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玉沖著這幾日看的話本努努嘴,說到:“話本上瞧見的呀,這鄭太后出身貧寒,先是遭遇天災(zāi)成為流民遠(yuǎn)離故土,后又因家貧無法維生被父母賣進(jìn)富貴人家做丫鬟,因長相貌美被府中少爺看中,還未收房便被人陷害下了絕育藥,自此注定無父無母,無子無女,也無兄弟姐妹,又惹的當(dāng)家主母不喜打了幾十棍棒,下人都以為她死絕了,扔進(jìn)了亂葬崗,方郎你說這樣的,算不算是坎坷又無子?”
涼玉抿了一口茶,潤潤喉,又繼續(xù)說道,“所幸當(dāng)年還是一介農(nóng)民的前朝開國皇帝李文路過此地救了她,鄭太后不嫌李文家貧且貌丑,李皇帝也因從小無父無母,沒有什么傳宗接代的觀念,不嫌鄭太后不能生育,兩人成了親,后來因當(dāng)時民不聊生,李皇帝沒甚負(fù)擔(dān)也覺得日子過不下去,干脆組了起義軍,鄭太后天生聰慧,是這起義軍的智囊,最后起義軍勝了,李皇帝建了臨朝,為傳下血脈納了不少妃子,但他敬重鄭皇后,為保鄭皇后的地位,他讓每個妃子的頭胎,不論男女,都抱給鄭太后養(yǎng),算作她的嫡子嫡女,你說這不就是大福大貴又子孫滿堂嗎?”
“至于這最后一條?!睕鲇癜櫚櫭?,“這話本中倒是提過臨朝十七年,因是鄭皇后生辰遇上大暑,與鄭皇后出生時一樣,又恰逢是鄭皇后四十大壽,故而天下大赦。所以這鄭皇后是大暑出生,但具體時辰卻是不知,是不是天生陰體也不得而知了,說起來,我也是大暑出生日的呢?!?p> “原來是這樣!”方印之仿佛眼前被剝開了迷霧,他們一直想的都不對,前半生凄苦后半生富貴,怎么不算坎坷又富貴?無子是無親生子,但老來子孫環(huán)繞,并不是要親生才可以啊!至于什么天生陰體,他雖不知道是何種體質(zhì),但他可以先去尋符合其他要求的人來試試??!
“綠蕪姑娘真是聰慧可人!”方印之有了一絲頭緒,就想要離開去找大哥商議,畢竟時間緊迫。
“急什么?”涼玉拉住方印之,嗔怪道,“你來我這,就是為了要那參片?我明日,可是就要離開柳州了。”
方印之被這冰涼的柔荑一握,才想起來今日還準(zhǔn)備替她贖身來著。
方印之看著涼玉,涼玉因是才起,未來得及梳妝便迎了自己進(jìn)門,此刻未挽的墨發(fā)及腰,未著粉黛的臉頰透著剛睡醒的微紅,顯出幾分慵懶的媚意。
方印之只覺得心口一下子跳了起來,綠蕪姑娘與那鄭皇后一般,自小顛沛流離,又入了風(fēng)塵之地,風(fēng)塵之地的女子都下了絕子藥,畢竟所有男人都不希望一個青樓女子誕下自己的孩子??部烙譄o子,若是自己納了她入門,不就是富貴?以后過繼幾個孩子過去,不就是子孫滿堂?
“你,你是大暑出生的?可是正午時分?”方印之反握住涼玉的手,焦急的問道。
“我,我是,只不過是不是正午我確是不知,年幼便被變賣,我不知自己的具體生辰?!睕鲇窦傺b掙扎了一下,有些吃痛,“方郎,你弄疼我了。”
方印之連忙把手放開,冰涼的觸覺仿佛還在手心里。是了!是了!綠蕪姑娘無論如何動情,身上始終冰涼一片,這,這肯定就是天生陰體。
燈下黑??!方印之看著涼玉,欣喜若狂,大師說與我方家有一絲牽連,誰知這一絲牽連在這!
“我這就去找秦媽給你贖身!你同我一起去方府!”
“真的嗎!”一直在門外因?yàn)閾?dān)心涼玉而偷聽的小夢一下子跳了起來,不顧一切的推門進(jìn)來。
“自是真的?!狈接≈藭r心中堅(jiān)信涼玉便是那命格奇特之人,現(xiàn)下便想立刻把她帶回方府。
“好的!”小夢此刻,倒是比涼玉還積極,立馬高興的應(yīng)下?!拔胰フ覌寢屵^來!”說罷,便一陣風(fēng)似的離開了。
“方,方郎!”涼玉也故作驚喜,一臉欣喜地看著方印之。
方印之也展開了久違的笑容?!熬G蕪姑娘,不瞞你說,我覺得你就是那命格奇特之人,我想將你帶回方府去,若是能救我父親,那便是我方府的恩人?!?p> “命格奇特之人?怎么可能?我,我只是.......”
“綠蕪姑娘,”方印之打斷涼玉,“我對你也頗為喜歡,若不是我父親出事,原本我也就打算帶你出去,只是入不得方府,你若是救得了我父親,我便能納了你做妾。”
涼玉定定的看著方印之,好一會才似下了巨大決心一般,“好,我去。只是方郎,我原本并無親近之人,小夢雖與我相處僅一月,但處處把我當(dāng)親姐姐,我,我出去了,也想帶她一起出去,方郎你也替她贖身可好?”
“小事情,等秦媽來,我便贖了你們姐妹,讓她在方府繼續(xù)做你的丫鬟?!?p> “方郎......”方印之輕輕攬著懷中喜極而泣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