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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涯戈一大早就開著他的路虎發(fā)現(xiàn)上了路。
一路開著導航，終于找到電話中所說的門里鄉(xiāng)。
到了鄉(xiāng)政府所在的大街，看到有賣早點的，就停了車，要了份豆?jié){油條，有型有款在小店里坐了，晾著那份豆?jié){油條，也不吃，就跟同桌的人扯閑話。同桌的人是個養(yǎng)牛的牛倌，跟他說了好一大通養(yǎng)牛的辛苦。他微笑著聽了，這才不急不慌地往鄉(xiāng)派出所去。
進了鄉(xiāng)派出所，跟民警說了，是來辦理夜里發(fā)生的歐力威車擾民事件的，民警就把他帶到了拘留室。
在那兒看到岳鋒雄，穿了件絲制睡衣，頭枕著胳膊，背對著門，睡個懶死豬相兒，一攤?cè)狻?p> 季涯戈在他身邊坐下，掏出手機看。
辦案的民警稀罕了：“你都到了，還不叫醒他把事結(jié)了，早點回家?！?p> 季涯戈：“我不急?！蹦呛谜韵镜囊馑即蟮志褪窍虢心銇斫?。
好像叫醒這家伙能引來洪水猛獸，民警還不信邪了。一大巴掌直接拍上了岳鋒雄寬厚的后背：“你朋友來了啊，起來了起來了?！?p> 岳鋒雄也不醒，回手就是一肘子：“叫叫叫，叫你個臭X！”
季涯戈沖民警笑笑，看看，我多明智，我就知道叫人起床的家伙會被人罵木有小JJ。
民警怒了，直接將岳鋒雄拎起來：“罵誰呢？”
岳鋒雄睜一只眼，迷迷乎乎看了眼民警，另一只眼隨即也睜開了：“不管罵誰，人民肯定不能罵人民公仆?！?p> 這話粗一聽有理，細一想不對味兒啊。民警正待要怒，季涯戈肘個笑臉兒過來，“罵我呢?！?p> 雖說是笑臉，但怎么看都是皮笑肉不笑。
民警覺得這兩人裝瘋賣傻調(diào)戲警察，但畢竟是人民警察，有紀律要求，不能跟民眾計較。當然也就不能跟臭流氓們計較。就放了手，將他倆帶到大廳。
大廳里等了幾個人，當中一個穿藍外套的中年人據(jù)說是岳鋒雄此案的事主。抹著淚說，死了，全死了，可要怎么辦呀。
聽著怪嚇人的。季涯戈逮過岳鋒雄：“全殺了”
岳鋒雄悍不畏懼：“是又怎么樣?！?p> 季涯戈鄙視：“禽獸?！?p> 岳鋒雄兇惡：“再張嘴連你一塊殺?！?p> 旁邊等著處理糾紛的其他民眾都把屁股往門口移了移。
季涯戈轉(zhuǎn)向事主老鄉(xiāng)：“數(shù)目，一共是多少？”
事主：“三十七?！?p> 其他報案人聽得心驚肉跳，怕不是窮兇極惡的壞份子！于是集體起立，一二一，走出派出所。
季涯戈：“除了雞，有鴨子沒？”
報案老鄉(xiāng)垂淚：“俺只養(yǎng)雞?！?p> 季涯戈：“那就好?！?p> 岳鋒雄抽了抽嘴角：“賤的你，還關(guān)懷體貼上了，都是雞怎么了？”
季涯戈從岳鋒雄的衣領(lǐng)上掐根雞毛下來：“你不是不吃鴨子么。這雞，你拿回去蒸了煮了炸了燉了，不浪費?！?p> 岳鋒雄嘿嘿，小眼瞇著：“還拿回去蒸炸煮？少爺我能在乎那幾個錢，”說著胖頭一搖：“不能?！?p> 季涯戈歪靠到警局臺案上了，懶懶答他：“不是你的錢。是我的錢。你心疼點吧?！?p> 岳鋒雄：“就那點錢，心疼個毛?！?p> 原來是岳鋒雄開車撞進人家雞舍，把雞都軋死了，把雞舍也撞飛了，鄉(xiāng)民要他賠，他身上沒帶錢，就找來了季涯戈。
季涯戈不理他，問了民警該賠多少，一邊交錢一邊稀罕上了：“鈔票武裝到牙齒了也能沒錢？忘了穿武裝至少帶個拎錢包的跟班，軋死人家雞啊鴨啊的，現(xiàn)拔錢甩臉才酸爽?！?p> 岳鋒雄本來一直手插著兜，乖了兩分鐘在旁邊看別人出錢買他的教訓，聽季涯戈這么說，就搭撒搭撒睡衣：“誰特么的穿睡衣的時候，還帶武裝？妨礙正事?！?p> 季涯戈微瞇了眼：“穿著睡衣出來浪是新風尚？”
岳鋒雄伸個胖手過來摟季涯戈的肩：“不是新風尚，本少爺就是想排遣個苦悶煩?！睌偭藬偱质郑骸懊吭驴傆心敲雌甙颂?，是過也過不完的難關(guān)?！?p> 民警收了錢，叫季涯戈去簽字，季涯戈借勢撂了岳鋒雄的手：“你要是把自己整成女的，這套路可有點野。你這模板，整下來不便宜吧？”說著，上下打量岳鋒雄。
岳鋒雄瞪眼，嘿嘿嘿的：“我說什么了？你這聯(lián)想不地道?！?p> 季涯戈：“每月總有那么七八天是難關(guān)，我就不說你這話有什么毛病了，你自己說能想點什么吧?！?p> 岳鋒雄：“男人就得每天高興啊，不興情緒低落啊?！?p> 季涯戈閉上眼睛想了會兒：“啊，我忘了你是有錢的男人。有錢人做什么都是天經(jīng)地義。你接著說，周期性煩悶，然后怎么了？”
岳鋒雄：“就是煩！本想在院子里舉頭望著明月，興許就能開心的，快樂的，幸福的唱著。但是越看月亮越覺得那東西拿喬的很，哥們兒就想這月夜靜思什么的，還是留給簡知翃吧，我還是在速度里找激情的好。正好看到保姆的車就停在院里，也沒拔鑰匙，想著溜兩圈發(fā)散完了就行，我就沒去開自己的車。誰知這一開，就開到了這鬼地方……你知道不，這個養(yǎng)雞的，居然說少爺?shù)能囀峭档?。少爺我在黃金地段住那么大一獨院，我至于偷車開嗎我？”
季涯戈仔細想了想岳鋒雄那院子的規(guī)模與地段，就認真地搖了搖頭：“那還真不至于。先不說你掙的，你連拉的都是金元寶。”
岳鋒雄沖鄉(xiāng)民得瑟：“聽到了吧？狗眼看人低了吧？我就說我一富貴閑人，會偷這種三萬塊的破車？還想給少爺弄個偷車賊的罪名，還還還，駕車逃逸，慌不擇路，闖進雞舍，打臉了吧？”
說著摟季涯戈：“唉，不對，拉出來的是金元寶，這話我怎么聽著這么別扭呢。”
幾個鄉(xiāng)民笑起來，民警也笑。
岳鋒雄轉(zhuǎn)向民警：“敢情他這話的意思，你明白？他這是夸我還是損我呢？”
民警：“我們這兒有個金蟆山，金蟆山后有個小元寶山。所以這里有個說法，說那山是會拉元寶的蛤蟆。”
岳鋒雄：“行了，我明白了，他損我?！闭f著轉(zhuǎn)向季涯戈：“你這會兒跟我表個態(tài)吧，你站我這隊，還是站門里鄉(xiāng)的隊？”
季涯戈：“我站你這隊。不過你也不用一大早的把我叫起來給你付錢吧?！?p> 岳鋒雄：“哥們兒沒帶手機，只記得你的號和簡知翃的號！”
季涯戈：“那我還的榮幸嘍?！?p> 岳鋒雄：“總之不是屈辱。對了，兜里有多少現(xiàn)錢？”
季涯戈：“也就幾大千吧。恰好打了幾圈麻將，不然幾大千都沒有?，F(xiàn)在支付不都用手機了嗎?！?p> 岳鋒雄：“拿出來?！?p> 季涯戈：“干嗎”
岳鋒雄：“簡知翃欠我?guī)资f呢。你這是替簡知翃還錢。管我干嗎?！?p> 季涯戈：“行?！比ボ嚴锶×隋X包出來，遞給岳鋒雄。
岳鋒雄把錢抽出來，轉(zhuǎn)手給了鄉(xiāng)民：“用鈔票抽丫們的臉，讓丫們說少爺窮?！?p> 季涯戈的眉毛抖了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