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死了,這顏色。”老太太接過她老頭子手里的紅圍巾,忙不迭嫌棄道。可如果認真的看,你會看見她蒼老的眼里泛著數(shù)不盡的歡喜。顏暮歌悄悄在心里偷笑了一下,笑著說
“哪有?我看起來很好看呀!”
“就是咯,丫頭都說好看了。”老人家朝顏暮歌擠了一下眼,顏暮歌馬上繼續(xù)說道
“奶奶美若天仙,帶紅色的圍巾越發(fā)顯得美了,而且您皮膚白,帶上它顯得尤其年輕?!?p> “你就忽悠我吧!”
老人家輕輕在顏暮歌額頭敲了一下,然后低低的說
“會不會太過鮮艷了?”
“不會,老婆子帶著最是好看?!崩先诵χ粗约旱睦习?,就好像不是在看一個已經(jīng)陪自己走過半生風雨的人,而是看照片上那個梳著兩個辮子,圍著紅色圍巾的年輕姑娘。
“去去去,凈說些讓人笑話的話?!崩先松n老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嬌羞,朝她的老頭子斜了一眼。將圍巾小心翼翼的收進袋子里。
顏暮歌看看兩個老人,然后朝不說話的舒一含使了個眼色,好像在說:好好學著,不然你會孤獨終老的。舒一含輕聲對她說了句
“無聊!”然后朝老人家詢問道
“大爺,您這兒是不是賣臭豆腐的呀?”
聽他說完,老人抬頭看了他一眼,又抬頭看了一眼旁邊面帶笑容的顏暮歌,對他徉怒道
“你不知道,那你來這兒干嘛?”
舒一含聽完老人的話,微微有點尷尬。他在心里忍不住鄙夷道:顏暮歌這死丫頭認識的,果然脾氣都古怪。
“我就是陪顏暮歌來了,她也沒告訴我?!?p> “哦?是嗎?”老人帶著懷疑的目光問他。
“呃呃,大爺,您別嚇他了。他膽子小,心眼還小,回頭找我麻煩呢?!鳖伳焊枞套⌒μ媸嬉缓鈬溃墒嬉缓谒镄Φ哪樕峡闯隽诵覟臉返湹臉幼?。
“我看是你這小丫頭沒給人說清楚吧!”誰知老人話鋒一轉,開始數(shù)落起顏暮歌來。
“怎么可能呢?您還不知道我,一身正氣,心地善良。怎么可能忽悠他呢?”
“不知道!你這小丫頭,精靈古怪的很?!崩先思乙桓笨赐噶四愕谋举|的模樣看著滿臉笑容的顏暮歌。顏暮歌立馬嬉皮笑臉的催他道
“大爺,我就是來買臭豆腐的了。您老快讓我聞聞我日思夜想的味道吧!”
舒一含在旁邊靜靜的看著她表演,不打算再插話。天哪,喜怒無常的老頭和一個腹黑的顏暮歌在一起,那簡直就是一句話一個坑。沒被顏暮歌坑死,就被老人家打量的眼神燒成灰。
“小丫頭騙子,就知道你無事不登三寶殿。走吧,帶你去拿。”老人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帶著兩人往旁邊的架子走去。顏暮歌滿臉奉承的笑容,舒一含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旁邊的老太太看著他的樣子,笑著朝他招了一下手。他想也不想的走過去,只見老太太從口袋里翻出幾片豬油糖,笑著遞給他。
“拿著吃!”
舒一含看著老人布滿皺紋的手里捧著的糖,猶豫了一下,笑著接下了
“謝謝!”老人欣慰的看著他,屋里昏暗的燈光又亮了一些。
“哇!就是這個味道呢!”顏暮歌看著滿箱的臭豆腐,上面覆蓋著密密麻麻的的白色的絲狀菌。臉上是掩不住的笑意,老人朝她看來一眼說
“丫頭,要幾塊?”
“一塊!”
“幾塊?”老人顯然是被她說出的數(shù)字驚嚇道了。
“你買一塊干嘛,只吃一塊?”
“我送人呢!有一個朋友聽說您家的臭豆腐格外香,讓我給他帶一塊讓他長長眼?!鳖伳焊枰槐菊?jīng)的胡說八道,老人帶著疑惑的看了看她的臉,不信的說道
“你又忽悠我,誰會只賣一塊呀?”
“您還別真不信,我那個同學腦子不好,他就只需要一塊,聞聞香味。”
舒一含在旁邊看著胡說八道的樣子,忍不住想揭穿她
“大爺,她.....”
話沒說完,顏暮歌的話完全讓他閉嘴了
“舒一含,揭穿我之前想想你過生日的時候哦?”她壓低了聲音,臉上帶著邪惡的笑意。舒一含一想到自己不遠的生日,立馬閉嘴了。誰知道輪到他的時候,這個死丫頭會怎么整他呢。
“她咋了?”老人問道
“她說的對,那個同學確實腦子極度不好,還有點神經(jīng)病呢?!?p> “您看,我沒騙您吧!我如此善良誠實,您居然不信我??磥砦蚁麓尾挥脧奈彝夤臒煷永锿邓睦蠠熈恕!?p> “別別別,拿走,不問了?!?p> 舒一含就這樣看著前一秒還滿是斗志要和顏暮歌刨根問底的老人,下一秒久麻利的從箱里拿出一塊臭豆腐裝在紙袋里,塞給了一旁笑容滿臉的顏暮歌。
“趕緊走,趕緊走!級的下次給我?guī)Ю蠠煱?!”老人把袋子遞給顏暮歌就開口送客,這讓舒一含苦笑不得,而顏暮歌則是一副早已習慣的模樣,笑著說
“是了是了,您倆老早點休息吧!”
“走走走!”
于是,兩人話還沒說完就被老人關在了門口,顏暮歌看看一臉無奈的舒一含說
“習慣習慣就好!嘿嘿,走吧!”
舒一含看著她的笑臉,無視的撐開了傘。
兩人躲進小小的傘里,往來時的路走去。
“舒一含,下雪了哎!”走到一個路燈下的時候,顏暮歌突然滿臉興奮的抬頭朝他說道
“看到了!大驚小怪!”
“切!”
下一秒,顏暮歌就從傘下逃開,往風雪里跑去。
舒一含看著她抬手接雪花的模樣,深深感覺她很幼稚,卻又讓他無可奈何。他無奈的說
“無聊,雪又不大!趕緊走吧!”
“明天,一定會有一場很大的雪的?!彼樕蠋е床磺宓男σ?,看起來格外期待一場雪的到來。舒一含不懂,不懂她對一場雪的期待,只是認真的回了她一句
“可能吧!”
“呃呃,這個臭豆腐太臭了。你聞聞!”說完她將裝著臭豆腐的袋子舉到了舒一含鼻子前,舒一含被這猝不及防的臭味臭到后退。
“哈哈,像不像你們男生宿舍的腳臭味,猝不及防,悠遠綿長?!?p> “呃呃,無聊!”他捂住鼻子,站離她遠一點,看到雨雪落在她的肩頭,又站近了。
“難道不是嗎?晨兒說你們男生宿舍集體拖鞋的時候,那場面就像是炸了一個沉淀了千年的茅坑?!?p> 舒一含看著她提起謝晨的模樣,心里微微一動。沒在回她,只是不耐煩的說了句
“走吧,很晚了!”
狹長幽深的小巷,昏暗的燈光。雨夾著雪靜靜的落著,房檐上的雨滴落在地上,發(fā)出“滴滴”的聲音。
西南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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