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的馬車把周語送到上次約見司馬空的那個酒樓。周語今天是同樣的派一個酒樓小廝去請司馬空,她則坐下來等。
不過等了也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小廝回來說起司馬空今天沒有在騰興布莊,店里的小廝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哪里做什么。
周語失望而歸。按道理來說,司馬空不應(yīng)該不在,他自己也說過,如果有事可以直接去騰興布莊找自己,可為什么今天不在?難道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
既然司馬空忙,周語也暫時放下了跟他談合約的事情,周語還是繼續(xù)以前的生活,每天忙碌著。
直到賞花宴這一天的到來。
周語叫了秦嫂跟小蘭兩個陪自己一起去。她想讓小蘭體會一下京城貴族們的生活并想讓她也結(jié)交一些貴女們。她畢竟還小,認(rèn)識不同的人對她以后的生活可能會有更多的好處。
三個穿著的都自己制做的衣服,小蘭身著一身桃色的羅裙,一件玫紅色的厚實的風(fēng)衣,扎兩個丸子頭,乖巧可愛,正符合她的九歲年齡的穿著,像春天盛開的鮮花。
秦嫂因為她是已婚,所以她穿著色系深一點。她穿著一身藕荷色的羅裙,外加一套厚實的湖藍(lán)色的風(fēng)衣,梳著墮馬髻,只斜插一只蝴蝶簪,穩(wěn)重成熟中帶有一絲俏皮。
周語則穿一身米白色長裙,上衣處繡了幾朵紅梅花,裙擺處繡了黑色梅枝和枝上綻開的紅梅,她也披上一件厚實的黛色風(fēng)衣,風(fēng)衣上有一個帽子。她梳了一個單螺髻,斜插一支金色的步搖。裊娜的身姿,細(xì)膩的皮膚,精雕細(xì)琢的五官。哪里能看出她只是個丫鬟出身?跟外面的那些貴不差分毫。
三人收拾好自己,秦嫂和小蘭看了看周語,兩人都由得稱贊,“小姐,你真漂亮!”
秦嫂也開口說道:“小姐你平時不愛打扮,這打扮起真的很漂亮!”她是由衷的覺得周語漂亮!
小蘭也在旁邊插嘴道:“就是,語姐姐。你今天打扮得像仙女一樣。我就沒有見過像你這么漂亮姐姐,比那些來做衣服的貴女們要漂亮很多!”
周語用手指了指小蘭的頭說道:“我們小蘭才漂亮!”小蘭聽周語這樣夸自己,她得意的笑了,站在鏡子前左看右看,對自己今天的裝扮她是十分的滿意。
三個人走了大門,沈泰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馬車等在那里了,他先把周語送上馬上,然后才是自己的女兒,最后才是自己的夫人。
看著打扮得十分漂亮的秦羅,沈泰有些失神。他五味雜陳,都是自己沒本事,才讓自己的夫人平時根本像一個黃臉婆一樣,他內(nèi)心愧疚。
三人在沈泰的護(hù)送下來到三皇子府,此時門外已經(jīng)停了很多馬車。沈泰先把車停到停門口不遠(yuǎn)的地方,他先讓幾個人先下車,然后準(zhǔn)備駕車離開,臨走前他吩咐自己的夫人說道:“到時我會在門口等你們。”
周語帶著秦嫂和小蘭進(jìn)了三皇子府門口,現(xiàn)在客人不多,門口也只有丫鬟和小廝負(fù)責(zé)接待。
周語是當(dāng)過丫鬟她比較了解這些的禮節(jié),像王府舉辦宴會主人會先迎接重要的客人,或者有條件的直接把馬車弄到府里面,直接進(jìn)入后院,由三皇子和王妃親自接待。像那些不重要的客人或者普通客人則由丫鬟或小廝帶入后院,再由王妃或才三皇子接待。
周語遞上請柬,就有丫鬟們走了過來,帶她們幾個到王府后院。
小蘭一臉的興奮,這孩子從來沒有見到過這么漂亮的庭院和景致,還有穿著華麗服飾的客人,要不是秦嫂牽著她的手,可能她早就跑了起來。
幾個人在丫鬟的帶領(lǐng)下,走過長長的走廊,再穿過幾個圓形的門,就來到了三皇子府的后院。
丫鬟們把人帶到后院,暗示王妃正在招待客人后,便離開了。
秦嫂和小蘭則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她們認(rèn)為王妃是那種種高高在上的人,離自己很是遙遠(yuǎn),可不是像自己這些人想見就可以見的。她們是想見又害怕見到。
周語則拉著兩人往王妃所在廳子里走去。怎么說自己上門就是客,怎么可能不見見主人家呢?這樣做實在是不夠禮貌。
三皇子妃正跟幾們妯娌和一些位貴女們在聊天,看到周語跟一中年女人還帶著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進(jìn)來,她開始只是一愣,自從上次見到周語以后,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了。眼前的周語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她一出現(xiàn)就吸引了在坐的所有人的目光,哪怕同樣是女人,看到漂亮的女人都會忍不住想要多看一眼。
她穿著的衣服看樣子是自己做的衣服,別具一格,衣裙上繡的紅梅看樣子似乎就是為了來參加自己舉辦的賞梅宴特意做的一樣。她本就長得漂亮,稍加打扮就比今天所有的貴女都要出彩。她甚至有些嫉妒周語的長相了。
坐在那里的貴女也注意到進(jìn)來的三人,不同的年齡,不同的打扮,不同的穿著,有著不同的特色。甚至有些見識到周語和秦嫂的人在竊竊私語的說起周語的店鋪,恨不得也去她的店鋪也做一樣與眾不現(xiàn)的衣服穿在身上。
周語拉了拉秦嫂和小蘭的手,示意她們行禮。坐著的這些人周語基本上都認(rèn)識,也有慶王妃還有慶王世子妃,當(dāng)然丁萱在坐。
“民女拜見三皇子妃!”周語向三皇子行了一大禮。秦嫂也拉著小蘭跟著周語行大禮。
三皇子妃收起自己的心思,她笑著說道:“這不是周姑娘嗎?就等你了,你怎么才來呀?”她言語中的不滿周語當(dāng)然聽出來了。
周語只得解釋三皇子府辦賞梅宴,客人如何如何的多,路上如何擁擠,耽誤時間等等,然后又是一陣道歉的話。
看到周語如此賣力的解釋,三皇子妃得意的笑了。你周語再漂亮又如何,在我面前你還不是得向我磕頭行禮,你永遠(yuǎn)都得在我面前低下你的頭來。想到這些,她對眾人介紹道:“這個周姑娘呀,她就是京城里最近開起來的小店,叫什么來著?”三皇子妃故意這樣說道,意思是她才不會關(guān)注周語的小店。像她們這種高貴的女人有會替自己做好最漂亮的衣服,用最好的布料。
“布藝小語。”周語替三皇子妃向大家說了自家店鋪名。她明白三皇子妃的想法,就是打擊自己。她不明白的就是,這些人本就是被上天眷顧的人,天之嬌女,跟自己有什么可比性?
三皇子妃對周語三人說道:“快來拜見其她幾位王妃?!笔堑模褪窃诖驂褐苷Z,讓別人知道她只是一個商女的身份,見到所有的貴女她永遠(yuǎn)低人一等。
周語又向一個一個的貴婦行禮,三個人忙活了好大一會。看到自己的目的達(dá)到了三皇子妃開口說對丁萱說道:“十五弟媳婦,這個周語曾經(jīng)是你的貼身丫鬟?”
丁萱恭敬的回答道:“回三皇子妃,正是!”她把所有的情況全部看在眼里,周語只不過是自己身邊曾經(jīng)的一個丫鬟而已,三皇子妃這樣說,是要打壓自己嗎?
“那接下來就由你替本妃安排幾位客人!”三皇子妃用十分疏離的語氣吩咐丁萱。
丁萱也用生硬的語氣回復(fù)她說:“臣婦這就帶她們?nèi)齻€下去。”然后丁萱辭別了幾位貴婦就帶周語她們幾個離開。
來到花園里,人特別的多,都是三五一群的聚在一起說笑。周語讓秦嫂帶著小蘭到處玩,并吩咐小蘭不要亂跑。其實這些昨天晚上周語已經(jīng)說過很多次了,她只是擔(dān)心她們母女第一次來,怕她們沖撞貴人。
看著離去的母女,周語這才問候丁萱?!岸〗悻F(xiàn)在可好?”
丁萱只是看著周語她并不回她的問話,并晌,她才開口說道:“我很好!陪我走走?”她說完也不理周語,徑直往梅林走去。
這梅林占地有幾十畝,全部種滿了梅花。兩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丁萱終于停了下來。
她轉(zhuǎn)過身正對著周語,“你跟二少爺是什么關(guān)系?”
這句沒頭沒腦的話把周語驚到了,自己能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
“不用說了,我知道了!”丁萱突然說道。
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周語懵了,她還來不及開口,丁萱轉(zhuǎn)身又往另一個方面走去,周語只得跟在她后面,她想要解釋,可是要怎么說她才能相信?
兩人梅林七拐八拐的,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
突然傳來一個男聲:“敏敏!”
丁萱和周語愣住了,只見一高大身影從梅樹后面走出來。
周語第一眼就看出來是誰,她跑了過去,一把拉他男人的手臂,她驚奇地叫道:“曹陽哥哥!”
沒錯,這人就是曹陽,他與丁萱自從上次狩獵場以后,兩人再也沒有見過。
曹陽老早就看到丁萱帶著周語往梅林走,他一直跟在兩人的后邊,他只想要找丁萱,問一問她過得可好?
三人一起長大,曹陽的身份跟周語一樣曾經(jīng)是太傅府的奴才,但幾個年齡相仿,所以才一起玩耍。
記憶中曹陽于兩個丫頭十分照顧,特別是對丁萱,簡直是有求必應(yīng)。
周語拉著曹陽的手臂問道:“曹陽哥哥這幾年去哪兒了?”
曹陽看到周語拉著自己胳膊,他只輕輕的扭動一下自己的手臂,似乎想要掙脫周語的手。
周語也是心思剔透的人,她明白曹陽這樣做的目的,是他已經(jīng)成親?還是當(dāng)丁萱的面他不想任何女人拉自己的手臂哪怕是曾經(jīng)一起長大的周語也不行?
丁萱一直沒有說話,她只是看著曹陽,看著周語。
周語放下拉著曹陽的手臂的手,她問曹陽:“曹陽哥哥可是成親了?怎么不見嫂嫂呢?”
曹陽趕緊擺手示意,“我沒成親!也沒有女人要嫁給我!”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丁萱。
周語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在丁萱成親以前她就知道,可是丁萱看不上他,覺得他身份低微,配不上自己。
周語突然一拍自己的腦袋,說道:“哎呀,我忘記了一件事要跟秦嫂說,她一定帶著小蘭在到處亂逛,如果到時沖撞貴客就不好了!曹陽哥哥,你呆會帶小姐出這個梅林,我先走了!”周語說完轉(zhuǎn)身就離開了丁萱和曹陽。
她知道曹陽是有話要對丁萱說,說實在的,她對曹陽也曾有那么一點點動心,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罷了!
周語其實并沒有跑遠(yuǎn),她躲在遠(yuǎn)處的一棵粗大的梅樹下,脫下厚實的風(fēng)衣,并放在手臂上,她盯著丁萱和曹陽兩個人。
丁萱看著周語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到處都是梅樹和綻開的梅花,眼前還有這個像木頭一樣的曹陽直直的看著自己。
昨天下的雪還沒有化,很多雪還停落在梅樹的枝頭。鏡頭中雪白大地上,黝黑的梅樹枝,積雪下點點綻放的梅花,遠(yuǎn)處是灰色的天空,一藍(lán)色一紅兩個身影,一動一靜,一黑一白,猶如一幅精美的畫卷,歲月靜好!
丁萱沒給曹陽好臉色,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看到曹陽要跟著自己。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成為人婦,再也不可能像小時候那樣跟曹陽相處。
她也不理曹陽,只是一直往前走。走到一棵高大的梅樹下,這時她只感覺梅樹一晃,落在梅樹下的雪嘩嘩的往下掉。
曹陽急忙用自己寬大的風(fēng)衣替丁萱擋住了掉落下來的積雪,像是把丁萱擁在懷中。
丁萱捏緊用拳頭用力地敲打著曹陽的胸前,曹陽一動也不動,任由她發(fā)泄心中的不滿,打累了的丁萱年仆倒在曹陽的懷中哭,他只是緊緊的抱著她。
周語看到這個畫面,她感覺自己的心痛了一下。
她用手捂著自己的胸口,喘息。平復(fù)心情以后她披上了自己的風(fēng)衣,并把風(fēng)衣的后在大帽子戴在頭上,離開。
周語信步在梅園中亂走,她好像聽到人群的聲音,似有女人的說話聲,和男人們喝酒的聲音。她望向遠(yuǎn)方似乎有一座二樓的觀景樓,全部用粉色的布簾圍了起來,阻擋外面的寒氣。
觀景樓周圍還有男女三三兩兩的在一起說話,周語不想進(jìn)入這個熱鬧的畫面。她轉(zhuǎn)身朝遠(yuǎn)離觀景樓的方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