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水湖恢復(fù)了寂靜。
祁磷環(huán)顧四周,已經(jīng)沒有一道人影了。
他將神識放出,巡視了湖面四周,凌云門散落在矮樹林中的廳堂館舍也都鴉雀無聲,看不到一絲動靜。
祁磷苦笑了一下。
'指甲'完成合攏,如梭般鉆入了人湖水中。
湖底的泉眼已經(jīng)暢通無阻,祁磷很順利的回到了龍空洞。
洞內(nèi)漲起的暗河水已經(jīng)回落,收回'指甲',祁磷御劍飛行,不久便回到了老黑龍的藏寶洞。
老黑龍看到祁磷已經(jīng)連躍兩境到了神游,不由得驚嘆道,''就算得了神仙的眷顧恐怕也不能這么快就躍過兩境吧?典籍中有關(guān)蘊海的記載在我看來有些吹的神乎其神了,沒想到你比典籍中的吹噓還要變態(tài)很多,這蘊海還真是神奇之術(shù)??!簡直是神奇的有點過頭了!
君子才不管這些,只是親昵的貼在祁磷身邊,任由他揉著那毛茸茸的腦袋。
祁磷邊揉邊笑道,''也許是我自己比較變態(tài)吧!''
老黑龍鄭重道,''此間的事兒已經(jīng)了結(jié),你現(xiàn)在也算這大陸站在頂峰的人物了,該兌現(xiàn)你的諾言了吧?''
祁磷本想問問老黑龍那條儲物袋的事,但見他這么迫切,便也不敢在勞煩老黑龍,拱手道,''自然不敢忘卻,現(xiàn)在我就想和君子離開這里去往南齊。除了你那黑龍骨架,我自己其實也有事要辦的。不過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在大魏,我想順路去那座靈山看看。''
''靈山?你是想去看看那塊石壁吧?不過聽說兩百年前那石壁就已經(jīng)不再靈驗了。''老黑龍道。
''無妨,就是看看,當(dāng)年有人說它很靈驗,我便一直想去看看,看看那片石壁上到底都有些誰的名字。''
老黑龍也沒有多問,''想必你也有你自己的道理,只要別忘了這龍空洞中有條老龍等著你就行了。既如此,你和君子還是早點上路吧!這洞里的寶貝,你想要什么就盡管拿吧,反正留在這里也是暗無天日。''
祁磷搖搖頭,''我什么多不要了,待我為你尋回龍骨,你在論功行賞也不遲。''
老黑龍點點頭,''這樣也好。''
祁磷起身和君子一起別過老黑龍,便又原路回到了金水湖,金水湖還是人聲寂寥,不過祁磷已經(jīng)對此地沒有了任何興趣,雖然那人影也算贈給了祁磷一條儲物袋,但在祁磷心里也是相怨相殺扯平了,對這凌云門的未來,倒是沒有任何看法,這世間多的就是想爬上去的人,宗門之主的位子早晚會有定奪,祁磷也就不準(zhǔn)備參合了。
他抱著君子踏上落空劍,看了一眼西邊天幕上的垂垂落日,頭也不回的向著東邊北魏京都的方向飛馳而去了。
等飛到靈山腳下,祁磷落在一處馳道邊的涼亭內(nèi),看著不遠(yuǎn)處京都的人間煙火,揉著君子的腦袋說道,''若是沒有修行者,這人間豈非更真實些?''
君子不解,''修行者就那么不真實嗎?你自己不就是嗎?''
''當(dāng)年有人告訴我這一切都是被設(shè)計好的,我那時懵懂,現(xiàn)在想來還真有他的道理。''祁磷道。
''你怎么突然就想起這沒頭沒腦的事兒了?''君子還是不太明白。
''有感而發(fā)罷了,看到這座充滿煙火氣息的京都城,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座海山之城,便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個人,想起了他說的話。''祁磷眼神迷離,語速遲緩的說道。
君子見狀不再言語,任由他抒發(fā)感慨。
只不過君子并不知道,祁磷的神識此時已經(jīng)徜徉在京都古色古香的街巷中了。
那條長街走了才一半,祁磷的神識便被那座氣勢恢宏的皇城擋住了,祁磷卻無心看著皇城,而是將目光落在了皇城一側(cè)的那座寺廟的正門上。
這道門雖說闊大,但早已經(jīng)日曬風(fēng)吹斑駁不堪了。
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但香客和沙彌還出出進(jìn)進(jìn)的很多。
祁磷的神識當(dāng)然不是普通人或者這些比普通人稍微不普通一點的沙彌所能看到的。所以他施施然邊走邊看,掌燈的時候寺里送客的鐘聲響起,他卻憑著感覺來到了寺廟深處的一座小院門前。
院門并沒有關(guān)閉,院內(nèi)的禪房中剛剛點上了明燈。
禪房的窗戶被輕輕的推開了,一張年輕的面孔在窗前出現(xiàn),他輕輕的嗅了嗅窗外的花香,一閃便出現(xiàn)在禪房的門口了。
''來便是客,為何在院外躊躇?''
祁磷了然的笑了笑,顯出真容,邁步跨進(jìn)了院門。
''客就是客,主人不邀,怎好突兀上門?''
祁磷的神識邁入院中后,并沒有在往里走,陪年輕的和尚打完這句機(jī)鋒,便笑瞇瞇的看著和尚。
''知道你要來,我連齋飯都替你備好了,可惜來的卻并非是你自己,這的確有點遺憾!''和尚溫和的臉上略帶一點憾色。
祁磷慚愧道,''俗事太多,本不想叨擾,可總想著那些人當(dāng)年對你的評價,便忍不住想來看看。''
年輕的和尚點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那便進(jìn)來吧!''
祁磷走到禪房門前,也做了同樣的手勢,''禪子請!''
禪子倒是不拘泥于禮數(shù),伸手握起祁磷的手,''一同進(jìn)吧!''
被禪子拽進(jìn)禪房,祁磷赫然發(fā)現(xiàn),禪房中還有別人,正中的長案前坐著兩個和尚,一位滿臉褶皺卻衣衫一絲不茍,頭頂上有三排九顆規(guī)律的疤痕。另一位則是從面容到衣衫都顯出一幅落拓的樣子,但眼神中卻是少有的清明。
這兩張面孔都讓祁磷覺得似曾相識,尤其這落拓的和尚。
禪子對那二人溫和的笑了笑,''兩位師兄,他終于來了,我們可以開齋了吧?''
二人都笑著點了點頭。
禪子拽著祁磷坐到了長案的后面,面對著那二位,祁磷覺得除了熟悉的氣息,還有點少有的忐忑,心神有點不太安寧,坐的不是很舒服。
''齊施主應(yīng)該還記得貧僧吧?''落拓的和尚率先開口。
祁磷想了想,''這位大師的確很面熟,想來應(yīng)該是十?dāng)?shù)年之前在汐河上有過一面之緣,只是在下當(dāng)時年幼,實在記得不太真著了,還望大師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