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還真認識他們娘兒倆?。∥艺f你一個大男人半晌不午的站在她店門口做什么,你是來找老板啊?老板……往常這時候她也該來店里打掃衛(wèi)生了,今天可能是有事耽誤了吧”,老太太回望了一眼簡雨琴來店時必經(jīng)的那條路,好心替她解釋了下。
云書南順著她的目光也看向了那條通往晚花胡同方向的路。
“你要想等就等會兒,說不定一會兒她就來了,我走了!還得把這瓶子送回家,再去另一個店收瓶子”。
說完,老太太蹲下,費力想把那沉甸甸的袋子往肩上扛,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試了幾次都失敗了,袋子總是還沒等她站起就已經(jīng)從她肩頭滑落。
“阿姨我?guī)湍桑疫@會兒也沒別的事兒”。
“不用不用,這袋子臟,別把你那衣裳給蹭臟了,你那衣裳一看就不是便宜貨,我行!”。
說著,她再次緩緩蹲下,嘗試將和她差不多體積的袋子往身上扛。
老太太看年紀也有六十七八,幾次的連續(xù)起來蹲下讓她已經(jīng)有些氣喘,云書南看不了這樣的畫面,趁著她蹲下反手往身上甩袋子時,一把握住了袋子口,稍一用力,便拽到了自己手里。
“哎!”,老太太驚呼時,他已經(jīng)輕輕松松將袋子甩到了身后。
扛著這一袋子瓶子時,他又想到了自己十八九歲,剛來這座城市時的場景,也是背著個類似這樣的大蛇皮袋子,里邊裝的是棉被褥子,出了車站,獨自一人站在熙熙攘攘的車站人群中,看著不遠處的霓虹閃爍,那種眩暈感,現(xiàn)在也忘不了。
“走吧阿姨,您前邊帶路”。
“呦,可真是麻煩你了,你也是個好人!來,梨子我?guī)湍懔喟桑窃诼房诶狭_那兒買的吧!他家梨好吃,脆、甜,自己園子里種的,這么多年都沒變過味兒,我也總買了吃!”。
云書南笑著點了點頭,倒也不推脫,將手中裝梨的袋子遞給了身旁的老太太。
午后的陽光下,一身名牌的中年大叔背著一個裝的滿當當?shù)纳咂ご?,陪著比他矮了半個身子的老太太笑著、走著。
“簡老板!”。
兩人正閑聊著前進之時,老太太突然朝馬路另一邊使勁兒揮手。
街對面的兩人聽到喊聲,齊齊扭過了臉。
云書南愣住了,原本穩(wěn)穩(wěn)當當放在肩上的袋子不知道怎么就滑了下來。
“簡老板!來!”,老太太再次沖那個曼妙身影喊了一聲。
很快,那兩個身影便并肩出現(xiàn)在了她和云書南面前。
“簡老板,你朋友去你店里找你來著,你沒在,他非得好心幫我把瓶子送回來,你這是準備去店里?”,老太太指了指身旁的好心人,熟絡的說道。
簡雨琴從剛才扭過臉看到她身邊的那個中年男人后,心就亂了,此時眼神仍有些慌亂,腦子也有些空白。
倒是站在她身邊的白天羽替她做了回答:“大娘,我和雨琴準備去吃飯呢!”。
說這話時,他眼神警覺的掃過云書南的臉,發(fā)現(xiàn)了后者停在簡雨琴臉上的目光。
“這都什么點兒了才去吃飯啊!你們也不是年輕人了,不按時吃飯多傷身體不知道??!”,老太太言語不滿的望了簡老板身邊男人一眼,同樣是第一次見到,對他的印象可比云書南差遠了。
“大娘您說的是,怪我,我這局里事情多……讓雨琴餓著等我確實不對”,白天羽回話時,目光看的卻是簡雨琴。
簡雨琴感受到他眼神里的溫度,勉強一笑,回了句:“我早飯吃的晚,倒是也不餓”。
他們?nèi)碎e聊時,云書南像個透明人一般站在原地,稍顯尷尬。
“這位兄弟是你朋友?那怎么不知道你今天和我有約了啊,怎么這時候跑到店里去了”,白天羽微抬下顎,朝云書南看了一眼,最終的目光又落回了身邊女人的臉上。
“我……”,云書南剛想開口解釋和她不是朋友,是阿姨誤會了,但他剛說了一個字,簡雨琴便搶先回道:“是酒館的一位老朋友,以前常見,有段時間沒聯(lián)系了,很多事情自然不知道了……”。
“哦,他以前也是像我這樣的酒館熟客嗎?”,白天羽話中不自覺便帶了醋意和另一種深意。
簡雨琴如此聰明,怎么會聽不懂,她短暫的沉默后,望著云書南的臉輕輕搖頭,回答了身邊人的問題:“不像你,你們當然不一樣”。
以為她這話是說自己重要而特別,白天羽滿意的點了點頭,沖那個表情有些訝異的男人說道:“兄弟,想喝酒晚上來酒館,我陪你,這會兒我們就不多陪了,再不去吃飯,大娘又該說我不會照顧雨琴了”。
老太太看他一副得意神情就覺得不順眼,扯了扯旁邊的云書南:“咱也走吧!”。
云書南慌忙從簡雨琴臉上收回目光,再次扛起剛才放在腳邊的大袋子,點頭說好。
“雨琴,我們走了?。∧銈円部斐燥埲グ伞?,望著簡雨琴真心實意的交代了一句后。老太太再次扯了一把云書南的衣袖。
后者立馬隨著她邁步離開。
簡雨琴望著他們的背影,視線最后落在了老太太拎著的那袋子梨上。
“雨琴,咱也走吧,你說的那家館子,我從昨天晚上就開始期待了”,白天羽臉上滿是笑意。
“那家館子,現(xiàn)在去太晚了,要不就近吃點吧?你想吃什么,我來請”。
“怪我,怪我,應該早點兒來接你,下次我一定提前把工作安排好,這頓我來請,算是賠禮道歉”,白天羽對吃的其實興趣不大,說是期待了一夜,主要是期待和簡雨琴的獨處時間,因此聽到因為時間關系不能去吃她原定的那家館子,倒也沒顯出失落。
“要不……前邊那條街巷里有家云吞面不錯,我們?nèi)ニ页??”,簡雨琴沒有和他爭論該誰付賬,直接說出了想吃的飯店地址。
“云吞面?雨琴你可千萬別有替我省錢的念頭,我這些年攢了不少養(yǎng)老錢,就算是拿出一部分做……另做他用,也還是富足的,去吃點好的吧?女人吃燕窩好,要不咱去‘天海皇宮’吃?那兒可是二十四小時營業(yè)”。
“天羽,吃飯最重要不是吃什么,是和誰一起吃,對嗎?就吃云吞面吧,我想吃……”,簡雨琴抬眼,眼神柔柔。
“好!你說吃什么就吃什么!走!云吞面!其實我也愛吃面!”,白天羽受不了她這眼神,一秒就妥協(xié)。
簡雨琴點頭,想給他個微笑,但腦海里仍被那個拎著蛇皮袋的身影占的滿滿當當,怎么也笑不出來。
可惜白天羽陷入情網(wǎng),智商為負,除了剛才面對云書南時有一種天然的敵意以外,此時在她身邊卻沒覺察出她神色的異樣,完全像個腦子里裝滿漿糊的傻大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