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我?”修熾轉(zhuǎn)過身,詫異地看著冰空。
“嗯?!北照J真地點點頭。
修熾?yún)s不禁嘲笑道:“幼稚。”
雖然表面上仍是一如既往的風平浪靜,修熾心里卻泛起了漣漪。
有多少年了,他再沒聽到這樣的字眼。
上一次聽到這句話,好像還是當年他為母親慶生時,母親輕撫著他的頭說的,那時候的他,是個多么單純的孩子。
時過境遷,現(xiàn)在的他,早已是世人喊打喊殺、卻又心生畏懼的惡魔,誰還會想著對他說一聲謝謝呢?
冰空看修熾嘴角雖然嘲諷地揚著,眼中卻有些異樣的悲傷情緒,不禁問道:“你怎么了?”
“沒事?!毙逕霌u搖頭,靠著臺階坐了下來。
冰空自己站著也無趣,便隨著他一同坐了下來。
夜色漫漫,微風輕輕吹拂,兩人就這樣并肩坐著,誰都沒有再說話。
冰空暗暗打量著身邊的人,他是那般絕色,世間少有,帶著致命的吸引和誘惑力,可他偏偏又是那樣危險,玩笑人間。
夜色將盡,冰空朦朦朧朧地有了睡意,在她晃著腦袋即將步入夢鄉(xiāng)時,修熾突然說話了。
“花開了?!?p> 聽到修熾的話,冰空懵懂地睜開眼,看著天際一輪紅日已姣姣初生,池里的睡蓮正欣然開放。
“哇!”冰空驚呼著忍不住跑到池邊,正要伸手去觸碰花瓣時,卻被一股隱形的墻擋住了動作。
冰空疑惑地轉(zhuǎn)頭,看向修熾,修熾漫步走了過來,嘴里說道:“別碰?!泵加铋g還帶著些許的不悅。
“小氣鬼。”冰空小聲嘟囔了一句,隨后收回手,專心看起眼前的花朵來。
一朵朵睡蓮歷經(jīng)黑夜的休整,此刻正蓄滿了能量,爭先恐后地盛開。
一瓣瓣花瓣承接著初生的日光,昭然盛放,宛若向陽而生的奇跡,盛開了一世的璀璨。
冰空看著眼前的美景,不禁入了神,果真如他所說,當真是盛況啊。
修熾看著一朵朵盛放的睡蓮,眼底方才有了一絲柔軟和笑意,這滿池的睡蓮,承載著他的記憶和愛,寄托著他為數(shù)不多的幸福過往。
每每看著這些花朵時,他才有生命的感覺,他方才覺得自己不是一具行尸走肉,而是個活生生的人。
修熾望著這些花兒,心情不由自主地好了起來,嘴角也微微輕揚。
而余光里,蓋過花朵的光芒漸漸吸引了他的目光。
日出的白光盡灑冰空身畔,一襲白色素衣映著日光,翩翩然若仙,白皙的臉龐上,朱唇揚起,眸子里是亮世的光芒。
修熾看著冰空賞花的模樣,不禁有些入神,明光與伊人,睡蓮作伴,一切都恍若理想的畫景,牽人心弦,讓人心向往之。
但只一瞬,修熾便回過神來,移開了目光,恢復了以往的冷漠與平淡。
皮囊而已,何必在心。
日光漸漸強烈,冰空仔細看過了睡蓮的模樣,已由最開始的新奇轉(zhuǎn)變?yōu)榱思兇獾男蕾p。
冰空蹲在池邊,撐著頭看著池里的美景,不自然地向一旁的人看去。
花畔池邊,衣炔輕揚,傲世君子,遺世獨立,宛若出世的神坻,亦或是暗夜的君王。
冰空看著修熾迎風而立,心底又是一陣感嘆:天道不公,為什么要偏偏把這樣的人生成如此模樣?
察覺到冰空的目光,修熾轉(zhuǎn)頭看向冰空,而冰空也慌忙移開了目光。
“怎么了?”
“沒事?!北障癖划攬鲎グ暮⒆右话?,不自然地眨了眨眼。
“回去吧。”
“嗯?!?p> 冰空起身,走到修熾身邊。
修熾抬手,幻化出紅色的火蓮漩渦,兩人一齊穿了回去。
踏過漩渦,冰空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回到了房間門前。
“咦?我們怎么直接回來了?”冰空看著周圍問道。
“趕緊回去吧,一會影綽就要來了?!毙逕胝f著,轉(zhuǎn)身向?qū)媽m走去。
冰空看著修熾的背影,總有種被耍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