖子很是滿意。他笑了一下,心里的惡意頓時(shí)更深,于是他突然用手扯住少年的頭發(fā),狠狠向后扯了一下。少年被他突如其來的暴力嚇到,沒來及反抗,就這樣硬生生被逼抬頭,他的頭被狠狠撞在后面的墻上,墻頂?shù)难┍徽鸬寐湎聛?,淅淅瀝瀝落在他削瘦的臉上。

  少年被落下來的雪嚇得連忙閉上了雙眼,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著。他蒼白的臉上,一張好看的嘴死死咬著。即使被人扯著頭發(fā),撞在墻上,他也沒有疼得發(fā)出一聲。

  “喲,果然是人模狗樣的嘛!跟你那個(gè)放蕩的媽長得一樣,一臉的媚樣。讓人看著就惡心!”

  原本緊緊閉著眼的少年聽了他的這句話,緊閉的眼睛突然睜開,他死死的看著面前的人,一雙好看的桃花眼里此刻滿是憤怒。像一個(gè)沉睡的獅子,突然睜開了眼,隨時(shí)準(zhǔn)備撲上去咬死眼前的人。

  然而,死死拽著他頭發(fā)的人,顯然是還沒意識到他眼里的憤怒。還滿臉不屑的用一雙滿是肥肉的手使勁拍打著少年的臉。他甚至能聞到他手上令人惡心的酒味,煙味。

  “哎呦,怎么滴?生氣了?是不是因?yàn)槲艺f了你那該死的媽了?難道我說錯(cuò)了嗎?誰都知道,你那死去的媽有多么放蕩,多不要臉!”

  少年看著他擠在一堆的臉,嘴里散發(fā)出來的惡臭味。憤怒的朝他吐了一口口水,然后,拿起旁邊的一塊斷磚,狠狠的拍在了他的頭上。

  胖子吃痛的松開了拽著少年頭發(fā)的手,捂著頭倒在旁邊的垃圾堆上哀嚎。

  “哎呦,疼,太疼了!”

  沒有人知道,蜷縮在角落瑟瑟發(fā)抖,像一個(gè)被困的狗的少年會突然動(dòng)手,也沒人想到他敢動(dòng)手。所以,都被眼前的景象嚇得一動(dòng)不動(dòng)。

  少年像被困在籠子里的狼一樣,見到光,突然從地上爬起,向巷口沖出去。卻還是被反應(yīng)過來的,端著槍的偷獵者抓住。一把按在地上,仍他怎樣拼命的掙扎,還是一無所用。

  “給我抓住他!往死里弄!狗崽子,竟敢打老子,今天就讓你嘗嘗被打個(gè)半死的滋味!”

  身后傳來那個(gè)滿臉橫肉的胖子氣急敗壞的聲音,少年被幾個(gè)人死死壓在地上,他的背后傳來刺骨的疼痛,他的頭被按在地上,地上的雪合著污泥砸進(jìn)嘴里。一雙好看的鳳眼,絕望的望著巷子口的光。

  明天是她的生日,也是忌日!

  顏暮歌和舒一含三人走在永久書屋的巷子里,旁邊的樹上都掛滿了晶瑩透亮的冰珠。離永久書屋越來越近,顏暮歌回頭看來一眼看起來心情不錯(cuò)的舒一含,抱怨道

  “舒一含,您老人家除了帶我來書店,就不能去其他地方了嗎?知道您老人家喜歡學(xué)習(xí),認(rèn)真努力,時(shí)刻不忘學(xué)習(xí)。但也不用時(shí)時(shí)刻刻都來書店吧,而且這才放假。嘿嘿,要不我們還是回去打牌吧!”

  “沒有!”

  舒一含耐著性子聽完她的話,看著她一臉虛假的笑容,淡淡的說了句。然后,攤攤手繞過她,朝前面走去。

  顏暮歌看著他的背影,郁悶的小聲罵了他一句。然后,又笑著期待的對云若夕說

  “若夕呀,我們回去打牌吧!”

  云若夕看著她一臉不安好意的笑容,就知道,她這是又想欺負(fù)自己了。欺負(fù)她不會打牌,每次都輸?shù)煤軕K。而顏暮歌在旁邊,笑得抱著肚子喊疼。

  “對了,我缺只鋼筆!”

  她笑著對她說了一句,然后也往前走去。白色的鞋踩在雪地上,發(fā)出“吱吱呀呀”的聲音,和站在背后的顏暮歌磨牙的聲音很像??粗鴥扇硕即罾碜约旱南敕?,顏暮歌只能恨恨的跟上去。

  舒一含和云若夕,那就是她戴在頭上的緊箍咒。

  “等一下,舒一含,你聽到了嗎?”

  云若夕突然停下腳步,一臉認(rèn)真的問前面的人。舒一含和云若夕聽到她的話,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她,滿臉疑惑的問了一句

  “什么?”

  “好像有人打架的聲音,在那邊!”

  顏暮歌說著,轉(zhuǎn)頭朝巷子的另一頭走去,舒一含看著她慢慢移動(dòng)的腳步,微微皺了一下眉,沉著嗓子叫住她

  “回來,與你無關(guān)!”

  顏暮歌被他突如其來的嚴(yán)肅嚇了一下,轉(zhuǎn)頭嬉皮笑臉的說

  “嘿嘿,看看無妨嘛!”

  然后,頭也不回的往巷子口走去。舒一含和云若夕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心里隱隱生出些許不安。

  

西南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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