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危機重重近美女,一衣帶水露行蹤。
劉思宇、黎麥和趙鴻已經(jīng)跑了好幾天派出所,現(xiàn)在已經(jīng)基本上能確定在閆豐情詩和日記里出現(xiàn)過的那幾個人。
高梁回到辦公室,看見黎麥拿個筆記本又寫又畫的,彈了他一個腦瓜崩兒:“干啥呢?我進來都不知道?!?p> 黎麥嚇一跳,看見是自己師傅惡作劇,也敢怒不敢言?!拔覐膽粽坪团沙鏊{(diào)了你說的那幾個名字的資料。周婷有十個,和閆豐有交集的一個,是海灣旅社的服務(wù)部經(jīng)理,是閆豐的初中同學(xué);張亞楠有六個,其中有一個是閆豐的小學(xué)同學(xué),也就是你的小學(xué)同學(xué);還有樸春華就一個,在白廟子市場賣朝鮮族咸菜的?!?p> “行啊!幾十萬人里找三個人,你們這效率可以??!我徒弟要出師了??!”
黎麥撓了撓后腦勺,說:“你可別笑話我了!我們也是沒有招兒了,用的都是笨辦法。我和趙鴻從戶政科的統(tǒng)計冊里一個個翻,思宇哥和我們再去派出所一個個查,已經(jīng)跑了好幾天了。多虧戶政科資料分類做的好,派出所檔案留得全?!?p> 高梁又彈了他一個腦瓜崩兒,說:“辦法不在于笨還是靈巧,管用就行!基礎(chǔ)工作做到位,根基扎實,你自然就牛逼了!”他掏出電話,“行,既然有了目標,咱們就去看看唄。我給他們打電話,讓他們就近去找找這三個人。”
黎麥攔住他,說:“不用了,剛才他們都在,我把情況給他們說了,他們已經(jīng)自己分好組去查了?!?p> 高梁收起電話,氣鼓鼓地說:“你們這是要篡權(quán)?。⌒〖槌?!”
黎麥吐了吐舌頭,趕緊匯報:“永秋和思雨哥去找閆豐的初中同學(xué)周婷;利明哥和趙鴻去找賣咸菜的樸春華。他們把張亞楠留給你,說是讓你去敘敘舊?!?p> 高梁聽完,抬手就要打他,他嚇得抱頭鼠竄。
最早有了突破的是劉思宇和李永秋。
港灣旅社是YK市一家老牌國營旅社,九十年代改制成公私合營,去年開始實行現(xiàn)代酒店管理,但是保留海灣旅社的老招牌。
劉思宇和李永秋到海灣旅社直接到服務(wù)部找周婷。
周婷是海灣旅社的服務(wù)部經(jīng)理,今年35多歲,大高個兒,白白凈凈的,氣質(zhì)非常好??吹骄靵淼臅r候,她是非常驚訝的。
劉思宇也沒有繞圈子,直接問她是否認識閆豐??墒侵苕猛耆氩黄饋黹Z豐這個人。
李永秋提醒了她一下:“你是不是83屆七中的學(xué)生?
“是,七中十班的”
“你的同班同學(xué)有一個叫閆豐的,長得特別白,個子挺高?!?p> “你這么說,我想起來了,好像是有這么個人?!?p> “他最近和你聯(lián)系了嗎?”
“沒有啊!我們十幾年沒聯(lián)系了,如果不是你們今天提起,我都想不起來這個同學(xué)。請問,他怎么了?你們?yōu)槭裁磫栁疫@個問題?”
劉思宇回避了她的問題:“你最近周圍有沒有發(fā)生什么不尋常的事情?”
“不尋常的事情……”周婷想了一下,皺著眉頭,說:“嗯…沒…有!有一件不尋常的事!”
“什么?”
“我收到一個包裹,是有人直接放在傳達室了,沒有姓名和聯(lián)系地址?!?p> “請你具體講一下?!?p> “大概是十天前吧,有個人把一個包裹放在了旅社的傳達室,說是給我的。那天我正好趕上孩子期中家長會,我就沒有上班,也就沒有拿到包裹。第二天我一上班,傳達室的師傅告訴我,昨天有一個高高瘦瘦的人過來給我送了一包東西。我打開一看,是個包裹,里面有幾件衣服。那衣服一看就是舊的,而且洗過水了。我也不知道誰送的,所以一直也沒敢動,也沒敢拿回家,就放在單位。”
十天前,正是他們找到程敏家里的前一天。
“我們能看一看嗎?”李永秋問道。
周婷點頭:“沒問題?!?p> 之后她從辦公室柜子上面取下一個編織袋打好的包裹;打開以后里面還有一層塑料袋;打開塑料袋里面裝了一件白底藍花的針織套頭衫、一條黑色的棉布褲子和一雙布鞋。這些衣服看起來像是舊的,洗得還算干凈,但是衣服看起來說不上哪里有些奇怪。
李永秋給高梁打電話:“高隊,你真神了!真有程敏的衣服!你快來港灣旅社?!?p> 高梁和黎麥那面和張亞楠見上面,剛聊開了過去的事情。
高梁突然問道:“你還記得閆豐嗎?”
張亞楠很迷惑:“閆豐?咱班有這個人嗎?”
“有啊!你完全不記得了?”
“我不記得……”
張亞楠話都沒說完,高梁就接到了李永秋的電話。沒辦法,高梁也顧不得和同學(xué)敘舊了,交待對方幾句“注意安全”,并留了電話號碼之后,就匆匆趕往海灣旅社。
到了那里,高梁看見李永秋崇拜的小眼神兒,拍了拍他的頭說:“不是我神,是你東升哥哥研究的犯罪心理學(xué)比較神?!?p> “那你為什么會知道她會把衣服送給別人?”
“我不知道他把衣服給別人。但是在幾個現(xiàn)場都沒有找到死者當(dāng)天穿的衣服,再結(jié)合他的作案手法,我猜他以他的性格,把尸體折騰成那樣,對衣服也不會隨隨便便丟棄的,最大可能是他自己隨身帶了?!?p> 周婷一直很安靜地聽他們講話,最后有些猶豫地問:“請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高梁說:“我能冒昧問一句,你和閆豐有過感情經(jīng)歷或者糾紛嗎?”
周婷明顯有些不高興,但還是很有禮貌地說:“沒有!如果不是你們小同志提醒,我都記不住有這個同學(xué)?!?p> “這些衣服可能是閆豐給你送來的,衣服的主人已經(jīng)被閆豐殺害了。我們在他家找到一些情書和日記,順藤摸瓜找到了你。本來我們是擔(dān)心他對你實施傷害,但沒想到你竟然收到了他給你的東西?!?p> “那我會不會有危險?我該怎么辦?”周婷非常驚訝和害怕,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跟一起殺人案件發(fā)生瓜葛。
“不會,從今天開始,我們會讓警員護送你上下班,直到抓到閆豐為止。不過你也不用太擔(dān)心,只要你一直保證不落單,應(yīng)該問題不大?!备吡赫f完,就讓黎麥聯(lián)系屬地派出所支援警力。
劉思宇接過話頭:“周女士,我們現(xiàn)在給你做個筆錄,你詳細講一下收到包裹的情況。一會兒我們還要把這些東西帶走,作為物證?!?p> “行行行,你們快拿走,我實在太害怕了。”周婷也有些慌亂了。
高梁和黎麥帶著死者的衣服回到局里,崔立偉正好從技術(shù)中隊出來。
高梁趕緊攔住崔立偉:“立偉,先別走。我們找到了被害人的衣物,給你化驗一下??纯从袥]有血跡和其他什么痕跡?!?p> 崔立偉一言不發(fā)戴上手套,拿著衣物返回化驗室。在他轉(zhuǎn)身那一瞬間,高梁聽見他的肚子咕咕作響。
高梁掏出二十塊錢給黎麥:“開車去大福源樓下,給你崔哥買個漢堡套餐?!?p> 黎麥嘟囔:“我也很餓?!?p> 高梁又給他五十:“去買個全家桶,咱仨吃!”
黎麥喜滋滋地下樓了。
高梁回到一中隊辦公室,一邊等著黎麥的肯德基全家桶,一邊等著崔立偉的化驗報告。
果然還是黎麥先回來了,把熱氣騰騰騰香噴噴的全家桶放在桌子上之后,就眼巴巴的看著高梁。
高梁一揮手,吃吧!吃吧!
黎麥開心地啃了一個雞翅,然后就把全家桶往前一推,不吃了吧
高梁好奇地問:“不是讓你吃了嗎?”
黎麥說:“我只要不餓就行,剩下的還是等著崔哥出來一起吃?!?p> 話音沒落,崔立偉就進來了,說:“等著我什么呢?”
“等著你吃肯德基!”
“等著你的化驗報告!”
——師徒倆異口同聲。
“唉,還是我們的小麥子心疼人。”崔立偉深深嘆了一口氣。
“別廢話了,化驗結(jié)果怎么樣?”高梁都要被氣樂了。
“這些衣服應(yīng)該是被海水沖洗過?!?p> “什么?海水?”
“是,我認為是海水。”
“那是不是說明閆豐很有可能藏在離海很近的地方?”
“我們這城市離海很近的還有哪里?也就是西炮臺了?!贝蘖ヒ荒槨澳愫鼙俊钡谋砬榭粗吡?。
“他會藏在西炮臺那里?哪里有可藏的地方?。俊崩棼溡贿吙须u翅,一邊好奇地問。
“那么大一片蘆葦?shù)?,哪里不能藏啊?再說,那附近還有個水文觀測點,一般霜降之后就沒人值班了。”
“那他吃什么呀?他已經(jīng)失蹤快三個禮拜了!”黎麥又吃了一個雞翅。
“你倆能不能給我留點?你還擔(dān)心他?我看你快把紙桶吃了!再說,他在那里什么不能吃?附近有那么多野果子,還可以抓燒夾子(沙蟹),實在不行遠點兒還有農(nóng)家田?!备吡喊l(fā)現(xiàn)全家桶里就剩一塊原味雞和一個雞翅了,急了。
崔立偉吃完最后一個蛋撻,擦擦嘴,說:“我要是你,我立馬給李局打電話,組織警力去西炮臺看看情況,再晚點兒,天就黑了。”
高梁把最后一口雞肉塞進嘴里,立刻掏出電話,撥了李樂峰的號碼。還沒等接通,他又給掛斷了,撥了孫黎明的號碼。
崔立偉嗤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