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幾天的冷靜,牛有道釋然了,無論哪個時候,靠人不如靠己,是他想岔了。
剛穿到大明的時候,牛有道一心想著怎么抱緊未來皇帝朱瞻基的大腿,其實這是異想天開,幼稚無比的想法。
你一個無名小卒,有什么資格能見高高在上的太孫?
即使你見到了他,跟他講話了,你憑什么打動他,讓他將你引以為心腹?
一切還是得看自己的能力,有能力混起來了,自然會有大人物對你拋橄欖枝。
桑蠶梧桐鳳凰,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桑樹想要得到鳳凰的青睞,那就努力成為梧桐!
想通了這些,牛有道心情舒暢了許多,不再因為見不到朱瞻基而失落。
“道爺,有最新消息傳出來了?!惫谇逡荒樝采珜εS械赖馈?p> “哦?什么消息?”牛有道收拳站穩(wěn),平靜的問。
這兩天牛有道一直在小院里靜養(yǎng),閑暇時打打太極拳,修身養(yǎng)性,平緩心情。
“道教大會后天在紫霄宮舉行,到時候朝廷會給我們評級,這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冠清激動的說,很是興奮。
明朝以前,天下道教流派眾多,為方便管理,太祖朱元璋頒布法令,只認可全真跟正一兩教,其余各流派要么投靠這兩教,要么滅亡。
但是太祖皇帝對道士卻沒有仔細劃分,嚴格管理。
導(dǎo)致現(xiàn)在的道士魚龍混雜,民間對道士的怨氣很大,長此以往,對道教會有致命的打擊。
當今圣上,雄才大略,早就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他本人自詡為真武大帝的化身,自然不想看到道教因此而衰落。
所以,才會借助這次盛會,給全天下的道士劃個等級,嚴加管理,這是能影響千古的大事,更古未有。
牛有道笑了,論資排輩分果果,不管哪個時代哪個行業(yè)都熱衷于此啊。
……
天還沒有亮,牛有道就被冠清拉起來,一番洗漱后,他們隨著大部隊,朝紫霄宮走去。
“這么早干啥?不是說南巖到紫霄宮很近嗎?”牛有道問。
“我的道爺啊,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嗎!”冠清道。
“像我什么?”
“像你這么淡定啊!”
“靠,早到晚到不都一樣嗎?難道早到的能封為真人?”
冠清無語,難怪道爺年紀輕輕就這么厲害,就這份淡定心性,許多修道幾十年的老道都遠遠不如。
太陽升起的時候,牛有道一行人趕到了紫霄宮,此時殿外廣場上已經(jīng)聚集了幾千道士,這么多人,自然不是人人都有資格入殿一拜的。
“道爺,我去我們山東省了?!惫谇骞笆指S械栏孓o。
他們這些人上來后,按省份劃分位置,各自找到各自的位置,等候安排,牛有道屬于直隸省,冠清屬于山東省。
直隸省的位置在最前方,畢竟地處京師,牛有道很快就找到了。
周圍的同道,牛有道一個都不認識,不過他不認識別人,但別人認識他,畢竟他在南巖也算小有名氣。
“這位道友怎么稱呼?”牛有道跟身邊一個年輕道士打招呼。
年輕道士將頭偏向一邊,不理會牛有道。
牛有道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接著又跟身前一個年級稍大一點的道士打招呼,誰知道那個道士也不理會牛有道。
接連問了幾個人,牛有道發(fā)現(xiàn)自己成了透明人,沒有一個人理會他。
這些人知道他得罪了趙泰,不敢跟他有交集,怕被連累。
冠清一個外省的道士都被連累的這么慘,更何況他們這些近人。
想明白這點,牛有道苦笑的搖了搖頭,沒有再去貼人家冷臉,他有些無聊的站在那里東張西望。
入眼之處,牛有道竟然還發(fā)現(xiàn)了幾個年輕的女道士,他不禁多看了幾眼,在這之前,他從沒見過年輕的女道士。
“看什么看!”
有個女道士脾氣火爆,見牛有道直勾勾的看她們,頓時不舒服了。
牛有道尷尬的笑笑,轉(zhuǎn)移了目光,誰他么看你啊,一臉的坑坑洼洼,本道爺看的是你旁邊的那位好嗎!
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就想不開做了女道士呢,牛有道不解,也不知道那個漂亮女道士是全真還是正一。
還別說,漂亮姑娘穿道袍,別有一番風(fēng)味,牛有道又忍不住偷偷的將目光瞥了過去。
“靠,你這坑洼臉有病吧!”牛有道暗罵一聲,對那坑洼臉女道士腹誹不已。
“師妹,又有人在偷看你,被我給擋住了,嘻嘻?!?p> 李真真轉(zhuǎn)身對身后的年輕女道士笑嘻嘻道。
年輕女道士笑了笑,沒有說話,一臉淡然,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那個人好像不討喜,被人孤立了。”李真真繼續(xù)說。
“師姐,你對他很感興趣?”年輕女道士開口問道。
“他叫牛有道哦?!崩钫嬲嫔衩刭赓獾馈?p> “有什么特別的嗎?”年輕女道士疑惑的問。
“據(jù)說他打了趙泰一耳光哩!”
李真真眨巴眨巴眼睛,狡黠的盯著年輕女道士的臉,想看那張平靜的臉會有什么變化。
果然,年輕女道士古井無波的俏臉動容了,忍不住朝牛有道望去。
“怎么樣?是不是頓時覺得那小道士變的高大威猛了?”李真真笑嘻嘻道。
年輕女道士展顏笑了,美艷不可方物。
她名周凝雪,今年十七歲,入道至今不過半年,她的父親是吏部郎中。
今年年初的時候,有風(fēng)聲傳出,說趙泰要娶她,嚇的她立刻上山當了女道士。
趙泰的名聲在京城早就臭了,稍微有點底蘊的人家,都不會將女兒嫁給他。
“我想我爹了?!?p> 周凝雪神情有些黯然,自從她上山當了女道士,已經(jīng)近一年沒有見到她的父親。
“都怪那個趙泰!”李真真低聲罵道。
“我想回京看看我爹。”周凝雪惆悵道。
“師妹,你現(xiàn)在回京,趙家肯定會借機找你父親的麻煩,還是緩一緩吧?!崩钫嬲鎰竦?。
趙泰的父親雖說乃是武將,但是作為都督府同知,位高權(quán)重,想要敲打一個小小五品文官,還是輕而易舉的。
周凝雪逃離金陵,讓趙家狠狠的丟了一次臉,這一年的時間里,趙家不知道給周凝雪的父親穿了多少雙小鞋。
武人的心眼有時候比文人還小,尤其是那種視顏面為一切的武夫,趙安就是這種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