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倚天撫了撫花白的胡須,笑:“云常生,你養(yǎng)了個好孫女啊?!?p> 云常生面容上看不出什么情緒:“過獎?!?p> 東方白側(cè)目,看了云常生一眼,幽深的目光落在殿中央那抹紅色身影上,語調(diào)淡漠地道:“美人若為鄭聲,在皮在貌,紅衣易出艷溢香融之色,譬如原來的云二小姐。
“美人若為雅聲,在骨在神,花間晚照,月華清輝,有如今日的云二小姐。方之美成,便有娼妓與淑女之別?!?p> “你!”云常生自然聽懂東方白什么意思,憤怒得差點(diǎn)拍案而起,而東方白卻面無表情保持沉默,仿佛剛剛那番論調(diào)不是出自己口,宋倚天看熱鬧不嫌事大,笑道:“天師大人這形容妙??!”
葉永青勸道:“云將軍別動怒,天師大人不過做個對比罷了,況且這對象不都是你孫女么?!?p> 云常生有苦難言,這孫女又不是同一個人!
云常生一口氣憋回肚子里,冷冷地看了東方白一眼:“天師大人今天的話似乎多了很多吶?!?p> 東方白卻沒再理云常生。
就好像剛剛那番話真的只是一時興起,說完之后又回歸慣有的沉默。
云破月領(lǐng)了旨便回位坐著。
上頭的陳振做了個手勢,眾人身后原先禁閉的幾十扇門邊自己開了,雄渾的鼓點(diǎn)和綿綿絲竹之聲頓起,身穿水藍(lán)色廣袖羅裙的十?dāng)?shù)舞女涌入,在殿中央翩翩起舞,衣香鬢影,纖腰雪膚。
最中間的舞女著白衣,戴面紗,身材裊娜娉婷,柔美似水,眼波流轉(zhuǎn)間風(fēng)華動人。
“臭臭,那白衣服的云嫣然嗎?”云破月問道。
“正是?!背舫舻馈?p> 云破月冷嗤一聲,東方晴看過來,有些好奇地問:“剛剛那些人說的話都聽到了嗎?”
云破月不是很想交談,正要答“沒聽到”,但看東方晴眼底燃起的八卦之火,頓時直覺如果說沒聽到,這個女人絕對會“熱心地”把那些話復(fù)述一遍,便改了口:“嗯?!?p> “云二小姐不生氣嘛?”
“她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shí)么。有什么可氣的?!痹破圃聭醒笱蟮卮蛄藗€呵欠。
“你跟傳聞中還真是不太一樣呢?!睎|方晴笑了笑,道:“看開點(diǎn)是好事。何況這本來就是一件好事?!?p> “哦?”
東方晴嘿嘿一笑,手中的折扇一搖:“先帝子嗣單薄,一個陛下,一個宣王,還有一位意公主,陛下后宮中僅這一位鳳貴妃,且不說貴妃患有不孕之癥不太能生,本官一直懷疑貴妃只是陛下那方面不行的擋箭牌……說來說去,也就你能懷上皇室子嗣了,對你的好處嘛,這王妃變太后的事兒,各國史上都有很多呢?!?p> 云破月滿頭黑線:“……東方大人還真是什么都敢說?!?p> 東方晴看云破月表情,頓覺有趣,又自覺好笑,竟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女人爽朗的笑聲引來多人側(cè)目,她卻絲毫不在意,將頭發(fā)往后一撩:
“讓云二小姐見笑了,本官向來這般。不瞞你說,若非劉強(qiáng)那老不死的還占著茅坑,我就自請辭了禮部尚書去做御史了,屆時免死金牌在手,天子殿前痛快言語,豈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