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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錄之我的父親

第二章打魚養(yǎng)家

回憶錄之我的父親 一支灰 1027 2019-08-11 17:20:00

  1959年至1974年之間,有了我們兄妹七人,期間二哥水呢,四哥寶河因病夭折,父親同母親在祖父幫助下。當時正值合作社大集體時期,全家人吃飯靠掙工分。一家八口人,僅父親和母親是整勞力,祖父年事已高,為幫父親拉扯家庭,也和年輕人一樣全天起早貪黑在外勞作,掙整工分。三個人養(yǎng)家,五口人吃飯,勞動一年來,連像樣的口食和穿戴都沒有。一年到底,生產(chǎn)隊分錢物,人家都是整口袋的糧食,大把的錢往家拿,我們家不但分不到絲毫,反而欠生產(chǎn)隊錢款,日子過得非常拮據(jù)困難。

  家里沒有一分錢哪行?為了掙錢養(yǎng)家,父親天天夜里上河打魚,天一亮就上集賣魚。那年代,莊戶人的日子都苦,飯都吃不上,哪還有錢吃魚。集上賣不了,就四處串鄉(xiāng)賣,有時回來晚了,路上一個人都沒有,父親踏著黑深一腳淺一腳的趕回來。父親回家還沒到家時,一家人特別著急,祖父一個人坐在煤油燈底下一袋接一袋的抽旱煙,一句話也不說,有時將煙袋鍋子往腰里一別,到村頭轉(zhuǎn)一圈,然后悄不顛的回來。母親將鍋里的飯溫了又溫,熱了再熱。倒是我們這幾個孩子,少不更事,頑不知愁,在小飯桌周圍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父親回來后,總是帶兩個火燒或是果子(油條)給我們吃,可孩子們從不知道,父親在外跑了一天啥都沒舍得吃,那時的錢真當錢啊,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幾半花,父親再苦再累,不舍得為自己花一分錢。祖父年歲大了,本是父親買給祖父的,祖父也舍不得吃,將一點解饞的東西全讓給了我們這些孩子們,看著孩子們吃的蜜口香甜,父親和祖父笑得那么入心,孩子就是父親和祖父最大最殷切的盼頭和念想。

  家里沒有其他任何掙錢的門路,打魚在換不來前哪行,一次淄角趕集,呆了一上午,也沒賣出去幾條魚,父親想,老百姓日子里窮,吃魚的少,公社里,機關(guān)單位上說不定能賣上幾條。父親背著魚筐來到淄角醫(yī)院伙房,打問需要不需要魚,伙房的師傅正忙著,說不需要,讓父親到別處去賣,這里是機關(guān)伙房。父親剛邁出門檻,見一上年紀的師傅走過來,靈機一動,連忙趕上前,說是大灣河南里后梁家的,小高家表叔讓來送魚,沒見到人,是不是走錯了地方?這條魚送給您吧,說著,從筐里挑了個大個頭的魚遞到了師傅手里。師傅也是莊戶人出身,看到父親不易,事上又這么靈透,就說,伙房里正需要魚,這下省的打發(fā)人去買了,全留下吧!以后,父親打了魚就到淄角醫(yī)院,公社機關(guān)等單位伙房送,價格便宜點,省了人家費事,父親還換了錢。一來二去,慢慢熟了,老師傅知道父親養(yǎng)家不容易,不但不收父親送給他的魚,而且還留父親在伙房吃飯,因為父親人緣好,為人實誠,打的魚不愁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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