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府里面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腥氣味,銀柏石的作用就在這個時候體現(xiàn)出來了,盡管腥味濃郁,但是在這股香氣的熏陶下,淡去的速度也很快。
當清晨的陽光照射在大地上時,江玄和長孫簌已經(jīng)走出了房間,在整個郡王府里面,無數(shù)士兵搬運著那些圣修士的尸體,放在一輛破舊的馬車里面,拉向城外的亂葬崗。剩下的一些護衛(wèi)則提著水桶,沖洗著郡王府地面上在昨晚激戰(zhàn)中留下的厚重稠黏的血跡。
江玄兩人在唐儼唐沁的送別下,從內(nèi)院走向郡王府外。正在忙活的士兵聽到腳步聲連忙抬起頭,看清來人后低頭彎腰行禮。他們在看向江玄長孫簌兩人地目光中充滿了欽佩,昨晚的戰(zhàn)斗有多兇險只有他們這些親身經(jīng)歷了的人才知道,可就是這么黑壓壓的一片士兵都解決不了的敵人,卻被眼前這兩個人輕描淡寫地解決了。要說他們不佩服,那都是假的。
江玄雙手依舊提滿了從珍寶閣買來的東西,心里面一直嘟嚷著,無非就是長孫簌太霸道之內(nèi)的。原本以為經(jīng)過一晚上的戰(zhàn)斗,長孫簌會讓他放下這些東西,就算是幫他分擔一些也好。但是呢,還是由他一人承擔。還美其名曰讓他鍛煉身體。
長孫簌瞥了把不滿寫在臉上的江玄,眼里面涌現(xiàn)出一抹笑意,只不過俏臉上還是那副淡漠的表情。心想到:活該,讓你在打賭的時候開小差。
出了郡王府,唐儼說了一些送別的話,他本來打算派出一支軍隊互送他們的,但是轉(zhuǎn)念一想這不是自討沒趣嗎?人家的速度豈會是這些士兵能追上的?到時候別說互送了,遇到危險還有可能成為累贅。唐沁則可憐兮兮地抱住長孫簌的手臂,眨巴著淚汪汪的眼睛說道:
“簌姐姐,你說好了要來看我的,我就在哥哥的郡王府里面,不要讓我等太久了?!?p> 長孫簌失笑,揉了揉唐沁小小的腦袋,說道:“行了,我的話你還不相信嗎?就算到時候我不能來,我也會讓這個侍從給你帶禮物來的?!?p> 說著長孫簌伸出手指向提著大量東西的江玄。唐沁看了一眼江玄,嘟著嘴抱住長孫簌說道:“不嘛,我就要簌姐姐來,我才不想看到那個侍從呢?!?p> 唐儼沒忍住笑噴了出來,寵溺地看著在長孫簌懷里撒嬌地唐沁,這丫頭心思單純,心里想著什么就說什么。江玄的一張臉黑了下來,敢情自己還被一個丫頭嫌棄了?要他以后把這張臉往哪里放?
“好好好,我答應(yīng)你,我一定來,總行了吧?”長孫簌也是沒有忍住笑了出來,接著把唐沁從自己懷里擰了出去,得意地看了眼一臉黑的江玄,說道:“侍從,我們走吧?!?p> 江玄嘴角抽了抽,還叫上癮了是吧?我還不干了!江玄裝作沒有聽到長孫簌的話,就在原地和唐儼有一搭無一搭的聊著天。長孫簌見狀兩眼瞇了瞇,隨即心中想起一個點子。江玄突然感覺到背脊一陣發(fā)寒,扭過頭去,只見到長孫簌手里面拋著嵌明環(huán)。長孫簌和江玄之前互換了手環(huán),所以說江玄用地是嵌玉環(huán),長孫簌用地則是嵌明環(huán)。嵌玉環(huán)里面裝了不少東西,都是從珍寶閣買來的,昨天江玄也惹到了長孫簌,所以對長孫簌的要求也只能答應(yīng)。就是把嵌玉環(huán)里面的東西轉(zhuǎn)移到嵌明環(huán)里面來,嵌玉環(huán)就完全裝買來的東西。當時江玄也沒有多想,現(xiàn)在看來,長孫簌這一招也太陰了。
如果江玄違背了這位姑奶奶的意愿,估計嵌明環(huán)里面的東西就打水漂去了。江玄深吸了一口氣,在長孫簌威脅的目光注視下,只憋出了一句:“算你狠!”
隨后,離陽鳳騰飛上空,振翅朝遠方的飛去。留下一臉驚嘆的郡王府眾人。
離陽鳳上,兩人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持續(xù)了多久,江玄重重一哼:“想笑就笑把你?!?p> “噗呲!”長孫簌一個沒忍住,莞爾笑出聲來。江玄看著平時不怎么言笑的長孫簌,這一聲笑居然也是那么的美。無形之中,江玄心中的怨氣消散了不少,當然,這是江玄心里面的想法,表面上還是冷冷地看著差點止不住的長孫簌。
好不容易緩過來,長孫簌揮了揮手,說道:“以前我怎么就沒想到對付你還可以用這種手段。看你以后還敢不敢惹我?”
“你!厚顏無恥?!苯Я艘а溃徽f出這句話。
長孫簌聳了聳肩,神情舉止都沒有在郡王府中那么冷漠:“隨便你怎么說,我就是厚顏無恥,怎么了?”
江玄把手上提的東西放在離陽鳳背上,一屁股躺在柔軟的羽毛上,雙手枕在腦后,將頭扭過去,說道:“折騰了一夜,還沒有好好睡一覺,曬曬太陽補個覺也好。”
說完,還真的閉上了眼睛。長孫簌臉上的笑意還沒有消散,看著江玄的側(cè)臉,長孫簌開始仔細打量起來。不得不說江玄很英俊,高挺的鼻梁,如劍的星眉,柔和的輪廓,如果只是這么靜靜地躺在這里,長孫簌都會以為這不是她所認識的江玄。平時的他都是大大咧咧的,很少正經(jīng)過,可就是這樣很少正經(jīng),一路上也帶來了許多歡樂。
“如果我從一開始就認識江玄,現(xiàn)在我的命運會不會與現(xiàn)在不同呢?”長孫簌心里這樣問這自己?;蛟S過去的幾年內(nèi)都沒有這幾天過得開心,仿佛命運把她那幾年所有的笑容都存儲到這幾天來綻放。隨即長孫簌搖了搖頭,世界上哪有這么多的如果???既然又是一個值得珍惜的朋友,那就只有緊緊地把他抓住。不能再像瀾嘉那般讓她從眼前離開,而無能為力。
“不知道江玄以后會成長到哪種地步?這才一年多的時間,就可以達到我們十六年才完成的成就,或許那時候,很多人都會以認識他為榮吧?!遍L孫簌輕輕的將嵌玉環(huán)里面的東西取出來,一同將這些東西收進嵌明環(huán),再將嵌明環(huán)里面屬于江玄的物品放進嵌玉環(huán)內(nèi)。
或許江玄說的對,緊張之后,需要學會放松,長孫簌躺在離陽鳳柔軟的羽毛上,一頭柔順長發(fā)披散下來,如同長河般鋪在金色羽毛上。望著碧空如洗的藍天,長孫簌輕輕撫摸著皓腕上的嵌明環(huán),輕聲說道:“離陽,飛平穩(wěn)一些。不要打擾到他。”
離陽鳳討好般的點了點頭,雙翼平鋪開來,飛行也變得更加平穩(wěn)。長孫簌唇角掛著一抹淡淡地笑容,不知不覺地閉上眼睛。她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完全放下戒備,全身心地熟睡過去。
……
天域,懸崖處
圣祭孤傲的身影背負著雙手屹立在懸崖邊緣處,往前一步,便是波濤滾滾的云海,而在云海之下,也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
后方茂密的樹林內(nèi)傳來腳步聲,一聲一聲仿佛都在原地踏步,而麻煩由遠及近的倩影卻否定了這一說法。明明聲音如此,可為何人卻在運動?這種現(xiàn)象仿佛超脫了人的自然規(guī)律。
瀾嘉行走到圣祭的十步處,對前方那道偉岸的身影微微彎腰:“圣祭大人?!?p> 圣祭的嘴角浮現(xiàn)出一抹笑容,微微側(cè)過頭說道:“你回來了?審判靈芝呢?”
“屬下無能,沒能取到。還請圣祭責罰?!睘懠谓^色的俏臉上沒有任何神色。
“都說了,你對我不用這么拘謹?!笔ゼ浪坪跏菬o奈地笑了笑,繼續(xù)說道:“不過,我很好奇,以你的實力居然還會失手?!?p> 圣祭手指動了動,一片白色的蓮花花瓣從瀾嘉的秀發(fā)深處緩緩飛出,懸浮在了圣祭面前:“碧蓮瑤空池。你遇到了子蓮?她現(xiàn)在還活著?”
瀾嘉的眉頭似乎在花瓣飛出來的時候皺了皺,不過還是面不改色地說道:“是,審判域東南西北四大護法,子蓮不知為何成為了北方鎮(zhèn)世玄武神殿的主人,也就是審判域北護法,我和她交過手,她的實力遠比我想象中要強?!?p> “看來當初我還是小看了羽麟的手段。既然如此,那也不見怪了,畢竟子蓮可是當今世上不多的從遠古活下來的人?!笔ゼ郎斐鍪?,輕輕將花瓣托在手上:“嘉兒,雖說如此但我發(fā)現(xiàn)你的身上似乎還有另外不同的氣息?!?p> 瀾嘉在聽到圣祭口中的嘉兒時,情緒不自覺地波動了一下,而后很快便隱藏了下去。圣祭如若未聞地動了動手指,又是一縷發(fā)絲從瀾嘉三千青絲里面飛出,懸浮在圣祭面前:“這是一個女孩,十七歲左右。你在路上遇到了這樣一個人嗎?”
瀾嘉眉頭微蹙,說道:“屬下在進入審判洞穴后發(fā)現(xiàn)一位少女也在其中,屬下見她可憐,順手搭救?!?p> “原來如此,你退下吧。”圣祭揮了揮手,瀾嘉一步一步往后退去。那股頻率相同的腳步聲,又一次回響在這山崖之上。
圣祭看著手掌中的花瓣與發(fā)絲,隨手一揮,迎著風將其吹至云海深處。良久,圣祭才發(fā)出一聲細微的感嘆,似乎非常無奈地說道:“看來你還是沒有原諒我啊??杉幢闳绱耍阋彩俏业呐畠?。我可以容忍你曾經(jīng)犯過的錯誤,可是我不忍心看著你這樣消沉,那個女孩,也不應(yīng)該來到這個世界上。
“或許這樣你會更加恨我,可是為了你,我也只能這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