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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樓

233·下午茶時間

枯樓 夢翼傲雪 2999 2020-02-18 22:02:09

  洛布斯堡,廢棄釀酒廠員工宿舍內(nèi)。

  被關在金屬欄桿后的加拉帕戈斯十分識時務地縮了回去,兩個不好惹的家伙若是在這里打起來,遭殃的或許只有自己。

  如果能獲得自由……能擺脫這種窘境的話,再來多少個類似珂賽特這樣的瘋子,自己也是不會害怕的……應該。

  “你的臉色可真難看?!甭迳L峙牧伺囊路募t色毛領,拈了幾簇進樓道時粘上的灰塵下來,“我一點也不喜歡?!?p>  “我也沒指望你的喜歡?!?p>  枯樓望向欄桿后的加拉帕戈斯,這位貌似知道很多事情的囚徒仿佛是完全放棄了對自由的渴望,蜷縮在墻后那片小塊區(qū)域的角落里,雙手緊緊攥著束縛著他的鎖鏈。

  “我剛才可是說了哦,用誰都能夠聽見的聲音告訴過你了,這里什——么都沒有?!?p>  穿著紅毛夾克的掌權者舉起雙手枕在腦后,開始在枯樓與加拉帕戈斯之間來回踱步,用這樣一種極為惡劣的方式打擊著被囚禁之人。

  “……唉。”

  精靈小姐漆黑臉龐上的裂紋向下板起,映射出刺目的白色光芒。

  “我……不想讓她食言。”枯樓猶豫了片刻,伸出右手在空中一招,一枚用來照亮周邊環(huán)境的火種晃悠悠慢騰騰地從房間的一角飄了下來,落進了他的手中。

  “我會在這里留下一顆火種……請允許我這么做,洛桑先生?!?p>  這位掌握洛布斯堡所有權力的魔法使本就沒有挑刺和為難的想法。洛桑歪了歪頭,用自己的思考方式琢磨了一會兒對方的這個舉措是否會影響他來到這里的原本目的。

  得到了“也許是否定”的并不能明確的結(jié)果后,洛桑與他的這位上司一拍即合,并沒有去在意那一小團飄進欄桿后的火苗。

  ___

  被綠植所環(huán)繞著、包圍著。

  青綠色的藤蔓相互糾纏著攀緣上四壁,又從天頂上垂落下來,形成一道充滿自然氣息的綠色簾幕。

  白色的光輝夾帶著絲絲綠影,從頭頂?shù)目吡姓找聛恚诘孛嫔先Τ隽霜氁粺o二的一小片圓形的空間,剛好能夠用來放一張用來享受點心時光的小桌。

  與周圍場景格格不入的配套座椅擺放在由自然中的光構成的正圓中,建筑頂端的漏洞被植物們悉數(shù)填滿,不規(guī)則的鋸齒也被光影遮擋成了圓潤的邊際。

  ……

  聽見了用小匙攪動液體的聲音。

  渾濁的,粘稠的,難纏的。

  緊接著響起的是,金屬觸碰到杯身的清脆聲響。

  “當”的一聲——

  “當”的一聲……

  無聲地注視著種類各異的精致點心被裝在潔凈的盤子中,一個接著一個從建筑敞開的大門外飛了進來。

  能擺下的就平穩(wěn)降落在桌面上,其余地則飄浮在空氣中,穩(wěn)妥地環(huán)繞著坐在桌子旁的二者轉(zhuǎn)。

  “我啊,和拉爾夫、龍芪、還有盧格他們都是難分難舍的好朋友,他們對待我就像家人而非同行?!?p>  洛布斯堡的掌權者握上面前茶杯的手柄,絲毫沒介意他們是在怎樣的場合下“享用”這頓“下午茶”。

  “連盧格也算嗎?”

  枯樓憂慮著該怎么再次接近關有加拉帕戈斯的廢址,心不在焉地托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

  令他一時感到不安的是,這杯茶沒有味道——比普通的水還要缺乏“味道”,就好似是一種平淡無害的能量,經(jīng)過身體的口腔、消融在了自身靈力系統(tǒng)的內(nèi)部。

  好在他還能感知到溫度,還能看見色彩,僅僅只是不明緣由地喪失了嗅覺與味覺。

  雖然思索原因也無非唯有這具身體出了點小小的故障這一個,每當精靈小姐的力量侵入現(xiàn)實時,會出這樣的小毛病現(xiàn)在似乎也越來越能讓他表示理解并坦然接受了。

  “當然,他們倆是我的前輩,我很喜歡盧格,一旦聽見他的聲音,盧格在我心目中的獨立形象也會愈加完善?!?p>  “倒不如說,想象他是個怎么樣的人,比想象其他人的相貌要容易的多?!?p>  因為是個很會得罪其他人的掌權者啊……枯樓默默心想,似乎大部分人對于那位掌權者的看法都與他自己的相似。

  人很跳,嘴很碎,沒教養(yǎng)。

  但是,莫名地令周圍的人感到心服口服,決定服從他的指示與安排,并滿足于他的存在。

  枯樓再一次嘗試了一下杯中的茶水,決定轉(zhuǎn)移當前對自己不利的話題——關于“黑”之陣營的掌權者他了解的不多,根本沒什么好聊的。

  沒能從加拉帕戈斯嘴里套出也許有用的信息,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看見那位似乎認識“貪婪”的魔法使,感到有些遺憾的枯樓躊躇了兩三分鐘,瞅著坐在自己對面的洛桑將桌上一盤不認識的甜點掃了個精光。

  “你似乎,很討厭那個‘什么都沒有’的房間?!?p>  不想直接上來就刺激到這位當?shù)氐恼茩嗾?,他選擇了比較委婉點的問法。

  “天父大人,這真的是個非常美妙的問題呢!”

  “嘶……”

  對方突然的疑似奉承令他一時不清楚該怎么將話題接下去。

  “你可以邊享受我們的午茶時間邊聆聽我的故事?!闭茩嗾咧噶酥笖[放在桌面上擁擠的各式茶點,又環(huán)視了一圈四周,示意空中還飄著更多需要處理的食物。

  “……好吧?!?p>  模仿起洛桑先前的模樣對新降落下來的一盤點心表達了最基本的敬意,枯樓揀起了其中的一塊,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洛桑講述了一篇似乎很長的故事,從故事中主人公的出生,到‘她’最后的消亡,仿佛是在敘述一件親眼目睹、親自追循過的故事一般。

  珂賽特是那篇故事中主人公的名字,在枯樓所具有的常識中,哪怕是在這個世界它也應該是父母們會為自己的女兒起的名字。

  這個在洛桑講述的故事中天真的、活潑好動的、樂觀向上的女孩子,在屬于她的七彩世界中卻失去了重要的一部分,可以說,那是生來就有的缺陷。

  在她眼中的世界里,除了她自己以外,從來都不存在一個“獨一無二”的人類。

  父親和母親,都生有同一副面孔;家主和仆人,都長得一模一樣;路人與親戚,從來都分辨不出。

  可憐的小孩子,在她的世界中,所有的同類宛如噩夢般都生有相同的相貌。

  她無從分辨誰是朋友誰是敵人,只有從小一點點地開始積累人緣,靠著聽覺來辨認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敵是友,是陌生人還是熟人。

  “很長一段時間,珂賽特都沒能認識到自己的這個病癥。”

  在故事也許快到尾聲的時候,洛桑輕描淡寫地解答了主人公的性別問題,并談到了某個家族受到的惡毒詛咒。

  “當今世上的詛咒,只需要解決了布下詛咒的魔法使,詛咒便會自行解除?!?p>  枯樓點了點頭,順便咽下了先前那塊咬過一口的無味點心。

  “火紅戰(zhàn)士”、尼德林,還有很多與他們有相同境遇的人……他們的存在也是D-D想要盡全力打倒“水之惡魔”的原因之一。

  可是,當時在赫爾摩爾時,因為伊格納茲靈魂分身的介入——倒不如說,是因為自己動搖了,自己的目標并不明確,而讓一開始就約定好了要互相幫助的道丁沒能給予落敗者最后一擊。

  “水之惡魔”就那么逃跑了,帶著鏡廳中的藏品,躲去了一個現(xiàn)在他們都沒能發(fā)現(xiàn)的地方,專心研究她的魔法師之路。

  “珂賽特獨自一人前往了布下詛咒的魔法使那里?!?p>  “在那里等待著的,還有一位名叫‘加拉帕戈斯’的被囚禁之人。”

  有著女孩名字的青年好心放出了被關押的魔法使,并請求他在自己抵御不住家族之敵時提供一些幫助。

  魔法使點頭同意了。

  家族的敵人是來自另一陣營的被放逐之人,將學會的額外魔法用在邪心上的魔法使——這樣的一個人,卻也擁有著“名字”。

  在“黑”一側(cè)并不是什么光榮的、值得夸耀的事情,但在純白那邊立意就截然不同了。有一個名字,縱使是自己為自己取的,也能證明“自己與其他只有編號的人不一樣”。

  抱著這樣的念想,魔法使來到了洛布斯堡,開始了他的作惡行為,詛咒了掌控城市釀酒廠的大家族。

  從那時候起,家族中誕生的男孩,基本活不到成年。

  “加拉帕戈斯告訴珂賽特,他家族敵人的名字是‘賽維爾希雅’,也是一個應該屬于女孩子的,可愛的名字。”

  “可是它卻被贈予了一個邪惡的、懷有丑陋心靈的被放逐者,所以加拉帕戈斯也很氣惱,決定會幫助前來討伐賽維爾希雅的青年?!?p>  “賽維爾希雅……”

  他曾經(jīng)聽說過這個名字!

  在無名海島上,在“第三世界”中!

  被伊格納茨贈予了海島上一位和藹可親的老婦人,然后這座海島便被蒂尼.切亞提爾視作了“殺意”途徑的能源供給,沒有一個人存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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