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不要吃?”
顧寒枝還未回答,嬌小女子將疑惑的目光投向岑笑。
女子穿著紫色的花裙子,頭發(fā)也用紫色發(fā)帶束好,上面插著兩枚發(fā)簪,樣式都很特別。
尋常的發(fā)簪末端都是花卉等美麗之物,而她的是蝎子、蟾蜍。
她的樣貌算不上十分美麗,但卻是意外的可愛,大大的眼睛,肉肉的鼻頭,天然就給人一種蠢萌的感覺。
她看著岑笑時,眼神中也有一種呆呆的感覺,似乎不太聰明的樣子。
岑笑卻一點(diǎn)也沒有這樣的想法,他感覺靈魂都要凍結(jié)了,仿佛掉進(jìn)了冰窟一般。
“因?yàn)椤驗(yàn)椤彼皇侵貜?fù)這兩個字,想不出什么合理的、能不激怒眼前女子的理由。
“大概是因?yàn)樗劦轿兜鲤捔?,也想嘗一嘗,想要讓我分一半給他吧?!?p> 顧寒枝像是餓死鬼投胎一般,狼吞虎咽,頃刻間就將一大塊烤肉吃完,還意猶未盡地舔舔手指,這樣說道。
“沒錯,小師弟你真是太了解我了!”岑笑一愣,瞄到嬌小女子沒有發(fā)怒的跡象后連連附和。
“四師兄,可惜我已經(jīng)將這塊烤肉吃完了。這或許是世界上最美味的烤肉。”
“對?!眿尚∨淤澩攸c(diǎn)點(diǎn)頭,收回目光,“這烤鶴的確是這世上最美味的食物。”
她的話語是如此自信,就像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shí)。
“給你?!?p> 她再次撕下一大塊烤肉,遞給顧寒枝?!奥?,不要吃得那么急,那樣很不精致。吃完這塊還有很多,反正我一個人也吃不完?!?p> 顧寒枝也沒有客氣,接過烤肉,細(xì)細(xì)品味起來,女子臉上也露出滿意的表情。
岑笑悄悄擦掉額角的冷汗,看到二人有些和諧的互動,吃驚無比,眼珠都要瞪了出來。
竟然有人能和這女魔頭融洽相處?
他緊張地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轉(zhuǎn)過身軀,沒有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響,準(zhǔn)備扔下這個便宜師弟,溜之大吉。
天不遂人愿。
女子的聲音響了起來:“那邊的小胖子,你過來?!?p> 岑笑立刻又轉(zhuǎn)過身,笑容向花兒一樣綻放,屁顛屁顛地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問道:“崔師姐,您有什么吩咐?”
“你既然也想要吃這烤鶴,我也分你一塊?!?p> “……多謝崔師姐。”岑笑賠笑著接過一塊烤肉,只是笑容比哭還要難看。
“好吃嗎?”
“美味極了,崔師姐!”鶴肉雖美味,但岑笑吃的時候心中卻在流血。
他發(fā)誓回頭要吃整整一瓶解毒丸。
不,一瓶不夠,需要兩瓶。
片刻后,顧寒枝又吃完手中的烤肉,忍不住問道:“師姐,這烤鶴口感酥脆,靈氣充溢,我享用后神清氣爽,真氣都增長了一絲??梢愿嬖V我制作的秘方嗎,回頭我也去弄一只?!?p> “秘方?”
女子歪著腦袋,纖手輕輕地托住下巴,一副思索的樣子?!昂芎唵伟 J紫?,你要去靈獸院偷一只靈鶴,境界越高越好。”
顧寒枝則沉思著點(diǎn)點(diǎn)頭?!叭缓竽兀俊?p> 岑笑面皮一顫,小心肝撲通撲通地跳:小師弟,你不會真聽進(jìn)去了,想要這么做吧?
“然后去靈植院偷一些靈果,比如七星椒、地牙根之類,磨成粉末,燒烤時當(dāng)香料撒勻?!?p> 岑笑心底又是一顫,這些可都是珍貴的靈植,價值不菲,而顧寒枝還是點(diǎn)頭。
“完成這兩步以后,生火,隨便烤一烤?!迸舆@樣說著,語氣中帶著些許不確定,“應(yīng)該是這樣吧?!?p> “受教了?!鳖櫤π念I(lǐng)神會。
一旁的岑笑一邊吃,心底卻有些不屑:這哪有什么技巧,分明就是珍貴的原料堆出來的嘛!
“孺子可教也?!迸哟舸舻哪樕下冻隽艘粋€欣慰的笑。
“你這小子挺不錯的,很實(shí)誠,叫什么名字?”她又撕下一塊烤肉給顧寒枝,同時老氣橫秋地問道。
岑笑突然覺得自己和這二人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為什么所謂的秘方如此荒謬,他們卻能這樣一本正經(jīng)地交流?還能得出小師弟“實(shí)誠”的結(jié)論?
“我叫顧寒枝?!?p> “顧寒枝,”女子念了念這個名字,“很不錯的名字,我以后就叫你小顧吧?!?p> “好?!鳖櫤τ诜Q呼并不敏感,毫不在意地應(yīng)允了?!澳菐熃闳绾畏Q呼?”
“我嘛,我的名字是……”
她困惑地皺皺眉頭,太久沒有向別人介紹自己,她都忘了自己的名字了。
“我的名字是……”她就這樣重復(fù)著這一句話,語氣很是苦惱。
岑笑見狀小聲提醒道:“崔師姐,你的名字是……”
“你叫我什么?”
女子打斷了岑笑的話語,問道。
“……崔師姐?!?p> “崔師姐……”她口中念著這三個字,忽然眼睛一亮,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我的名字是崔折花。”
崔折花輕咳一聲,“小顧啊,你喊我崔師姐便好?!?p> 顧寒枝應(yīng)了一聲“是”。
崔折花笑笑,似乎有些開心,隨即她又向岑笑問道:“小胖子,你叫什么名字?”
不等岑笑回答,她又不在乎地?cái)[擺手,“算了,就叫你小胖子好了?!?p> 岑笑很難受,但屈于崔折花的惡名,只能笑著點(diǎn)頭。
但他的笑容剛一綻放,便立刻便萎靡下去。
天旋地轉(zhuǎn),岑笑感覺腦袋中了一記老拳一般,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顧寒枝在一旁看得真切,只見小胖子臉上有黑氣蔓延,血色全無。
“崔師姐,他怎么了?”顧寒枝眼皮一跳,扶住小胖子倒去的身軀,問道。
崔折花迷迷糊糊地眨眨眼睛,一副無辜的樣子、“他……應(yīng)該是中毒了。不對呀,我明明沒有往烤鶴中放毒,他怎么會中毒呢?”
這時一個極具滄桑感的低啞男聲傳來,“崔師姐,你用你那把毒刃當(dāng)做烤桿,串著靈鶴燒烤,旁人可不像你這般萬毒不侵,自然是要中毒的。”
崔折花拍拍腦瓜,恍然大悟,“對哦?!?p> 她運(yùn)轉(zhuǎn)法力,發(fā)間那個蟾蜍形狀的發(fā)簪頓時靈光大作,簪尾的蟾蜍仿若活物一般動了起來!
蟾蜍張開嘴巴,它的口中生出一股神秘的吸力,一道道黑氣在岑笑體表環(huán)繞。黑氣搖擺不停,但始終沒有被完全抽離。
崔折花俏臉上露出不滿之色,她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發(fā)簪,蟾蜍眼中泛起紅光,發(fā)簪便“咻”地一聲飛出,扎在岑笑的小臂上。
與此同時,那繚繞的黑氣立馬便失去了抵抗能力,蟾蜍一陣鯨吞,頃刻間所有的毒氣便被吞噬殆盡。
素手一招,發(fā)簪回到了崔折花手上。她將發(fā)簪重新戴好,道:“好了,小胖子已經(jīng)無礙了?!?p> 似乎是在響應(yīng)女子的話語,岑笑怪叫一聲,捂著傷口醒了過來。
顧寒枝見狀怪異地看崔折花一眼,覺得手中的烤肉頓時不香了,他似乎明白方才岑笑表情如此古怪的原因了?!按迬熃悖槺銓⑽疑砩系亩疽步饬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