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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宦

第二十三章 山雨欲來

紫宦 鯉裳 2423 2020-01-01 17:49:13

  安月白還是不禁有些許顫抖,卻又感覺丟人,折了面兒,直咬破了唇,血絲滲了出來,即刻舐了。

  溫荊停手時(shí),她已經(jīng)是整個(gè)小臂都發(fā)熱了。羞惱自不必提。饒是她平日再無心無求,終歸還是個(gè)一十三的小姑娘。

  “月白謝公公教導(dǎo)?!卑苍掳讓⒆蟊凼栈貋恚渥友谏w了那段粉艷交加的小臂。

  溫荊冷哼一聲,看安月白看似乖順低著頭,便沒來由多了幾絲惱。他不喜安月白這幅空無心臟,只余體溫的樣兒,直想碾碎了她所有的傲和尊嚴(yán)了事。

  戳到她痛處,她有所反應(yīng),瞧著才像個(gè)活人?,F(xiàn)在這個(gè)樣子,就像個(gè)精致嫵媚的人偶。

  正在此時(shí),詹一蘇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原來詹一蘇在門外聽屋內(nèi)動(dòng)靜已有一會(huì)子,瞧著里面沒了言語,才出言找溫荊。

  溫荊起身離開,直待他出了屋子,安月白才深呼吸了一口氣。

  她著實(shí)是有些羞惱的,現(xiàn)今有些顫栗;卻不知為何,卻又涌上些心悸。

  說溫荊是教導(dǎo)她的,只是為何又替她揉腕?說溫荊是只諷刺踐踏她的,為何又……

  何況即使他是權(quán)宦,是宦官,安月白卻也總覺著曖昧異常。為何他屢次觸碰她?雖自己答了想長久活下去,溫荊亦應(yīng)了會(huì)替她安排,只是他也未必會(huì)真在意自己的死活罷。

  或許是為了讓自己配合他的計(jì)劃罷。安月白想,倒是自己,既然說了“好死不如賴活著”,就該少些桀驁倔強(qiáng)的自尊逞強(qiáng)。

  只是,淚珠還是兀的滑落。

  今夜,二皇子派東方凌去和溫荊會(huì)合。

  溫荊將艷血桃圖交予了東方凌。東方凌安排了契機(jī),第二日就獻(xiàn)給了高瀾。

  艷桃血圖看似與碧血桃圖一樣。碧血桃圖是前朝精品,遺失已久。而艷血桃圖則是魔畫。

  高瀾最喜收集古畫。得此圖,必中計(jì)。高瀾喜檀香,魔畫一發(fā)揮作用,惑亂心神,七日內(nèi),必心脈盡斷,再不能助孟擎坤。

  現(xiàn)今已是七月十一日。

  溫荊和東方凌合計(jì)好,東方凌便離開了,回去告知二皇子。

  東方凌走后,溫荊讓柳兒叫安月白過來。安月白倒也麻利,一會(huì)兒不到就站在溫荊面前了。

  溫荊見她來,眼里似乎帶著笑,分不清是嘲諷還是無謂,道:“今夜,便送姑娘去師父處罷。”

  安月白不禁感覺腿有些軟,抿了下唇,又聽溫荊道:“師父是逐了我出來,我的宅子也被他收了。”

  “不過他倒是還記著姑娘的事兒?!睖厍G懶懶開口,拽了安月白到窗口,示意她往窗外看。

  窗外,安月白窺見是安府的人。那些安府的人此刻正在搜尋什么,讓安月白心里一緊。

  是在找她罷?!

  “姑娘,看來是師父讓安府的人,找姑娘的下落呢?!睖厍G將手搭在安月白的左肩,微微俯下身,在安月白耳邊道。

  安月白聞言,一個(gè)轉(zhuǎn)身,正好仰頭看到溫荊的面龐。他膚白而冰冷,如白玉一般。

  溫荊合了窗,挑起安月白的下頜,看著她無波無瀾的神色,將指腹按在她的唇瓣。

  她的唇,他的指尖俱是冰涼的,安月白感覺自己的后背都起了一層冷意。溫荊自高而下睥睨著她,緩緩俯身,凝視著她的眼眸。

  她的眸,晶晶亮的,如冰雪初融,澄澈而靈動(dòng)。

  溫荊和安月白此時(shí)正隔著不過一掌的距離。溫荊的指腹摩挲著她的唇瓣,眼里看不出嘲諷淡漠,倒是像凝視著一件琉璃。

  安月白忽的將手覆在了溫荊的掌上,下一刻竟是撲入了他的懷。又覺著唐突,眼看著就要給溫荊跪下,卻讓溫荊一把撈了起來,發(fā)絲都亂了。

  “公公……”安月白讓溫荊撈了起來,還是屬于驚魂未定,溫荊攥的她肩膀生疼也顧不得了,倒像是未曾知覺一般。

  溫荊是真的惱了。這丫頭真是年紀(jì)小,逗也逗不得,現(xiàn)今倒像是受驚的馬。他看出了安月白心急則亂,不知該對(duì)他如何做才能從自己這處求得活下去的允諾。

  下一刻,安月白真的驚了,因溫荊竟靠近了,俯身在她額上啄了一口。

  他的手指修長,只是同安撫貓一般順了順?biāo)陌l(fā)絲。只是溫荊會(huì)吻她的額是她未曾料及的,一瞬因驚愕反而靜了下來。

  安月白看他撤遠(yuǎn)了些,才緩了幾口氣,“為何……同月白這般?”

  “呵。”溫荊冷哼了一聲,斜睨了安月白一眼,嘖了一聲?!肮媚镎媸切『⒆印!?p>  “跟著我們這些人,只忘了自己是個(gè)人就好。”溫荊道,聲線倒是溫潤的,仿佛是叮囑,又仿佛是暗諷。

  安月白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溫荊是覺著她太容易憑心走。原本就是走什么路由不得自己,是個(gè)把玩的物件。

  既然如此,就應(yīng)該表現(xiàn)得不要自尊,不要女子貞烈,方才才能活得下去。

  “雜家原是說要保姑娘的,只是如今……”溫荊沉吟一聲,安月白已是徹底了然,音色清脆道:

  “月白明白公公苦心?!?p>  “只是但憑公公明示,要月白如何配合?!卑苍掳椎溃抗馄届o無波,只是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

  原來溫荊方才是試探她呵。只是她可能真的太禁不起撩撥,到底把溫荊的意思理解淺了。

  溫荊哼了一聲,道:“進(jìn)了他那處,你只忍三日就可。”

  原來溫荊知曉高瀾的習(xí)慣,他慣是前幾日先對(duì)姑娘手掐,針刺,甚至咬過不少姑娘的。過了三四日,才會(huì)凌辱姑娘貞潔,要姑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多少姑娘熬不住,瘋的瘋,死的死。

  “他會(huì)先掐,刺你,但不會(huì)特別痛,最喜看女子軟言求他?!睖厍G淡淡道,“只是你可別著了道。”

  安月白靜靜聽溫荊說。

  原來,讓高瀾太容易猜著套路的女子,都會(huì)更早被奪去貞潔,最后死于不堪出口的刑具。

  越是他人早日送入高瀾手里的,越是早早就垂淚求高瀾的,越是梨花帶雨嫵媚十足的女子,越是在高瀾手里撐不過幾日。

  安月白是高瀾想得已久的,偏又耽擱到如今的。這是其一。其二,溫荊帶了安月白這些日子,多少也逼得安月白隱忍不少。

  這樣,安月白要是能延長第一階段的皮肉之苦,自然活得到高瀾被魔畫所蠱惑,高瀾斃命。

  “你最好做一具會(huì)喘氣的活尸體,一句話都不要出。”溫荊笑道。

  安月白聽溫荊如是道,心下了然。原來溫荊也算是想保住她的清白,救她一條賤命,才會(huì)說這些。

  心下淡得幾乎看不見的暖意還是有的,安月白謝道:“公公肯告訴月白這些,月白感激不盡,不知何以為報(bào)……”

  “你便不怕是我胡謅來誆你么?!睖厍G瞟一眼安月白,只猜她會(huì)如何反應(yīng),卻看安月白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梨渦隱隱浮現(xiàn),動(dòng)人至極。

  “公公肯留月白到今日,便是誆死了月白,月白也不怨。”安月白輕聲道,便不待溫荊反應(yīng),離開了溫荊的這間房。

  罷了。世間女子果然是妖孽。溫荊眼光閃了閃。那女子們呵,慣是會(huì)說些甜蜜的,哄得人心神不寧了,才好敲骨吸髓,得到她們想要的。

  只是既然要從她身上獲利,便無礙了,任她說些拙劣的說辭,便也無甚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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