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黎見了安月白,又見安月白身邊有旁人,自是裝了不相識走過,到了人都散去后,才去找了安月白。
安月白房中卻還有一個(gè)夏務(wù)鈞的丫鬟。小黎站在房門口,聽那丫鬟給安月白寬懷道:“姑娘且安心在此處住著,三少爺后日便來此找姑娘的。少爺是真心待姑娘,心里有姑娘的。”
那丫鬟是明擺著想借著照顧安月白的契機(jī),好以后向那夏務(wù)鈞討賞,爬的高些。
小黎嗤笑一聲,推門而入,不待那丫鬟反應(yīng)過來,已是一手刀將人劈昏。小黎關(guān)上門,望著安月白,冷笑一聲:“姑娘的算盤真是打得好?!?p> 安月白眉眼彎彎,走得近了些,道:“小黎姐這是怎么說?”
“公公和紅翎主見送姑娘的紅翎女未歸,也不知姑娘是否安全,還派人四處查姑娘下落。”小黎冷冷道,“怎的就想到,姑娘早就趁亂勾搭上了夏家三公子?”
安月白微微扶額,又讓小黎坐了,給人倒了一杯水,“我們半路遇上他,對方下藥迷昏了那兩個(gè)姐姐。”
小黎皺眉,顯然不怎么信。又看安月白貼近了她耳畔,細(xì)細(xì)說了這幾日的情狀,小黎才多了幾分松動(dòng)。
直到安月白真拿出了身上的羧草和其余幾件藥,又說了些性狀之類,小黎才算是十分信了五分。
“你拿了這些打算作甚?”小黎道。
“有這羧草,旁的醫(yī)生自是制不出成癮之藥,我卻可以?!卑苍掳椎?,又端詳了那羧草一番,“他們自是想借此藥控制百姓,我卻要先拿夏家開端?!?p> 小黎見安月白神色不慌不忙,又想起自己闖入房中時(shí),她淡定自若的神色,不由多了幾分信任,只是又冷笑道:“你現(xiàn)今都被人趕出府了,還說得出此話?”
“呵。夏家少爺如今自是不會把我再接回去了,怕父親發(fā)現(xiàn)?!卑苍掳仔Φ溃八前慵鄙?,定會如丫鬟所說,來此店找我。”
安月白又問:“既是假做商賈,前幾日大少爺慘死海畔,是我們所做嗎?”
小黎點(diǎn)頭,道:“假做商賈,賣的是些稀奇藥材。一是為了沿路救人,二是夏府如今廣搜藥材入府,也好搭話?!?p> “現(xiàn)今夏家四處封鎖南方,溫公公和紅翎主早就暗地里將民眾引導(dǎo)入旁省,暗自開了幾條道,讓不少民眾先行去了他地。這幾日正和三少爺談藥材之事,想在交貨時(shí)趁機(jī)拘住人,好強(qiáng)逼夏家人就范的。”
安月白搖搖頭,淡然道:“不會這般容易。嘉王馬上也要下南方,趁機(jī)掌握大局。皇上可有其他安排?”
小黎道:“姑娘還算有幾分心思。”
“此次我們下南方,卻正巧趕上北方蠻族侵犯,大部分軍力都去了北方邊境?!毙±璩谅暤溃靶叶鴾毓惹皣诟懒斯艑④娏粜“霐?shù)精兵,喬裝百姓在南北界口守著,直待那嘉王入南方,再包圍合攻?!?p> 安月白點(diǎn)頭,道:“既是如此,你便告知公公,說三少爺不必他們來拘了。他們一扣人,反倒是打草驚蛇?!?p> “何況那夏老爺子未必就舍不下這三少爺。我聽那夏務(wù)鈞說,夏家二少夏沃燁很可能也會同嘉王一道來。到時(shí)若是夏老爺子扔下三子不管,也是極有可能?!卑苍掳椎馈?p> “索性這般:我今夜到明日便趕著制出成癮藥,加強(qiáng)毒性,你們用計(jì)將此藥送入夏府。讓夏老爺子離不開此物,到時(shí)他必不能助嘉王?!卑苍掳椎溃终f:
“夏家三少爺我在這邊緩著,待時(shí)機(jī)成熟我用軟藥將其留在此地?!卑苍掳椎?,眸中寒光閃閃。
“那我便現(xiàn)下就回去知會紅翎主和溫公公一聲,便回來和姑娘一道?!毙±枵f,卻看安月白擺擺手,道:“你……你只需同紅翎主說。莫要告訴溫公公我會毒?!?p> 小黎一驚,又看安月白道:“你且告訴他,說我已離開南方了罷?!?p> 小黎答應(yīng)了,翻窗而出。
那小丫鬟沒一會兒醒了,卻又被安月白迷昏了。安月白拿出那幾件藥,喃喃:“開工啦?!?p> 小黎半夜又回來了,替安月白守著。第二日中午時(shí)分,那成癮藥便制成了,安月白喚之為旖旎鄉(xiāng),是無色無味的粉末。
“三日內(nèi),餐餐沾些,第四日便是離不開了;若無此藥,一刻難捱,神志不清?!卑苍掳椎?。
“紅翎主已安排了幾個(gè)紅翎女今夜就潛入府了,現(xiàn)今我就將此藥送給她們,按計(jì)劃來。”小黎答應(yīng)道,又看著安月白,道:“我和公公說了姑娘吩咐的話,只是公公似乎并不太信?!?p> 是了。安月白莞爾,溫荊怎會如此容易就信了呢?
小黎將那丫鬟早就處理掉了,這幾日都在此陪著安月白。那夏家三少第二日來了,安月白同他正聊,小黎躲在暗處。
夏務(wù)鈞道:“這幾日交接的那一批藥材,真是不錯(cuò)的。那商人會辦事,還特地送了些養(yǎng)生茶給家父。家父嘗了兩日,覺著不錯(cuò)?!?p> 原來是溫荊和東方凌借著送茶,將那旖旎鄉(xiāng)用給了夏父。
安月白淡淡的,卻看那夏務(wù)鈞正品著茶和她聊,竟頃刻間就軟倒在地,再說不出話。
小黎出來了,問安月白這是什么情況。安月白道:“能呼吸思考,只是口不能言,力無處使?!?p> 正在這時(shí),有人推門而入,鼓掌聲清脆。
那人正是溫荊。溫荊身后有不少精兵。溫荊進(jìn)了門,只是冷冷看著安月白,道:
“姑娘很好呵?!?p> 安月白瞧著他的面龐,眼內(nèi)似有些血絲,看來并未休息好。那面容似是稍清瘦了些,戾氣透了出來,卻讓她竟兀的覺出心安。
小黎見二人氣氛不對,也便立刻推門而出了。
小黎自然是不會告訴溫荊安月白的計(jì)劃,以及安月白會毒。這些她只是告訴東方凌了而已。但東方凌身邊也有溫荊的人,聽了個(gè)清楚,盡數(shù)告知了溫荊。
現(xiàn)在,她就在他面前。還是那般絕色,蠱惑的面容,引人犯罪。美貌即原罪,誘人入地獄,卻讓他第一次嘗到了心口鈍痛的感覺。
“公公?!卑苍掳状鬼质呛靡环杂X的模樣。她見溫荊走到她面前,下一刻,就覺著面頰上一痛。
原來是溫荊輕摑了她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