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止境的黑暗。
即使是站在被系統(tǒng)限定了的邊界,也看不到這片黑暗的盡頭。
三人開始調(diào)頭朝著凌云門的住所動身。
這時,某種「異變」出現(xiàn)了。
“怎么回事!”江又晴看著頭頂?shù)奶炜?,剛才出現(xiàn)的現(xiàn)象絕對不是幻覺。
天空在一剎那間變成了晝間的狀態(tài),隨后又回到了黑夜之中。
“不可能吧,這……”顧云澤想到了某種可能性,但如果真的如此那就太可怕了。
這片黑夜難道是被某種力量操控著出現(xiàn)的,而且它還有隨意變動的能力?
在這個世界中,他還沒有真正的用出自己的全力過,面對著這些使用著古代戰(zhàn)斗技巧的對手,他始終有著一種“自己掌握著更超前的技術(shù)”這樣的認知,所以顯得游刃有余。
但面前這種晝夜異常的現(xiàn)象,讓他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危機感。
對于關(guān)注這次比武的人來說,各大門派的住處并不是什么秘密,很容易就能打探到,而凌云門所住的地方并不遠,就在鶴錦樓南面幾里遠的地方。
“動作得快點啊,事態(tài)的發(fā)展有點超出想象了。”他虛眼望著不遠處街道上正在發(fā)生的事。
幾名身著鐵甲的衛(wèi)兵正在拿著武器阻止面前人群的暴動。
在這封建思想如日中天的時代,發(fā)生這種超自然的事情無疑是很可怕的,人群可能會做出一些無法預(yù)料的行徑來。
如果這城中的局勢變得更加混亂,他們的任務(wù)想要完成就困難了。
他再次加快了前進的速度。
躍過地形直線前進的效率確實很高,不多時三人就來到了凌云門所在的住處樓下。
這是一間豪華的客棧,整座樓應(yīng)該都被凌云門給包了下來,幾扇窗戶中還透出微弱的光芒,但卻半點聲音都沒有,好像人去樓空一般,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顧云澤推開門,聞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血腥氣味。
地上滿是倒在血泊之中的人,有的人看起來眼熟,確實應(yīng)該是凌云門下的弟子們。
“好無情的手段啊?!?p> 江又晴對這樣的場景很不適應(yīng),彌漫在空氣中的氣味讓他有些反胃,他看見另外兩人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估計是在之前的任務(wù)中已經(jīng)把心性磨練出來了。
管靈和顧云澤小心地查看了尸體的狀態(tài),確定了他們都是被兇器所害,大致上排除了空氣中有毒的可能性。
順著樓梯往上,二三樓都只能看見被害的凌云門弟子,其中還有那個白衣少年。
人命易逝,但眼前的景象也太過凄慘了。
頂層。
三人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凌云騰的尸體就倒在墻邊,身后拖著長長的血跡,似乎是在死前堅持著走過了一段路。
“這下怎么辦?”顧云澤很頭疼,唯一的線索斷掉了。
管靈走到凌云騰的身前,俯下身查看了一下。
“還有呼吸?!?p> ??!
雖然是個好消息,但江又晴覺得自己怎么著也沒那么大的膽子去驗尸。
他們圍到凌云騰身邊,確實他還活著,但呼吸已經(jīng)很微弱了,如同點到了末端的蠟燭,只有短短的引線還在殘喘著燃燒。
管靈趕緊拿出一枚膠囊給他喂下。
幾分鐘過去,凌云騰終于緩緩睜開雙眼。
“是…你們…”
“他們…往…西邊…去了…”
他用自己僅存的生命力說出了最后的消息。
系統(tǒng)那里兌換的治愈膠囊,可以幫助服用者緩緩恢復(fù)傷勢,但是對于大限已至的人來說,這樣的治療基本上沒有什么作用了,他在剛剛的戰(zhàn)斗中受到了猛烈的打擊,此時他體內(nèi)的器官都已衰竭,最多不過一個小時,還是會死去。
顧云澤帶著一絲同情看著凄慘無比的凌云騰,自己也沒法再幫他更多了,他在最后說出了對自己有用的線索,肯定是有什么遺愿未了。
“我們走!”
京城邊緣的一座小山上。
譚金正坐在一塊巨石之上,把玩著一塊玉佩一樣的東西。
他的面前站著數(shù)十人,但這里并不喧鬧,每個人都保持著絕對的安靜。
他在等。
等自己派出的最后一隊人回來。
對于被自己賦予了“更強能力”的黑衣人們來說,要刺殺這些武者基本上是手到擒來的事情,自己也親自出面干掉了最強的凌云騰,可有一隊人卻到現(xiàn)在都還沒回來。
難道說,這次來參加比武的,還有能遠遠超出常人,達到凌云騰那種境界的人?
他有些煩悶,看著下方幾十號眼中紅光閃爍的追隨者,要進行接下來的計劃基本上也構(gòu)不成太大的阻礙,但這種超出計劃之外的感覺讓他很不好受。
他隱忍了二十年,為的就是這一天。
街上應(yīng)該還處于暴動之中,這對于他來說是最好的機會,皇宮中以及周邊鎮(zhèn)守的兵力大部分被用于維護秩序,那自己就能輕易地打入宮內(nèi),奪下天子的性命。
只要過了這“一夜”,天下就是自己的了。
他深吸一口氣,壓抑下心中的興奮,開始清點人數(shù)。
黑衣人們站位集中,但并沒有擺出什么特別的陣型,他對照著心中按門派人數(shù)多少派出的隊伍規(guī)模盤點。
接著,他皺了皺眉。
按照情況來看,沒有回來的那一隊應(yīng)該是十五人,其中有五人是用來清除金剛派的,十人是機動人員。
然而此時少了的,是十二個人。
“隊長們,上來匯報戰(zhàn)況?!?p> 十來道黑影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迅速地走到巨石前,俯身單膝下跪。
“壹隊帶隊十二人,武當派已全部清除,隊員全部回歸。”
“肆隊帶隊十六人,摘星門已全部清除,隊員負傷一人,全部回歸?!?p> …
黑影們相繼匯報,譚金愈發(fā)覺得事情不對勁。
看情況,的確是那十五人沒有回來。
“陸號小隊何在?”
沒有人作答。
果然有問題,如果這十五個人都不在,那場上就多出了三個人!
他舉起自己的玉佩,開始感受著來自人群的“反饋”,被他用玉佩強化過的人,他能感受到其身上傳來的響應(yīng)。
然而,在人群的末端,有三個人,對玉佩毫無響應(yīng)。
“你們?nèi)齻€怎么回事!”譚金厲聲喝道。
“管靈,動手!”
眼見事情敗露,顧云澤沒準備再耗下去了。
兩名男生同時起跳,抓住樹枝開始瘋狂往上爬。
下一秒,灼熱的氣息瘋狂蔓延開來。
“??!”
最近的幾名黑衣人發(fā)出慘叫。
整個樹林中,直徑二十米的區(qū)域都瞬間被加熱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高溫,然后,明亮的火焰升騰而起,把來不及反應(yīng)過來的黑衣人全部變作焦炭。
坐在樹頂上,江又晴用樹枝遮擋住自己,避開下方傳來的高熱氣體。
他還是驚訝于管靈的能力,這就是靈魂刻印嗎?這樣的威力,簡直就是人形自走燃燒彈了。
“不!”
譚金憤怒地嚎叫。
他不知道這三名混進來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們突然用出某種奇怪的手段,把自己精心培養(yǎng)的忠實手下們,在短短的時間內(nèi)幾乎全滅了。
終于,炙熱心意的領(lǐng)域開始消退,管靈有些疲憊地靠著旁邊的樹干,然后又因為其表面帶來的滾燙觸感趕快讓開。
眼前突如其來的一切讓譚金有些措手不及,到多年來的隱忍讓他養(yǎng)成了冷靜思考的習(xí)慣。
“來者何人?”
他強壓住心中的憤怒問道。
“閣下可是魔壇教首領(lǐng)?”顧云澤從樹上落下來,拍拍手掌。
聽到這句話,譚金的瞳孔收縮,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恐慌。
“你們到底是誰?”
對于凌云騰,以及一些其他被選中的“棋子”來說,「魔壇」這個稱謂是不奇怪的。
但是,魔壇教這個名字,他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這只是他心中的一個構(gòu)想,要在以后用這個名稱對自己的組織命名。
可眼前的幾人,不但突然出現(xiàn)把自己截了胡,還說出了只有自己內(nèi)心才知道的秘密。
“在下天庭特派人間使,飛蓬將軍,奉命前來捉拿你這逆天不肖的賊子?!鳖櫾茲砷_始胡說八道。
雖然沒有直接的語言回答,但目前的局勢已經(jīng)有些明朗了。
黑衣人肯定是面前這個譚金派出來的,而且他自稱“魔壇”,還有掌控晝夜變化的能力,系統(tǒng)要他們除掉的人,絕對就是他的組織。
凌云騰在彌留之際,把自己所知的全部告訴了他們,現(xiàn)在事情急轉(zhuǎn)直下,對方還有的戰(zhàn)力已經(jīng)不多了。
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連凌云騰都瞬間落敗的近身作戰(zhàn)能力,還有那號令蒼穹的能力,都說明了這個譚金絕對不是好惹的主。
而且此刻,他還處在極端的憤怒之中。
“你們,想死嗎?”
譚金的語氣凜冽,他把玉佩收入懷中,雙拳捏得咯咯作響。
“我給你們最后一個機會,說清楚你們到底是什么人?!?p> “我不是說了嗎,我是來自天…”
“那你就別說了!”譚金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
顧云澤驚訝于這超出了肉眼可見的速度,正想起手防御之時,卻感受到一股猛烈的沖擊,從側(cè)面擊中他的手臂,他直接飛了出去,連續(xù)撞斷了幾棵樹,狠狠地摔在地上。
“不會吧,這么強?”
他勉強支撐著自己站了起來,左邊手臂傳來鉆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