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觀很小,只有前后兩個屋,前堂供著一個不知名字的老神仙,顏色掉的差不多了,發(fā)髻和手還有些殘破,地上擺了四塊大石頭。這時墩子又從外面搬了一塊進來,五個人就坐在了石頭上。“阿狗,我先給你介紹一下大家,我叫王義封,因為我臉上的這塊疤外面叫我疤面虎,今年八歲了,是這里年紀(jì)最大的,你可以叫我老大或者虎哥都行。這是我弟弟王義刀?!被⒏缰噶酥赴┑男『⒄f到:“今年六歲,我們都叫他小刀,我倆父母原本是武林人士,后因仇家追殺死了。這倆人你算是打過交道了,石玉寶,我們都叫他石頭,今年六歲,父親是讀書人,還做過官。武敦儒,我們都叫他墩子,今年五歲,家里曾是鎮(zhèn)上的大地主,喏,這個道觀就是他家捐建的。阿狗你今年多大?”
阿狗現(xiàn)在心情非常激動,終于有朋友了,還一下四個,聽到虎哥問自己,立刻回答:“虎哥,我今年六歲。”“哦,和小刀他倆一樣的,看身材可只像四五歲的,你生日是多少的?”“正月二十四的?!薄澳阌浀猛η宄陌?,你生日最大,以后你就是老二了,石頭是老三,小刀老四。你大名叫什么?”阿狗對生日記得當(dāng)然清楚,因為這一天挨打最狠,“我沒有別的名字?!薄班?,好吧,就叫你阿狗吧。你們幾個以后叫他阿狗也行,叫二哥也行?!?p> 小胖子這時候插話到:“老大我餓了,咱們先搞點吃的慶祝一下二哥加入吧?”阿虎哈哈的笑起來說,你是不是覺得有錢了,想吃點好的。然后轉(zhuǎn)頭對阿狗說:“剛才是試探你,你的錢你做主,以后大家一起搞到的錢才由我統(tǒng)一支配,錢給你?!卑⒐愤B連擺手說不用,最后還是看阿虎手一直沒有收回,沒辦法接了過來。這時墩子又眼巴巴的看著阿狗,阿狗想了一下說:“錢全都買饅頭,饅頭最好吃”小胖子一聽就急了,“不用不用,我和老大一次能吃一個饅頭,石頭和小刀兩個人才能吃一個,你能吃十個,就買這么多,剩下的錢咱們買豬頭肉,豬頭肉才是最好吃的?!卑⒐房催^他媽吃肉,聞著味道都知道應(yīng)該好吃,可惜每次吃肉都剩不下他的,聽到豬頭肉也是連忙點頭同意。阿虎這時卻說道:“阿狗你能有點錢也不容易,省著點花,你和墩子去買饅頭,夠吃就行順便取點菜,肉就我們?nèi)齻€想辦法。咱們一邊吃一邊聊?!笔虑榫瓦@么定了,阿狗和小胖子去了市集。
沒多長時間阿狗兩人就拎著十幾個饅頭和菜回來了,所謂取菜其實就是去菜攤要一些沒人要的爛菜葉。到了破道觀,在門口就聞到一股肉香飄了過來,進來一看,地上支著的一口鍋里飄著一小塊一小塊白白的肉,小胖子興奮的大喊:“神仙肉!神仙肉!”
不一會,菜洗好也扔到鍋里,幾個人圍著鍋坐下,啃著饅頭先吃肉。阿狗頭一次吃肉,真香啊!手里筷子的就沒停過,肉到嘴里嚼兩下就下了肚,燙的嘶嘶哈哈的也舍不得停。其他幾個孩子吃相也和阿狗差不多,再加上肉也不是太多,一會就撈不到肉了。那就撈菜喝湯,阿狗吃的是不亦樂乎。說是邊吃邊聊可大家誰也沒時間說話。一會功夫,連湯也沒了,阿狗又是十個饅頭下了肚。拍拍肚皮,阿狗抬頭看了看天色,再看了那幾個看著他發(fā)傻哥們,詫異得問:“怎么了?這么看著我?”虎哥干咳了一聲:“阿狗你真能吃了十個饅頭啊!嘖嘖,你這么小的身體饅頭都吃到哪去了!”“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就是餓。老大,還有什么事嗎?快天黑了,我要回家給我媽做飯去了?!薄斑€有些事要和你交代的,你明天能過來嗎?明天說也一樣?!薄澳苓^來,能過來”阿狗忙不迭的回答。“那好,你趕緊回去吧,別讓你媽打你。”虎哥非常理解阿狗,讓阿狗趕緊回去。
阿狗站起身來,對其他幾人也招呼一聲,正準(zhǔn)備走時,小刀站了起來,說這一代太偏僻,要送一送阿狗。阿狗正要說不用,結(jié)果小胖子也站了起來說這事不用勞動小刀哥,他來送。于是阿狗又和小胖子一起走出了道觀。
“狗哥,明天你什么時辰過來?。恳欢ㄒ琰c?!薄拔颐刻煸缟匣钔Χ嗟模烙媮淼牟粫??!薄芭?,那你盡量早點來,這幾天生意不太好,我們已經(jīng)斷糧了,每天就是用那些爛菜葉充饑?!薄笆裁词巧??”“生意就是做買賣,市集上那些賣菜的都算是在做生意。當(dāng)然,我們的生意和那些有點不同,具體還是明天老大跟你說吧。”阿狗思索了一下,掏出錢袋摸出出三文錢遞給胖子,胖子接過錢又說到:“早上我吃的多。”阿狗又摸出一文錢,小胖子這下滿意的接了過來?!岸兆?,什么是神仙肉???”“就是老鼠肉?!卑⒐氛艘幌?,腦子里在他家里亂竄的老鼠形象,一陣陣的惡心反胃,可這也是肉啊,阿狗強忍著舍不得吐出來。
小鎮(zhèn)本身就不大,很快就到了阿狗家,小胖子轉(zhuǎn)身離開。阿狗整理了一下衣服,調(diào)整了一下興奮的心情,低著頭進了屋。剛進屋頭上就挨了一下,“死哪去了,現(xiàn)在才回來?”“呃,呃,去山上采果子去了?!薄肮幽??”“吃了?!薄斑€餓嗎?”“餓?!薄拔医心沭I!我叫你餓!”說著趙氏就操起一根藤條打了起來,嘴里還不停的說!“撒謊都不會,吃了十個饅頭你還餓!吃了十個饅頭你還餓!”惡狠狠的打了幾下,趙氏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停下手問阿狗:“是我繼續(xù)打你?還是你把剩下的錢交出來?”原來傳說中的狗崽子出現(xiàn)在市集,并且一氣吃了十個大饅頭的事,早就傳到趙氏這里了。阿狗明白了,但也突然想起一件事,張口問道:“我爸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