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梅君到案連否認(rèn)，梁子蹤跡無音信。

　　高梁懶得搭理陳利明和劉思宇二人，對杜志春說：“杜哥，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把李春明叫回來，也了解一下情況。昨天我們跟他接觸的時候，他對他和孟佳家的關(guān)系只字未提，所以我覺得他也可能知道點什么。”

　　杜志春點點頭，“我也覺得有必要把李春明叫回來問一問?！?p>　　高梁和杜志春商定之后，準(zhǔn)備下樓審訊梅小剛。他看見崔立偉還沒離開，就直接拉過來，說：“立偉，跟我一起下樓，直接采集梅小剛的指紋和唾液進(jìn)行對比?！?p>　　崔立偉拿起工具包跟了上去。

　　在走廊里，高梁突然問：“東升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兒？為什么這種低級的錯誤都會犯？”

　　崔立偉嘆了口氣，說：“東升兒子確診是腦癱?！?p>　　高梁非常驚訝：“??？！竟然是這樣？我們能幫他做什么？”

　　“現(xiàn)在沒有什么好的辦法。我聯(lián)系了我的大學(xué)同學(xué)，希望能把孩子送到沈陽去治療?，F(xiàn)在對他來說雪上加霜的是，他媳婦還下崗了。東升自尊心很強(qiáng)，不會主動向組織提困難。過后我再找他談?wù)?，希望他跟咱們說實話，咱們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了。”

　　高梁也很無奈苦笑：“東升那個性格，能開口求助就怪了?！彼垃F(xiàn)在的自己也是無能為力。

　　到了審訊室，高梁看見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戴著眼鏡，文質(zhì)彬彬，濃眉大眼，的確是一個優(yōu)質(zhì)的老帥哥。這個人就是梅小剛。

　　高梁讓趙鴻先去和杜志春匯合，聽他安排，自己留下和黎麥審訊梅小剛。崔立偉趁著審訊的空檔提取了梅小剛剛的指紋和唾液。

　　高梁給梅小剛到了一杯水，說：“梅先生，你先喝點水，我要跟你了解一些情況。”

　　梅小剛看了看高梁，搖了搖頭，說：“謝謝警察同志?！鳖D了一下，他繼續(xù)說：“我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兒，來的時候那兩位同志已經(jīng)大概跟我說了?！?p>　　高梁也就單刀直入了：“那我不和你繞圈子了。先說說這幾天你都在哪里吧?！?p>　　“我四天前回到營口，和孟佳佳見了一面，之后一直在鲅魚圈?！?p>　　高梁挑挑眉。

　　梅小剛拿起了水杯，喝了一口，繼續(xù)說：“其實我沒有躲，我根本不知道孟佳佳被殺掉了?！?p>　　黎麥停止了寫筆錄，看著他，說：“你能詳細(xì)說說你這幾天的行程嗎？”

　　梅小剛嘆了一口氣，“我這次回來本來是想把兒子帶到大連的。我和公司請了假，四天前回到營口，就直接去找孟佳佳談這件事，但是我們兩個之間沒有談攏，隨后我就去鲅魚圈，想請岳父岳母幫忙說服孟佳佳讓兒子跟我去大連。岳父岳母本來是很向著我的，事到臨頭他們還是更加偏幫自己的女兒?！?p>　　“那大概是什么時候？”

　　“就是九月一號的中午，我去化纖廠找孟佳佳。李春明說她請假了，我又去家里找她。”

　　“你什么時候到她家里的？”

　　“大概下午一點左右?！?p>　　“什么時候離開的？”

　　“快下午三點了?！?p>　　“之后你干嘛去了？”

　　“我本來準(zhǔn)備晚上找機(jī)會看看兒子，第二天一早回大連。可是我的小姨子，哦，不，是孟婷婷婷告訴我，說讓我去鲅魚圈找岳父岳母，他們可能幫我要回孩子。我立刻回到了鲅魚圈。我太天真了?！?p>　　“這期間你一直在鲅魚圈？”

　　“是的，孟婷婷一直說能幫我，我正好也請了長假，順便就在鲅魚圈看看老同事。這期間，她并沒有告訴我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兒。直到今天早晨，孟婷婷帶著兩個公安的同志找我，我才知道，孟佳佳被殺了。”

　　“你在鲅魚圈沒有看到梅江？”

　　“梅江在鲅魚圈？可是他沒有住在姥姥家啊！”梅小剛很吃驚。

　　高梁緊緊地盯著他，心里是不相信他的，所以一直在尋找破綻。

　　高梁突然問：“你在孟佳佳的家里都做了些什么？”

　　梅小剛似乎對這個問題非常迷惑，說：“沒做什么，就是在討論兒子的事情?！?p>　　“你好好想想，說具體點，所有的事情?！?p>　　梅小剛開始事無巨細(xì)地描述他到孟佳佳家里后的情況。

　　高粱對兩件事比較關(guān)注。

　　“你幫孟佳佳修桌子？”

　　“嗯，飯桌的釘子起來了，我用榔頭給敲進(jìn)去了。

　　“你在她家抽了什么煙？”

　　“抽吉慶煙。”

　　高粱仔細(xì)聽完，問，“除此之外，還有什么其他異常情況嗎？”

　　“其他異常情況……”梅小剛猶豫了一下，說：“佳佳好像有什么事兒比較急，一個勁兒的攆我走?！?p>　　“你離開的時候，你碰見了什么人嗎？”

　　“我碰見了一個男人，正在上樓?！?p>　　“長什么樣？”

　　“高個子，雙眼皮，長得有點黑，呃，其實有一點兒像我，但是比我年輕。感覺上有些流利流氣的?！?p>　　“他是要去哪家？”

　　“我不知道，我剛出門就看見他。只知道他往上走，我往下走，我沒有回頭看?！?p>　　辦公室里，陳利明和劉思宇吃了東西，就緩過來勁兒了。趙鴻奇怪的問他們：“你們?yōu)樯恫辉邛阳~圈好好吃點東西再回來？”

　　陸思宇冷哼一聲：“你的利明哥是堅決不吃路邊攤的。昨天我們到了鲅魚圈，先找孟家父母，又找孟婷婷，天沒亮又帶著孟婷婷去找梅小剛。一轉(zhuǎn)就是一天一夜。時間緊迫，他又不肯將就，我倆只能餓著。”

　　杜志春點著陳利明告訴自己的小徒弟：“千萬不要學(xué)你利明哥哥那種貪圖享樂的作派。我們也別跟他倆扯淡了，現(xiàn)在去萬都大酒店看看這個‘梁子’到底是何許人也?！?p>　　杜志春回頭又交待了陳利明和劉思宇：“你倆緩過勁兒，去找一下李春明吧！”

　　陳利明應(yīng)了：“我知道。還有一個事兒，昨天我們和梅江也見上面了，那孩子跟我說她媽媽都丟了什么。等得出空來，我跟高隊說一聲，我們還得從他們家丟失的東西入手找線索?！?p>　　杜志春點頭表示贊同。

　　隨后，杜志春和趙鴻離開局里，直奔萬都大酒店。

　　杜志春找到了萬都大酒店的人事部門經(jīng)理，找到了“梁子”的檔案，了解了他的一些情況，確認(rèn)他的容貌和之前排查工作中群眾描述的一致。他們拿著檔案復(fù)印件找到了這個人戶口的屬地派出所——通惠門派出所，確認(rèn)了他的真實身份。

　　“梁子”，真名梁守成，今年三十三歲，YK市西市區(qū)人；離異后獨身，家住通惠門附近。曾經(jīng)在萬都大酒店幫廚，兩年前辭職后經(jīng)鄰居介紹去營口到煙臺的班輪上做廚師，上個月剛剛又辭職了。他的日常愛好跳舞、賭博，平時抽的是紅山茶牌香煙。

　　杜志春可以肯定，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的其中一個人是他！

　　杜志春立刻給家里打電話，告訴高梁這個情況。高梁立刻請示李樂峰，是否要嘗試對梁守成進(jìn)行抓捕。

　　李樂峰思索了一下，通過電話告訴杜志春，讓他們求助通惠門街道，讓他們先去幫忙探探路，以免打草驚蛇。

　　杜志春覺得這個辦法可行，就和趙鴻求助通惠門居委會以調(diào)查學(xué)齡兒童就學(xué)情況為借口到梁守成家里敲門。

　　可是非常不巧，梁守成并不在家，他們撲了個空。那他能去哪里？

　　這次失敗讓杜志春和趙鴻只能從梁守成的社會關(guān)系重新查起。

　　下午兩點多的時候，崔立偉給高梁帶來了鑒定報告上，榔頭上的部分指紋和梅小剛能夠?qū)Φ蒙稀，F(xiàn)在就等唾液的化驗報告了。

　　高梁犯了愁，現(xiàn)在能證明梅小剛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可是另一個人還沒到案。梅小剛是殺人兇手的可能性是對半開，接下來怎么辦？拘留，還是不拘留？

　　高梁立刻給李樂峰打電話請示。

　　李樂峰在電話里沒說上幾句，干脆下樓到了一中隊辦公室，直接查看這幾天工作記錄。

　　李樂峰看了看在旁邊眼巴巴等著他下決定的高梁，嚴(yán)肅地說：“高梁，我再給你十二個小時，今天晚上如果你能拿下梅小剛的口供，那么拘留絕對沒問題？如果拿不下，我們最好就是采取監(jiān)視居住?！咀ⅰ俊?p>　　高梁雖然問了李樂峰的意見，但是他本人還是傾向于拘留的，聽到這話，還是有些不甘心：“梅小剛有重大作案嫌疑。他在現(xiàn)場出現(xiàn)過，而且留有各種痕跡。我認(rèn)為拘留是沒有問題的?！?p>　　李樂峰聽了高梁的話，搖著搖頭說：“先拘留他，的確沒有程序錯誤，但是不沒有排除其他可能性的情況下，我認(rèn)為我們應(yīng)該更謹(jǐn)慎?！?p>　　高梁還想開口說什么。

　　李樂峰抬手打斷他：“就這么做吧，有問題我一力承擔(dān)?！?p>　　高梁回到審訊室，還沒有開口說話，梅小剛就問：”你們是不是要把我關(guān)起來？我是不是有殺人犯的嫌疑？”

　　高梁看著他，問道：你為什么會這么想？”

　　“我雖然不太懂你們的工作程序，但是我知道我在佳佳的家里出現(xiàn)過，她死了，我脫不了嫌疑?！?p>　　高梁突然站起來，逼近他，問：“那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梅小剛嚇了一跳，極力地否認(rèn)：“不，不是我！”

　　高梁沒有再理他，而是悄聲告訴黎麥，制作監(jiān)視居住的呈請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