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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山傳

第六章 幽靜的生趣

楚山傳 一世空佛 2290 2019-08-05 19:55:42

  一條山溝內,積雪被清理干凈,一堆柴火生起。噼噼啪啪炸響的柴火,給凄冷的夜帶來了些許光亮與溫暖。

  靳冥熟練地支起一個烤架,將清理干凈的狍子架在火上炙烤,不多時,就有陣陣肉香味傳出。

  “老大,嘗嘗,”靳冥撕下狍子一條后腿,拋向了楚山。

  楚山接過,抬頭問道:“清芷,要不要嘗嘗老八的手藝?!?p>  “不要,一個屠夫能做出什么好東西,”清芷“冷冰冰”地回道。

  靳冥縮了縮脖子,知道這位仙子姐姐余氣未消,自己需得盡力收斂些,免得引來“禍端”。

  楚山訕訕地笑了笑,將手中的肉拋回給老八,起身朝著山溝外行去。

  半個時辰后,重新回到火堆旁時,他的手中已多出了幾樣食材。

  鮮活的野雞,冬菇,榛子,松果,野栗等,雖是不多,卻得之不易。

  除去野雞內臟,拔去毛羽,以雪洗凈,將冬菇切碎,野栗子去皮,連同去殼的榛子、松果一起,塞入野雞腹內。

  又將野雞以臘梅花瓣包裹嚴實,外層再纏上干凈的綢布,放入挖好的坑洞內,掩上土,覆上柴火,靜靜守上兩個時辰,終于在天亮之前,完成了這道簡單而又毫不簡約的美味。

  撤去柴火,撥開土層,手捧著綢布包裹著的美味,楚山站到了“停泊”在山溝上方大道一旁的車輦前?!澳镒樱瑸榉蛴H手為你做的,簡便了些,嘗嘗看,可還合你的胃口?!?p>  “在這荒郊野嶺的,還能做出這么豐盛的早餐,真是難為你了,夫君。”銀鈴乍響中,簾帷輕卷,露出清芷那張“禍國殃民”的粉面來。

  抬起蔥蔥玉指,甫一接觸到綢布,忽又匆匆縮了回去,“燙!”

  咳咳,老八只覺喉嚨一陣不適,干咳不止。太能裝了,這么點溫度,也能燙到你堂堂圣女的手?

  “靳冥同學,你是身體不適嗎?那可要多多鍛煉身體呀,不若趁著清晨這空氣清新,找個清凈之地,好好順順你的氣息!”清芷聲音“輕柔”地建議道。

  “多謝嫂子關心,我只是烤了一夜的火,被這煙熏得有些嗓子癢,不妨事的?!苯げ蛔R趣地回道。

  清芷取來一只食盤,楚山意會,將食物放在盤中,正要轉身離開,清芷卻又叫住了他,“夫君,這結打得太緊了,清芷解不開哦?!?p>  咳咳咳,一串不合時宜的劇烈咳嗽聲再次傳來,又是老八靳冥無法抑制胸腔中的不適,“自然”產(chǎn)生的排斥反應。

  解不開結?能不能再嬌柔(矯揉)一些?

  楚山很輕松地解開了結,撥開梅花花瓣,露出里面油亮誘人的美味來。

  梅花那天然的馨香完全融入野雞鮮嫩的皮肉里,再加上野雞腹內的堅果等食材散發(fā)出的香味,即便是一向不食人間煙火的圣女清芷,也不免食指大動。

  楚山寵溺一笑,“外面風大天寒,進里面吃吧?!?p>  “嗯嗯,”某圣女狼吞虎咽之中,抽空應了一聲。

  楚山轉身回到山溝,拍了拍老八的肩膀,小聲提醒一句“快跑”。

  靳冥微微一怔,跑?為什么要跑?

  很快,他就明白了,一根雞骨頭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的頭上,至于力道,不輕不重,剛好讓他感覺到很疼,卻又不至于對他造成傷害。

  ??!一聲尖叫,靳冥落荒而逃。

  可惜,跑得晚了,一根根雞骨肉相繼落到他的頭上,直將他疼得哭爹喊娘。

  那陣陣凄厲的哀嚎,倒是給幽靜的冰雪天地,增添幾分生趣。

  “老大,勿怪老八烏鴉嘴,老八是真的為你后半生的幸福而擔憂??!”半個時辰后,天已大亮,靳冥坐回到楚山身邊,一臉戚戚然地說道。

  “老八,你也別怪老大直言不諱,老大是真的為你的智商捉急??!”楚山搖頭嘆息。

  兩兄弟就這么相互“關心”著陷入了沉默。

  可惜,很快,這種沉默便被行軍的鼓聲、馬蹄聲與腳步聲打破,尨流的大軍終于到了。

  在距離楚山所在的山溝尚有五里路程的地方,尨流抬手止住了大軍前進的步伐。

  將士們迅速散開,對山溝形成了合圍之勢。

  真是鐵桶一般牢固的包圍圈?。×f主力大軍,三十萬諸王兵馬,十萬后勤部隊,合計百萬雄師,只為人王楚山而來。

  “老大,要不你先歇著,我去跟二哥聊聊?”靳冥起身就欲往外突擊而去。

  楚山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這不是你的長項,還是我來吧?!?p>  翻身上了烏龍駒,楚山策馬朝著尨流所在的方向奔去。

  “弟兄們都在吶,正好,先喝一場,如何?”楚山一人一馬立于中軍帳前,朗聲笑道。

  “如大哥所愿,”幾位元帥與軍事對視一眼,亦爽快應下。

  酒壇子很快就運了上來,一人三壇,合計十八壇。

  兄弟六人,站在風中,就著寒冬的冷意,一口一口灌著烈酒。

  “好酒!”楚山將空掉的酒壇子摔在地上,又拍開另一壇的封口。

  三壇酒盡,楚山橫戟長嘯,“你們慢慢喝著,我去醒醒酒。”

  言罷,策馬朝著三十萬諸王兵馬沖殺而去。

  殺!戰(zhàn)鼓聲密集,三十萬兵馬舉起手中之兵,迎向來敵。

  楚山酒意正酣,力透雙臂,直將手中的沖天戟舞得風生水起。

  諸王將士,但凡手中兵器與沖天戟相碰,無一例外被一股大力擊得倒飛出去。

  于是乎,烏龍駒所過之處,便成了一條寬敞的大道。

  一名百夫長抹了把臉上的冷汗,苦澀地嚷道:“這哪里是打仗???這就是在耕田哩!”

  一人一馬,如耕田的犁,在諸王兵馬駐地上來回犁動,十多個來回,就將這塊雜亂無章的“田地”梳理得整整齊齊。

  一騎絕塵去,不取一人命。

  隱藏在中軍帳內的諸王盡皆沉默無語。

  “婦人之仁,”一位將自己裝在斗篷里的人冷哼道。

  “正是,還人王呢,連為王為將者基本的狠辣性情都沒有,妄稱人雄?!币幻镯氄哌B忙附和。

  “聽你這話里的意思,本使說得很對?”斗篷里的人和聲問道。

  “何止是對啊?神使您簡直洞察秋毫,俯仰天地呀!”那溜須者頗為得意于自己的表現(xiàn),沒見神使大人對自己那般客氣嗎?

  諸王厭惡地瞥了他一眼,蔑視之意甚為明顯。

  “呵呵,”斗篷里的人笑得很是抒懷,“真沒想到,本使的觀點,居然需要你來裁定,看來你的眼界才識都要遠在本使之上啊?!?p>  “神使饒命,神使饒命!”那小人顫抖著叩頭不已。

  “好啦,本使豈會與你這樣的螻蟻一般見識?不過,那楚山確實有幾分本領,你既然能夠入得此間,必有過人之處,不知可愿意為本使分憂,前去取那楚山首籍???”斗篷里的人親切地征詢著那小人的意見,顯得猶為和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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