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日一大早,帝戲605寢室內,第一個醒來的是周琦,他揉著很疼痛的腦袋從地上爬了起來,上半身赤裸,還抱著一個男人,他努力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睛,才看清楚趴在自己身上的是誰?
“鐘白!”
這一聲,足足讓整棟樓的人都聽見了。
“怎么了?”
鐘白被周琦推到地上才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眼鏡也不知道放在哪里去了,整個世界都是模糊的,但他還是瞧見眼前這個赤裸著半個身子的男人:“大白天,你不穿衣服的?。 ?p> 他爬了起來,摸索著眼鏡:“幫我找一下眼鏡啊!”
周琦到現(xiàn)在還有點迷糊,被鐘白這樣一喊倒是站了起來,搓了搓了臉,這時才看清楚整個寢室的模樣,所謂二哈拆家也不會這樣,被子到處亂丟,書本連帶著衣服幾乎遍布整間寢室,他有些愣住:“這怎么回事?還有兩個人呢?”
鐘白在他遲疑間已經在自己的桌上找到了眼鏡,戴上,看著這樣的寢室他抱著雙臂稍微思索,看著周琦很是肯定:“應該是我們喝醉了干的。”
“現(xiàn)在我知道了,關鍵是還有兩個人呢?”周琦先是去了陽臺,“小衍,小宇!”
他剛打開陽臺的門就聽見從廁所傳來的聲音。
兩人剛走到門口,就看見廁所門打開來,先是陳涵宇披著冬日的大日以及亂哄哄的頭發(fā)走了出來,然后是蘇衍披著風衣,臉上還畫著黑色的胡須,兩人睡眼惺忪,鐘白與周琦一見倒是清醒了不少,有些憋不住笑了,這時蘇衍才知道自己臉上的狀況,等他們稍微整理好了才坐在自己的桌前閉眼思考,說是想回憶昨晚發(fā)生的事情,但其實是頭痛,醉酒的通病,直到蘇衍拿出手機,看到了班級群里面那一長串視頻,他趕忙說道:“快看群里!”
鐘白和陳涵宇幾乎是同時找到自己的手機看到了群里的視頻,周琦呢?他似乎又睡著了,反正蘇衍過去叫他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突然站了起來:“我懂,課堂睡覺,后面站著!”
蘇衍看著逐漸睜眼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的周琦倒是笑了笑便讓他看群。
群里的視頻很詳細,詳細的讓在座四人沒有一點臉面。
當班級里同學將他們帶回寢室后,同學們還沒有走,突然間周琦沖了過去將門給關上,拖著一張椅子坐下,滿臉通紅卻充滿了憂愁,他手虛握,似乎拿著酒杯:“朕是天子,朕也是與你們同袍的兄弟,朕真的不想殺你們,只要你們交了了兵權,朕可以饒了你們的性命。”
“朕?周琦,你怕是真的醉了!”同學中有人開口剛剛說完。
周琦雙手一揮狠狠的打在自己的腿上:“大大大膽,朕..朕是.大周天子,想我趙匡胤..一生征戰(zhàn),到頭來只是想要你們的兵權,你們這般推脫。”
他將衣服一把脫下,指著自己的胸膛眼淚是說下就下:“你們讓朕寒心呢?”
同學們都有些好笑的看著這一幕,不時還有人評價,不錯,眼淚很到位不過這臺詞不行,嗯,身體也不像,有點肥。
“只要你們給了兵權,朕就準許你們當了太監(jiān),在宮里陪朕的愿望?!?p> 同學們中已經有人看不下去了,這周琦版的趙匡胤著實有些辣眼睛,可沒有想到突然間背后又有人開口了。
“大膽趙匡胤,你不過區(qū)區(qū)竊國之賊子也,安敢于我曹孟德面前狂吠!”
蘇衍不知從哪里掏出了自己的風衣還附有妝容,怒眉紅面。
“這還可以說文言?”
“醉酒說話這么流利!”
...
蘇衍聽著突然笑了,雙拳抱住:“承認,承認。”
“小小曹阿瞞也敢說出如此狂話!”鐘白坐在自己椅子上完全一副大佬的模樣,眼鏡已經摘下,還抬起頭露出一抹邪笑,“朕號始皇帝,你又算什么呢?”
“寡人還沒有說話呢?”陳涵宇慢慢悠悠的從床上爬了下來,下來后站著從自己衣柜中掏出一件冬衣,突然轉身,眼神頗為凌厲,“你們立國,寡人敗光大商,你們有什么資格在我面前說話!”
“老子是秦始皇,你說我沒有資格?”鐘白一把抓住陳涵宇的冬衣,隨后是蘇衍拽住另一只衣袖,“我曹阿瞞還沒有資格,挾天子以令諸侯,這都是太上皇,你算個屁?”
“哎還是要朕來收拾殘局。”周琦從同學中穿過,走到陽臺上拿出一把掃把,看著三人,突然有些戲腔:“待朕斬下你們這些反賊的頭顱,你們就知道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天子!”
說完突然就動手了。
場面一度很混亂,四人扭打在一起,同學們都沖了上去攔住他們。
“欺負手無寸鐵之人,何談天子?”
“你有武器,朕也有?!?p> “你們算個屁,寡人有槍,待寡人掏出來...”
一旁幾人趕緊抓住陳涵宇,陳涵宇還十分惱怒的叫喊:“大膽,寡人的槍還沒有拔出,放開寡人..”
.....
視頻足足有幾十分鐘,四人看的很難受,但看見其他三人時還是有些憋不住笑,特別是陳涵宇,視頻看完,說第一句話的就是陳涵宇,他一臉生無可戀:“完蛋,四年的臉一夜之間就沒有了?!?p> 下面還有很多評論。
大多都是女生,畢竟男生都是現(xiàn)場直播。
“這就是帝戲的頂尖學子啊,喝醉了還演戲呢?”
“沒有看出來陳涵宇一副小奶狗的皮囊下還有一顆狼狗的心?。 ?p> “可惜,沒有掏出來..”
下面一片不可言述的言語。
鐘白與蘇衍對視一眼,幾乎同時嘟囔了一句幸好。
倒是周琦還揣摩起來自己演的人物來,只有陳涵宇想死的心都有了。
安安靜靜十分鐘。
最終還是鐘白說了一句。
“請送我們回來的同學吃頓飯吧!”
“可以?!?p> “可以?!?p> 陳涵宇立即搖頭:“他們都傳到群里了,就算了吧!”
蘇衍突然笑了,看著陳涵宇:“我尋思著,如果沒有他們,你小子還真要對我們三個掏槍?”
鐘白和周琦死亡凝視一般瞧著。
陳涵宇一把拍在桌上,滿臉漲的通紅,最后只憋了一個屁字出來。
今天是最后一天離校的時間,他們四人找地方吃了午飯便找了一家搬家公司的人來搬他們的東西,吃了一頓散伙飯,四人各奔東西。
蘇衍很是煽情,說著大家都是最好的兄弟,有時間一起喝酒。
鐘白只是簡簡單單一句,天下無不散的宴席。
周琦看著陳涵宇很是鄭重,好好鍛煉一下自己的酒量。
最終以陳涵宇一句知道了結尾。
其實四人都可以算作早就離開寢室了,畢竟跑劇組,跑通告,演話劇,怎么有時間回寢室呢?只有一些較長的休息時間或者是學校的作業(yè),他們才會回寢室住,畢竟也是說好要住到最后一天,紀念他們四年的單身青春。
回到自己在帝都中租下的三室一廳的公寓,一整個下午,蘇衍都在整理東西,直到晚上他才好好的休息下來,只是洗澡的時候,他突然發(fā)現(xiàn)他的手臂內側寫著我喜歡你,與你無關幾個大字,他瞧著這句話很久,最終也只說了句,字比我好看,便安心的去洗澡了,在他看來,既然是在他醉酒之后發(fā)生的事情,那便不用再想了,別人只是不想要留下一個遺憾,自己不記得是最好的。
夜色下,蜷縮在自己公寓沙發(fā)上的張雪音看著自己手機壁紙上那一只手臂以及那一句話,她的笑容很暖,這是她昨日好不容易趁著蘇衍喝醉后寫下的,她也知道蘇衍對于她只是朋友的想法,既然如此,這樣就夠了,沒有必要以后見面尷尬嘛,那自己還會不會喜歡他呢?未來的事誰說的清楚呢?
只是她想到這里時,她自己都不注意,她嘆了一口氣。
也許從大一進校的那一天她便喜歡上了蘇衍。
也許大二陪在他身邊一遍又一遍的排練就應該表白。
也許大三自己應該跟在他身邊去演話劇。
也許大四待在學校跟他一起學習。
可這只是也許,她終究做不到。
其實排練的那些日子里她就應該想清楚,蘇衍對于她是真的沒有半分男女之間的喜歡,如果那個時候想清楚就不會有這么多的煩心事,張雪音不禁有些惱自己,他蘇衍到底誰有什么值得自己喜歡,不過是長得不錯,身高不錯,性格不錯,演技很好,除了這些,他不過還是一枚直男而已,這有什么好喜歡的嗎?張雪音嘟囔著,心中卻是好奇這樣的一枚直男如果以后遇見自己喜歡的人究竟是什么樣呢?
她不知道也許她知道的那一天,會很羨慕,會有點嫉妒,也會有些滿足。
其實大家都希望自己人生中的那個白衣少年或是白衣少女都找到一個可以值得喜歡的人。
努力拍戲吧,張雪音,不要再想了,她放下手機,拿起了桌上的劇本,蘇衍對于她而言只是一個'曾經'喜歡過的人而已。
....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蘇衍在浴室中一展歌喉,足足洗了二十分分鐘才出來穿上干凈休閑服,他認為很帥氣的衣服便拿著手機下樓去了,電梯里叫了一輛車,沒辦法,人緣好,有人請飯吃。
去的路上,他接到了周琦的電話,意思很簡單希望我跟藤叔說一聲,雖然意思很簡單,但周琦支支吾吾說了至少五分鐘,蘇衍搖了搖頭周琦就是這樣對他們這幾人很好,但一到自己需要幫助的時候總是有點不好意思。
他答應了,沒有辦法他是真的人緣好,以前演話劇的時候,第一部《春鶴》就和藤叔在一起合作了,本來藤叔還想讓他去開心團演幾場,但他沒有去,原因很簡單,有時候演技再厲害的人,在喜劇上可能沒有一點天賦,蘇衍自認為自己就是這樣的人,那幾場試鏡的戲,用藤叔的話來說,就是造孽啊,稀碎,雖然戲是試鏡試砸了,但這不妨礙兩人時不時的嘮嗑,還是那句話,他蘇衍很討老人喜歡嘛,這可不是說藤叔老,這是說藤叔和他關系好。
他坐在叫來的車的后座,撥通了藤叔的電話,操著一口流利的天津話:“嘛呢?藤叔!”
沈藤,開心團的演員,前幾年一直活躍在春晚,也有一定的知名度,直到今年夏洛特大火他才算真正的有了自己的名氣,不是郝建,而是沈藤,此時此刻的藤叔還坐在帝都的家里喝著小酒吃飯,看到蘇衍的電話,結接通便聽見這一抹很是流利的天津話,怎么說呢?還真像,他笑著回道:“可以啊,你小子天津話也這么溜!”
“必須的嘛!”
“嗯,這句就有點東北的味道了。”
“哈哈哈!”蘇衍想著夏洛特里藤叔的表演想著必須來一波彩虹屁啊,“藤叔,前幾天我去看了夏洛,不錯啊,藤叔牛啊!”
“那是劇本好,話劇改電影也算是成功了一次。”沈藤干笑幾聲,隨機說到了蘇衍的身上,“聽說你和周導對于《末代皇帝》還有點不滿足,我可是聽不少前輩說今年的金梅獎你小子可真要得獎了,還是男主的,這還不行?”
話劇界最高的獎項,金梅獎,那可是代表著這一年話劇的巔峰,最佳男主,可想而知其中的含金量,特別是今年許多話劇前輩都有作品。
蘇衍向后微靠,嘆了一口氣:“就是,總感覺還差那么一點點,就差一點,可這一點我想不到差在哪里?周導也是這個意思,反正他這幾天都忙著到處采集溥儀的事跡,他給我放了幾天假讓我自己也好好想一想?!?p> 沈藤笑著寬慰:“大家都知道表演歷史上的人物是最難的表演,因為你要讓觀眾相信你就是他,這很難,你叔我也沒有太多這方面經驗,只有一句話,盡自己的努力就好,你不可能讓每一個觀眾都滿意,今年的夏洛還不是這樣。”
蘇衍沒有接話卻聽見了電話另一頭有了女人的聲音。
沈藤家里,他的妻子從廚房中走了出來:“誰?。俊?p> “小衍!”
沈藤妻子一聽,臉色一變,有點生氣的模樣:“電話給我?!?p> “小衍,你嬸有話跟你說,自己小心?。 鄙蛱傩χ鴮㈦娫捊o了自己的妻子。
早在聽見聲音的時候,蘇衍就有點擔心,果然不出所料,他臉上笑容很是燦爛:“嬸!”
讓謝大小姐瞧見必然又是兩字,狗腿。
“你小子上次為什么不去?你嬸好不容易找到一位姑娘介紹給你,你倒好,直接放別人鴿子。”沈藤妻子有點埋怨,“那可是你嬸朋友的女兒,你這么做,你嬸可是有點不好意思再去見別人了?!?p> 蘇衍與沈藤熟悉后,也去了幾次他的家里吃飯,他倒是嘴很甜,藤嬸還是很喜愛他這個小孩的,聽說他還沒有女朋友,而且沒有談過戀愛,就像為他介紹,他怎么說藤嬸也要為他介紹,于是就有了相親一事,那時他才二十一,他說什么都不愿意,但想著還是面對面的拒絕,可帝戲的畢業(yè)論文要開始了,忙著忙著就忘記了,蘇衍將原因仔仔細細的說了出來,又說了不少好話才讓藤嬸臉上有了些笑容,可沒等他舒緩一口氣,藤嬸又叫著讓他還是要見一見那個姑娘,蘇衍現(xiàn)在可不想談戀愛,更不想相親,他連忙說道:“嬸,我現(xiàn)在好像信號不好..”
他將手機拿遠:“嬸,你記得跟藤叔說一下,開心團不是要招人嘛,我有一位同學叫周琦,麻煩他照顧一下,哎,嬸,這信號太不好了,哎呀,沒有信號了?!?p> 最后一句拖得很長,最后掛了。
藤嬸將手機放下,沈藤瞧見自己妻子的臉色還算好,不禁詢問:“怎么了?他掛了?”
藤嬸點頭:“說信號不好,還說著讓人幫忙照顧一下他的同學叫周琦,意思是這位同學好像要進你們團。”
沈藤點了點頭,隨后看了看自己的老婆,眼睛看著面前的小菜,心一橫:“小衍還年輕,相什么親,你以后啊,還是別...”
“嗯?”藤嬸看著藤叔的眼里好像有刀光劍影。
藤叔吞了一口口水,干笑著:“建議,建議嘛,這一個多月他都忙著話劇,沒有時間?!?p> ....
“小伙子這么年輕就相親啊,長得這么帥都沒有女朋友?”司機大叔估計是聽見剛才的電話了,蘇衍聞言攤手:“沒辦法,現(xiàn)在女孩的要求都高嘛!”
司機大叔似乎一下被打開了言語開關,一路上都說個不停,都是關于現(xiàn)在這些女孩啊,男孩子啊,蘇衍不時的接幾句話,可他卻看著車窗外車來車往發(fā)景象,心中暗暗想著剛才藤叔所說的話,表演不可能讓所有人滿意。
一時之間,他文青的靈魂又有點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