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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潛藏在黑暗里夠久了。
即便是最清澈的水,也不免沾上黑暗,開始變得渾濁不清。
兩個在藥石中獲得極樂之人,正在擁抱黑暗,邁向沉淪。
如同肉球般的矮小侏儒緊緊貼在花如意的玉足上,不時抽搐著身體,發(fā)出陣陣解脫似的嗚咽。
“啊……”花如意輕咬著指尖,隨之發(fā)出嬌喘。
對他們而言,此刻這里就是連接天界的凈土。
放縱、墮落,無所顧忌。
“汪、汪、汪?!焙谏木揲岷龇蛿?shù)聲。
杏色的夕陽落在花如意赤裸的身軀上,她望向黑獒,自知等候已久的目標已經(jīng)來到附近山坳。
“獒爺,若今夜事成,貧道允你和我雙修一晚,以報此恩?!彼p輕將那侏儒摟在懷中,繼續(xù)講道:“為了我,奉獻你的一切?!?p> 獒隱推開對方道:“花如意,你私自決定拱手讓出鄴城三臺已經(jīng)足以令天師震怒!現(xiàn)在,你還想要自作主張嗎?”他的聲音不像男人也不像女人,但是非常刺耳難聽。
花如意道:“貧道要讓慕容嫣體會失去一切的痛苦,然后讓她眼睜睜地看見自己的存在被我所取代!屆時,她孤零一人,不是隨意任我們拿捏?”
獒隱無奈點點頭:“我相信你,你也不能食言,今夜給我想要的一切?!?p> 花如意披上襦裙,獒隱招呼一聲,白色的巨獒來到他面前趴下以方便騎乘,須臾,兩人兩獒來到山澗邊緣,只看見有旅客在眼前經(jīng)過。
他們甚至還沒來得及分辨清楚對方是誰,獒隱便突然按倒花如意,同時讓麾下兩獒保持鎮(zhèn)靜,它們也乖乖地把頭埋在土里去。
“怎么了!”花如意還在掙扎,不過她顯然不精于武藝,連一個侏儒都應付不了:“這么猴急做什么,還沒到手呢?!”
獒隱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我們被發(fā)現(xiàn)了。那個傳說中的巫女,竟然如此警覺,哪像你……瘋婆子一個?!?p> “沒有我,你現(xiàn)在還沒嘗過女人的滋味呢!丑東西?!被ㄈ缫夂敛豢蜌?,扇了對方一個耳光。
獒隱吆喝一聲,讓兩只巨獒自行歇息,隨后和花如意躲在山體背后商量對策。
“慕容嫣知道有人在跟蹤,必然非常警覺!如果今夜要奪人,實在難于登天!”他說:“上次我們僥幸逃脫,只是因為白鳳幾人沒有做好準備,這次就不一定了?!?p> 花如意回道:“誰說要奪慕容嫣了,貧道是要奪走她身邊的人!貧道自然知道不好直接拿她下手,此人是巫女之后,自幼就擁有難以置信的天賦。”
“敢問搖光道長,你想要找誰下手?”獒隱問罷,花如意自若地玩起發(fā)梢,笑臉燦若蓮花。
“那個姑娘,年紀最小的那個。”花如意饒有深意地說:“她看上去很有意思?!?p> 獒隱問:“是因為年歲淺,容易掌控?”
“不,她跟所有人的關(guān)系都很有意思,有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被ㄈ缫膺@邊說罷,便即先行一步前去追蹤。
俞珂本是負責前半夜的值守,不過因為過于疲憊,不小心躺在慕容嫣懷里睡著了,所以這才換成后半夜。
對于每一個歷練的機會她都格外珍惜,包括這一次。
“保護大家,保護嫣兒、保護義兄。”她心想:“自己在不知不覺之中也變成當年白鳳的模樣,義兄應該會覺得高興吧?”
然而事實并非如此,白鳳雖然對待她的成長經(jīng)常加以肯定,不吝贊賞,可是那副愁容也從沒有離開過他的臉。
“義兄不辭辛勞,夜以繼日地傳授絕技,自己也進步飛速,可是卻總也高興不起來?!庇徵嬉灿X得奇怪,明明在武藝方面是好事,自己心里卻不這樣認為。
俞珂十歲習武,至今已有五年,已經(jīng)能夠憑借自己的力量幫助他人,鋤強扶弱,證明了即使沒有任何人幫助,她依然能夠屹立在這世上??墒敲棵炕叵肫鹋c白鳳相遇之初那個弱小的身影,她總會感到難過、沮喪,她覺得如果沒有白鳳就沒有如今的自己。
一種無力的宿命感交織在她的命運之中。
“所以,我不可能離開義兄,也不會離開嫣兒。”
黯淡的流星劃過夜空,一閃而過,在星光的余韻之中,俞珂看見一個身影躲在樹叢之后。
“是誰?”她謹慎地舉劍前行。
“阿珂……”
“熟悉的聲音?!?p> “快逃……”
“義兄?”
“你本該擁有自己的人生,不必為了我們死在這里。”
俞珂收劍入鞘,擔心地跑過去問道:“義兄,你被歹人襲擊了嗎?”
“不要過來!歹人就在前面,你快往另一邊逃!帶上大家一起逃!”
俞珂道:“不,我會保護你們!義兄在這里等我?!?p> “阿珂!”
俞珂沒有理會,徑直沖往前方。
枯葉沙沙作響的聲音喑啞且干癟,如果真有什么敵人追殺而至,應該會有很明顯的聲音……俞珂察覺到這一點,開始提起燈籠緩步后退。
未幾,黑暗之中出現(xiàn)四顆閃爍著妖火的眼睛。
低沉的嘶吼,仿佛來自異世。
“何方妖孽!”
有著陰陽雙色的噬元獸和噬魂獸踏過陰暗來到焰光之下,俞珂瞬間被嚇呆了。
“這是?。俊?p> 慌亂之中,她依然逢敵亮劍。
“管你是什么,害我義兄,誓取你命!”
兩只巨獒站在原地沒有主動進攻,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須臾,只聽見白鳳的聲音再度響起。
“阿珂,你真是個不聽話的姑娘?!甭曇暨€在繼續(xù):“我明明這么想讓你過上自己的人生,你卻依然執(zhí)迷不悟。”
俞珂回頭望去,只見“白鳳”上身綁滿繃帶,像是方才療傷完畢,她大喜過望:“義兄,我們一起來對付這兩個妖物!”
“白鳳”走去抱住俞珂,在她怔怔不語時,對著她的臉吹了一口氣。
“義兄……”俞珂旋即身體一軟,趴倒在地,從四肢開始,身體各處異常發(fā)熱,直至想要脫光所有衣服的程度,“白鳳”適才露出真容。
“小心些,別把她衣服弄壞了?!?p> 俞珂只記得自己被人馱在背上,一路走了很遠,然后就什么都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