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二嬸的手藝真不錯,這么新鮮的蔬菜,吃起來清脆爽口又入味,可以和飯店的廚子媲美了?!?p> 蕫心邊吃邊贊嘆,忍不住多吃了一碗粥,撐得肚子溜圓。
“嗯,你喜歡就好?!?p> 夸海一直在安靜地吃飯,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聽蕫心說,偶爾回個一兩句,完全不似昨天那般健談。
蕫心也不在意,吃飽之后,端著一杯熱水坐在桌前,忽然想起大清早在院門外響起的聲音,忍不住問道:“這個村子里,是不是有人丟了孩子?”
對于這樣的事情,蕫心還是第一次遇到,有點好奇心是很正常的。
以往總看手機新聞里報道類似的事情,比如哪個孩子捉迷藏之后失蹤,或者有小孩獨自玩耍被拐賣,又或者被一顆棒棒糖誘惑后不知去向,什么情況都有發(fā)生??催^這些新聞,她時常感慨自己能在親爹親媽身邊平安長大真是不容易。
所以,聽到有人呼喊孩子,她忍不住有些同情。
夸海抬頭看看天色,開口道:“這個村子,丟孩子的不止你聽到的這一個。”
“什么?”蕫心有些不可置信道,“人販子這么猖狂了?報警了沒?警察不過來抓嗎?”
夸海喝了口熱水,看向蕫心,目光幽深道:“孩子丟了,不一定是人販子干的?!?p> 蕫心心口一滯,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了。
在她心里,除了人販子,還有誰會這么喪心病狂?
蕫心還想說點什么,夸海已經(jīng)起身,明顯不愿多提。
同郭二嬸說交代了一句,她便跟著夸海朝村委會走去。
路上,正碰到了那個呼喊孩子的婦女。她一臉焦急,逮著個人就問。問不出來,就自己在那兒喊。
“二妞,你在哪兒?別藏了,媽媽給你做了好吃的,趕緊回來啊!”
瞧她的神色,明顯已經(jīng)瘋了。
夸海似是怕她被糾纏,拉住蕫心的手,快步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走了老遠(yuǎn),蕫心的眼神還落在那婦女身上。
“快走吧,有些事情,我們幫不上忙?!?p> 蕫心回過神來,后知后覺自己的手還在夸海的掌心里握著,趕忙抽回,臉色有些微紅道:“我知道,我只是……”
夸海的眼神柔和下來,抬手輕觸她的發(fā)絲,輕聲道:“你,是個好姑娘。”
蕫心頓時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yīng)才好,這樣的情形,怎么看怎么像是情侶之間的舉動。他們現(xiàn)在,到底到哪一步了?怎么感覺下一步就要親上了?
……
老魚頭打頭陣,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古舊的羅盤,邊走邊嘀咕。
嚴(yán)飛離得遠(yuǎn),沒聽清他說的什么。而且,他似乎感覺到了周圍的人對他的排斥。只要他稍微走得離老魚頭近一點,就有人不動聲色地插在他前面,擋住他的去路。
嚴(yán)飛可不是個任人欺負(fù)的性子,再次被擋住后,他索性站在原地,喊了出來,“魚大爺,還有吃的嗎?”
他可是記得,早上醒來的時候,大家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出發(fā)了,沒有一個人提填肚子的事兒。
走了半上午了,也沒見有人吃東西。他們扛得住,他嚴(yán)飛可不想餓著肚子走路,萬一發(fā)生點什么情況,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也太憋屈了。
既然瞞著他,那他就當(dāng)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該吃吃該喝喝。
老魚頭他們顯然沒想到,嚴(yán)飛完全不拿自己當(dāng)外人,直接找他們要吃的。
要是其他人,怎么也會不好意思一下。
看見嚴(yán)飛摸著肚子倚著樹,老魚頭一拍腦門,“哎呦,這事賴我。先前叫你,怎么都叫不醒,后來就忘了你還沒吃東西這事。大頭,你那兒還有吃的嗎?給小嚴(yán)來張餅,好歹墊吧墊吧。”
“嗯?!惫箢^答應(yīng)了一聲,將背包放到地上,從里面摸出了一個油布包,一層層打開,抓起一張餅,朝嚴(yán)飛扔了過來。
嚴(yán)飛手忙腳亂地接過,道了聲謝,大口吃了起來。
瞧見他的樣子,郭大頭靜靜看了他幾秒,收拾好背包,同眾人一起朝前走去。
他們現(xiàn)在正在一處山澗里,兩邊都是巍峨的高山,一側(cè)滿是樹蔭和雜草,另一側(cè)則如同被斧子劈過一樣,十分陡峭。上面零零星星長著幾棵樹,因為陽光不充足,樹枝矮小又稀松。
太陽完全被山頭給遮擋住了,山澗里有些濕涼,草叢下有一條極細(xì)的溪水潺潺流淌著,不留神的話,極有可能踏進去。
這個時候在山里行走,水涼不說,萬一鞋子弄濕了,還得費勁燒火烤干,十分麻煩。況且,人又不可能光著腳丫子在草叢里走,萬一遇到毒物,一口下去就沒命了,得不償失。
老魚頭帶的路,還算平穩(wěn),只是走得有些慢。
一行人慢慢走著,嚴(yán)飛落到了最后面。
眾人有意不讓他上前,他正好可以借此機會觀察地形。
越往前走,嚴(yán)飛感覺這地形越發(fā)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
此時,郭富貴放慢了腳步,在他前面兩丈遠(yuǎn)處,側(cè)頭駐足等著他。
嚴(yán)飛緊走兩步,來到他面前,“富貴叔,找我有事?”
郭富貴仔細(xì)瞧了瞧嚴(yán)飛的臉色,搖頭嘆息道:“哎,可惜了?!?p> “可惜什么?”
郭富貴明顯話里有話,嚴(yán)飛索性按照他的話頭來。
“小嚴(yán),你也不傻,知道我們對你什么態(tài)度,為什么還跟來?”
嚴(yán)飛一攤手,明顯無辜道:“有嗎?大家對我,挺好的?!?p> 郭富貴定定地看了嚴(yán)飛一眼,眉頭皺起,搖頭道:“你不該來?!?p> “富貴叔,我對這里的地形不熟。就算你們不讓我跟著,我又能去哪兒?”
只要不是明著趕人,他就不會獨自離開。
嗯,即便明著趕,他也不會走。
這里面明顯有事兒,他又被算計了一通。不弄明白始末,就這么走了,他的良心會痛的。
“你……”郭富貴愣了一下,隨即臉色變得嚴(yán)肅起來,“你是被山鬼附身過的人,再往前走,就沒命回來了?!?p> “山鬼?”嚴(yán)飛眉頭輕蹙,沉思了一會,問道,“妖精還是鬼怪?”
郭富貴聞言,忍不住問道:“你不怕?”
怕?
這個世界上,還有比夜夜噩夢更嚇人的么?
“富貴叔,您和我說說,山鬼到底長什么樣。說不準(zhǔn)是個新物種,逮著一只放進博物館,還能為國爭光。”
嚴(yán)飛說得一本正經(jīng),郭富貴卻是被噎得心口疼。
一個愣頭青,他就不該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