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說漢軍旗道德水準高,為了大清的武運昌隆,把肌肉練到腦子里,滿腦子忠君報國思想,堅決抵制各種誘惑。
都他媽當了偽軍了,還講什么道德,自然是只講實際,快活一日是一日。
在大明老朱家手下不講虛的,和大清老愛家就講起虛的,那不是腦子有病嘛。
漢軍旗不是不想墮化,而是享樂的機會相對少得可憐,機會太少。
上面有八旗皇軍和蒙古皇軍壓著,有什么享受享樂的事,都是皇軍們先上,有什么好事就被甩到后面的漢軍旗,自然是享受的少,墮落的慢。
綠營兵就更不用說了,清軍戰(zhàn)斗序列里,只要是個人都比他們等級高,旗人胡同里出來條狗,他們都得跪下打個千。
什么苦活累活都是他們的,論勇悍,卻是比漢軍旗還要強上一些,就是裝備差了些,看著賣相不行。
歷史上的北魏六鎮(zhèn)就是這種情況,因為久在邊疆,保持了悍勇,最終南下車翻了已經(jīng)腐化墮落的元氏為首洛陽鮮卑貴族。
唐勝宗二人看出點子扎手,當即改變打法,不再乘勝追殺混亂的清軍,而是以纏斗為主,等待援軍到來。
幾百人的小規(guī)模戰(zhàn)斗,可因為雙方都是殺人方面的行家里手,戰(zhàn)事進行的異常慘烈,沒多久,雙方就各自倒下數(shù)十人不等。
就連唐勝宗都挨了一刀,要不是身上的鐵甲質(zhì)量過硬,這會兒腸子都流出來了。
多虧唐勝宗二人帶的都是麾下一等一的精銳,不然就以這個傷亡率,早就崩潰往回跑了。
好在時間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沒多久,銀刀、門槍二都的騎馬隊殺到。
騎馬的沖在前面,騎騾子的跟在后面,揮舞刀槍,高聲吶喊著靠近之后,士卒們勒住馬匹騾子,翻身下馬,步行殺進戰(zhàn)團。
他們就是騎馬的機動步兵而已,趕路還行,鐵騎沖陣這么高端的技能,還不是目前的他們能玩的了得。
再者說,唐勝宗他們還混在戰(zhàn)團之中,胡亂沖陣一氣,很有可能造成誤傷比殺敵還多的情況。
雖然是步戰(zhàn)殺入戰(zhàn)團,不過卻是實打?qū)嵉纳姡阋幼屒遘姼械綁毫Α?p> 更何況他們后面,還跟著一支近千人的援軍主力。
清軍都是騎兵,騎兵除了是精銳,代表機動性以外,也代表著轉(zhuǎn)進如風,也就是跑得快。
后面的漢軍旗和綠營將士因為離得遠,沒受到多少地雷陣的影響,基本都還在馬上。
一看賊軍的援兵到了,特別是跟在后面那烏泱泱一片的賊軍,自知不敵的清軍將士,許多都活動了心思。
賊眾我寡,要是跑不了,自然是拼死一戰(zhàn),于萬死之中尋一條活路。
可現(xiàn)在賊軍雖然人多勢眾,卻都是步軍,而且沒有合圍,自己有戰(zhàn)馬,只要跑起來,累死那些賊人也追不上。
既然如此,何苦要把命送在這里?
隨著第一個清軍撥馬而逃,第一張多米諾骨牌倒塌,越來越多的清軍選擇轉(zhuǎn)身逃跑。
參領(lǐng)第一波就死了,清軍沒有統(tǒng)一指揮,各軍官中,有的想要收攏部下接著打,有的想保存實力,帶著部下趕緊跑,本就混亂的清軍,此時變得更加混亂。
甭管是旗漢軍官,都已經(jīng)無法控制手下的兵馬,只能暫時聽之任之。
眼看清軍越跑越多,這下唐勝宗和陸仲亨可急了,他們已經(jīng)把清軍的馬匹視為囊中之物,所以不怕清軍死戰(zhàn),就怕清軍逃跑。
越來越多的清軍逃走,二人帶著部下拼死拖延,不過兩條腿再怎么樣也跑不過四條腿,最終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清軍縱馬逃離。
沒辦法,退而求其次,唐勝宗二人只能帶人去抓的馬匹,不讓這些馬匹逃散,同時命人打掃戰(zhàn)場,去追逃遠的馬匹,以及收攏地上的兵器和甲胄。
這次雖然未盡全功,但殺了一百多名清軍,這就是百余副衣甲。
繳獲的馬匹也不少,輕傷和沒受傷的可用馬匹加在一起,粗略看過去,大約六七十匹。
這個戰(zhàn)果,初出茅廬的唐、陸二人已經(jīng)很滿意了。
這次是他們第一次獨自領(lǐng)軍,而且是實打?qū)嵉莫毊斠幻?,皇上想給他們派幾個高手,都被他們拒絕了。
這份戰(zhàn)果意義重大,那些說他們是幸進無能之人的怪話,在這份戰(zhàn)果面前,至少要少一大半。
……
李可秀猜到參領(lǐng)可能有甩鍋的想法,于是率兵一路疾行,更是下嚴令,即使再累也不允許停下休息。
急歸急,奈何軍中的馬匹基本都被參領(lǐng)帶走了,李可秀所率的步軍,只有五品以上的軍官,才有馬匹可乘,五品以下的,全部都要走路。
軍官尚且如此,普通士卒自不用多言。
就連斥候探馬,都只能幾個人共用一匹馬,歇人不歇馬。
心里著急,李可秀又下令,第一個跑到五河的,賞銀二百兩,原地升一級官職。
嚴令加重賞,確實有點用,可靠兩條腿趕路的部隊,再快,又能快到哪去。
李可秀無計可施,只能向上天祈禱參領(lǐng)良心發(fā)現(xiàn),不會把黑鍋甩給他太多。
李可秀看了眼身后扮做親兵,隨隊奔跑的李沅芷,心中天人交戰(zhàn),想著要不要委屈一下女兒,和??蛋步Y(jié)個親,以保住拼殺半生換來的官帽子。
李沅芷為了隱藏身份,拒絕了李可秀對她的照顧,以親兵的身份,步行跟在李可秀身邊。
好在她跟著武當長老陸菲青學(xué)過武功,雖是女兒身,可體質(zhì)比尋常士卒強的多,不然還真耐不住這場急行軍。
“快,誰都不許停,都給我動作快一點,誰敢慢吞吞的貽誤軍機,我親手砍了他的腦袋,快,都跑起來!”
官帽子有危險,李可秀心中焦急,也顧不上隊伍中的旗下大爺了,管你是旗是漢,全部一視同仁。
威脅和利誘的話,更是說了不知道多少次。
李可秀騎馬來回巡視部隊,剛在后隊用馬鞭抽了幾個懈怠的士卒,就發(fā)現(xiàn)隊伍速度慢了。
卻是前隊沒他看著,得空就?;?,在偷偷放緩速度。
李可秀馬蹬一磕馬腹,怒氣沖沖的縱馬上前,喝罵督促前隊加速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