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個存在法?”黎流飛感覺離真相越來越近了,只要找到尸庫的第三層,或許就能找到許政失蹤的原因。
“那間尸庫就好像是有生命一樣,每隔一段時間,從地下就會傳來奇怪的聲音,甚至,我還親眼看到過從地下鉆出的那個東西?!?p> “我這里還有一張照片,只不過那里太黑了,只拍到一個身影?!闭f著,郭詩明打開手機中的相冊,翻出了一張烏漆嘛黑的照片。
照片內確實有一個黑暗的身影,但像素不太好,而且太黑暗了,就像是在路邊隨意拍攝的一張照片。
“這是你拍的?它沒發(fā)現(xiàn)你嗎?”
“不,這是我放在里面的相機拍的,它好像沒有發(fā)現(xiàn)我藏起來的微型相機。”
緊接著,郭詩明又心事重重的說道:“而且我親眼見到的,并不是拍攝照片的那一天,我親眼看見的,比這個還恐怖。”
“哦?”黎流飛提起了一絲興趣,“你看見了什么?”
“那一天晚上,我正打算去尸庫取回相機,卻突然聽到入口處有推車的聲音,我以為是尸庫的管理人員來清掃庫房,于是我就急忙跑進了一旁的庫房躲了起來?!?p> “可是我發(fā)現(xiàn)好像并沒有這么簡單,那推車上的好像并不是尸體,而是一個活人,那個人被綁的死死的,還在掙扎?!?p> “當時我害怕極了,就一直等著那個黑影,推著車上的人走進庫房深處。一直到整間尸庫里沒有動靜,我才敢出來?!?p> “但是我又不想半途而廢,于是我就悄悄摸摸的跟到了尸池那邊,而剛剛的那個推車就停在廢棄的庫房門口,上面的人和黑影已經(jīng)不見了,只有推車上留下的一點血跡?!?p> “我走進那廢棄的幾間庫房,里面什么都沒有,那個人和黑影,彷佛憑空消失了一樣,所以我覺得,它們應該是進了尸庫的第三層?!?p> 聽到這個消息,黎流飛皺了皺眉頭,這有點太過懸疑了,難道說出現(xiàn)在尸庫的黑影,就是何霖口中那個臉上縫滿了針線的尸體嗎?
它晚上會出來尋找獵物,那天晚上許政偷偷潛入尸庫想調查線索,正好碰上那個怪物,所以被抓了個正著?
“你沒報警嗎?”黎流飛見這家伙把信息收集的這么好,而且還能潛進尸庫不被外人發(fā)現(xiàn),不去做偵探真是可惜了。
“我報過警,只是我姐姐的案子已經(jīng)結案了,幾乎不可能再翻案了?!惫娒髅蛄嗣蜃欤岸掖蠹叶疾幌嘈盼艺f的話,我也不敢把這件事跟其他同學說,再說了,我并沒有確切的證據(jù)?!?p> “事情我大概已經(jīng)了解了,案子就交給我們偵探吧,你作為學生,就不要再違反校規(guī),偷偷潛入尸庫了?!崩枇黠w對這個郭詩明好心的警告道,這家伙偷偷跑進尸庫,沒被那個黑影抓住就已經(jīng)是萬幸。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或許下次郭詩明就會被發(fā)現(xiàn),那時候想后悔都來不及了。
“我也能幫上忙的,這三年,我對學校的地下尸庫幾乎了如指掌。”郭詩明也想?yún)⑴c到案子中來,他不希望干等著姐姐的案子結束。
“不行,你要知道,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黎流飛直接拒絕了,今晚他就決定去尸庫一探究竟,絕對不能放任別人進去。
他單獨來見這家伙,連陳旭和葉欣月都沒有告訴,怎么可能帶著這家伙去搗亂呢。
見黎流飛不同意,郭詩明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晚上解剖樓所有門窗都安著警報,貿然闖如的話肯定會被發(fā)現(xiàn),我知道晚上怎么偷偷跑進解剖樓,你晚上帶著我,我可以帶你進解剖樓?!?p> 郭詩明不想放棄任何一個幫助姐姐的機會,好不容易有一個偵探來調查,他也想幫忙,“真的,我不會拖后腿的,我?guī)湍氵M去后,就在里面待著,絕不進尸庫?!?p> 看黎流飛不說話了,郭詩明舉著手,一臉正經(jīng)的發(fā)誓,“我以姐姐發(fā)誓,就在樓上面待著?!?p> 黎流飛沉思了一會,如果解剖樓封樓的時候真的啟動了警報,他還確實不好進去,只是這個郭詩明真的有辦法進去嗎?
“男子漢說話可要算話?!崩枇黠w雖然不想帶著他,但也實在是沒什么辦法。
要真的連門都進不去,更別提去什么地下尸庫了。
“說話算話?!惫娒鼽c了點頭,“現(xiàn)在晚上八點解剖樓就會封樓,而那個洞口,一般晚上十一點以后才會出現(xiàn)?!?p> “那就晚上九點,在解剖樓前集合。”黎流飛本來打算今天晚上去找李明瑞,看來只能再拖延一天了。
“好。”見黎流飛同意他的要求,郭詩明又點了點頭,他只希望事情能夠完美的結束,不要再出現(xiàn)什么意外了。
“晚上要不要我?guī)〇|西去?”郭詩明繼續(xù)問道。
“不用了,你只需要把我?guī)нM解剖樓就可以?!崩枇黠w站起了身,他會準備好所有東西。
。。。。。。
“你去哪了,我們都等你好久了?!睘I海醫(yī)科大學校門口,葉欣月倚在車門上,“走的時候也不說去哪,打電話也不接,我還以為你跟許政一樣失蹤了呢!”
“剛剛在和網(wǎng)友見面?!崩枇黠w笑了笑,他說的也沒錯,確實是和網(wǎng)友見面去了。
“和網(wǎng)友見面?”葉欣月楞了一下,“就是上次那個大學老師?”
“不是,是另一個?!崩枇黠w回道。
“另一個?”葉欣月上下打量了黎流飛一番,“沒想到你在網(wǎng)上還挺能聊的。”
黎流飛不想再提郭詩明的事情了,于是看著葉欣月的車,問道:“你不讓我開車,難道你要帶著我們?”
“不是‘我們’,陳先生趕來濱海市,并沒有開自己的車,他一直都是坐我的車的。”
葉欣月打開了車門,轉了轉手中的車鑰匙,“我是特意來帶你的,老校長現(xiàn)在在西方的一家叫做‘陽光養(yǎng)老中心’的地方,距離不是很近,我怕你半路再跑了,所以就封死車門,到時候你想跑也跑不掉。”
這個黎流飛總在調查案子的時候去搞別的事情,這一次找到老校長,或許就能了解一些重要的線索,決不能讓黎流飛再跑了。
望著葉欣月壞笑的表情,黎流飛無奈的看了一眼陳旭,陳旭只是攤了攤手,表示這主意并不是他出的。
“你不會晚上不把我放回來吧?”黎流飛上了后座,對駕駛位上的葉欣月問道。
他晚上可有重要的事情,萬一在養(yǎng)老院發(fā)生點什么事,他必須在那過夜,那可就操蛋了。
“你想什么呢,你想留我還不要你呢?!比~欣月嫌棄的說了一句,然后系好了安全帶。
前往養(yǎng)老院的路程確實不是很近。
黎流飛看著手機上的電子地圖,陽光養(yǎng)老院是建立在西方一片深山風景區(qū)的附近,環(huán)境優(yōu)美,也很適合養(yǎng)老,但是離市區(qū)非常遠,設施條件也沒有市區(qū)的養(yǎng)老院好,黎流飛很疑惑這個老校長為什么會選擇去那么遠的地方。
這讓黎流飛忽然想起來現(xiàn)任醫(yī)科大校長說的話了,這個學校的校長位置被詛咒了,難道跟這個老校長有什么關系嗎?
“這個孔建平,他的老家是在濱海市區(qū)吧?”黎流飛對身旁的陳旭問道。
“是?!标愋顸c了點頭。
“你有沒有想過,他家在市區(qū),為什么還要跑這么遠的地方養(yǎng)老?在家養(yǎng)老不是更好嗎?”
“這個...或許人家喜歡遠離城市的靜地。”
陳旭微微笑了笑,然后正經(jīng)的分析道:“其實我認為,他應該是害怕市區(qū)里的醫(yī)科大學,我調查許政的案子這么多天,許政失蹤,絕對和十年前尸庫擴建時的宿舍失蹤案脫不了干系?!?p> “很有可能當年發(fā)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所以才導致接下來一系列的案情發(fā)生,只要問清楚十年前發(fā)生的細節(jié),應該就能推斷出許政失蹤的真正原因?!?p> 黎流飛十分贊成的點了點頭,陳旭說的很有道理,不然許政不會接到墜樓案,還會偷偷跑進尸庫里面去的。
很有可能他查到了十年前讓他碰壁案子的重要線索,只可惜最后卻沒有活著從尸庫里出來。
車子開了很久,才在一家看起來比較老舊的房子前停了下來。
下了車,黎流飛站在這半山腰的平臺朝山下望去,遠處的一座高山上有著一座用黃金雕刻的巨大佛像屹立在山頭,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fā)光。
“山里的空氣就是比城市要好。”陳旭深吸了一口氣,然后轉過身看了一眼身后的養(yǎng)老院,“等老了以后,在這里養(yǎng)老也算是一種享受了?!?p> “確實,不過要先平安的活到老年?!崩枇黠w望著遠處的景點,苦笑了一下。
“呵,說的也是。”陳旭也跟著苦笑了一下,做偵探這一行的,能平安活到老年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黎流飛知道陳旭的意思,但他指的并不是那個,而是幾個月之后的世界改變,或許多年之后,這種平靜的生活只能存在于想象中了。
“你們兩個干什么呢,趕緊進去了?!比~欣月推開了養(yǎng)老院的大門,轉頭對著身后那兩個看風景的人提醒道。
“急什么,又不是沒有時間,你要學會享受生活?!崩枇黠w走到葉欣月身旁說了一句,然后立馬走進了大院。
“享受個頭。”葉欣月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這個黎流飛就喜歡跟她反著來,案子不積極調查,竟然開始享受起生活來了,他又不是六七十歲的老頭,在養(yǎng)老院享受個什么生活?
來到門口的值班室前,黎流飛掏出偵探證,禮貌的對著里面的安保人員說道:“你好,我們是永夜偵探事務所的偵探,來找一個孔建平的人。”
“偵探?”安保人員看著黎流飛手中的偵探證,滿臉的驚訝,這里每天都過著幾乎一樣的生活,怎么會有偵探來這里呢?
黎流飛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等結果的葉欣月和陳旭,然后繼續(xù)回過頭來說道:“對,我們只是想找他了解一下情況,不知道他現(xiàn)在是否方便?”
“我看看啊?!卑脖H藛T查了一下人員表,找到了黎流飛口中說的人,“找到了,他現(xiàn)在就在里面,我?guī)銈內フ宜?,不過進去之前,必須先填一下登記表。”
說著,安保人員便拿出一本登記表放到了黎流飛身前。
填好登記表后,安保人員看了看上面的信息,和手中這些偵探遞來的身份證對比了一下,說道:“可以了,請跟我來吧。”
跟著這個安保人員穿過院子和第一棟房子的長廊,黎流飛來到了第二棟房子前的大院子中,這里陽光充裕,院子里坐滿了老人和一些護工。
“孔老他就住在這里最左邊的房子里,平時他性格最古怪,幾乎都不怎么出門,能問一下你們找他有什么事情嗎?”安保人員走在走廊中,好奇的對著黎流飛問道。
“他十年前是大學的校長,現(xiàn)在學校里發(fā)生點事情,我們找他問一下關于十年前的事情?!崩枇黠w解釋道。
“是嗎?”安保人員對這個消息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孔老竟然還是一所大學的校長,這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黎流飛聽這個安保人員說孔老幾乎不出房門,也好奇的問道:“你知道他平時都在屋里干什么嗎?”
“他啊,手里整天握著一個佛墜,不喜歡見人,每天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我們這里的人對他都不是很熟。”安保人員來到了左側最后一間房門前,“他就在里面了,你們進去要敲敲門,不然會嚇到他的?!?p> 這么不經(jīng)嚇嗎?
黎流飛來到房門前,輕輕的敲了敲這扇木門,對著里面喊道:“孔先生,你好,我們是永夜偵探事務所的人,想找您了解一下情況?!?p> “進來?!崩锩?zhèn)鱽硪魂囆酆竦珔s不怎么有力的聲音。
推開房間的大門,身后的陽光頓時灑進這間亮著黃色燈光的房間,一位頭發(fā)半白的老人坐在輪椅上,陽光到此正好停止。
老人的雙腿已經(jīng)截掉了,左胳膊也以一種奇怪的方式擺放著,看起來以前受過很嚴重的傷,但唯獨完好的右手握著一枚金色的佛墜,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