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云胖這個(gè)名字,云月半很有意見,他可不管余陰是不是還在辦案子,直接大喊大叫起來。
“大爺我才不叫云胖,大爺我叫云月...嗷?。?!”
可是余陰哪能讓他壞事,在云月半還沒說出真正的名字前,她隨手從地上撿了塊石頭朝他砸了過去,正砸中他的屁股,他當(dāng)即只顧嚎叫,根本沒有余力再多說廢話。
余陰走過去,將云月半從馬背上拽下來,其他人都知道她是世子的貼身丫鬟,也沒人敢攔。
“你娘親的尸骨呢?”余陰問他。
云月半知道余陰指的是孟王妃的尸骨,一邊揉著屁股,一邊不情不愿指著薛七,道:“被他埋了。”
“....小七哥,你將云胖他娘埋哪兒了?”余陰扭頭問薛七道。
薛七隨口道:“后山腳下,不用謝?!?p> 余陰:“......”
他們好不容易挖出來的,就這樣被埋了回去?余陰心道幸虧薛七沒有上山,只將尸骨埋在了山腳下,不然看到山上墳地里新翻的土,恐怕就不妙了。
“那些價(jià)值連城的首飾我偷偷藏起來了?!?p> 云月半湊近余陰,用僅僅兩人聽到的聲音說了一句,話音里毫不掩飾洋洋得意。
余陰并未感到意外,云月半這個(gè)錢罐子一旦牽涉到金銀珠寶,就會(huì)變得極為機(jī)靈,本來她想帶上孟王妃的尸骨,不過是想讓谷主確認(rèn)十全十美究竟是不是孟清淑的親骨肉,可現(xiàn)在并不是管閑事的時(shí)候,她沒有在這件事多做糾結(jié),只是沖云月半露齒一笑,邊狀若無意的瞟了眼白剽的方向。
余陰:“云胖,還認(rèn)得白剽表哥么?這幾天別亂跑,讓他照顧你。”
云月半微微一愣,繼而不懷好意的笑了,瞬間明白了余陰的意思,忙不迭沖白剽屁顛顛的湊了上去。
多了白剽和云月半這兩個(gè)意外,薛七領(lǐng)著護(hù)院騎來的駿馬根本不夠,只能兩人共乘一匹。
余陰毫不意外被趙青硯帶上了馬,雖然一路上還是陰著臉,一副氣鼓鼓的模樣,可到底沒有發(fā)作,只故意攥著余陰的腰,時(shí)不時(shí)沖白剽挑釁一般看上一眼。
少年人心思單純,無論是余陰,又或是老江湖白剽都沒有過多的在意,走到江雨城時(shí),在青王府大門前,白剽和云月半雙雙下了馬,就要與余陰分開,畢竟青王世子可半點(diǎn)沒有請他們?nèi)ジ凶隹偷囊馑?,他們也不能真厚著臉皮跟進(jìn)去。
臨行前,白剽裝模作樣沖余陰喊道:“阿翠表妹,表哥在雨升客棧等你,別忘了我們的婚約?!?p> 余陰卻道:“表哥,記得照看些云胖表弟?!?p> 沒等白剽回話,云月半嘚瑟的插了句嘴:“放心,我一定會(huì)寸步不離地跟著白剽表哥?!?p> 三人之間各懷心思,表面上似乎都沒有露出絲毫的破綻。
等白剽和云月半一走,忍耐半天的少年世子終于撕破了冷靜的假面,捏著余陰的臉,怒道:“你的賣身契我會(huì)讓管家收好,你休想出府,乖乖給我做妾?!?p> 余陰扯出一抹假笑,忍著臉頰的痛意和心下想要翻臉的沖動(dòng),轉(zhuǎn)而瞥了眼從府內(nèi)走出來的紅紗,抬了抬下巴,給少年世子提了個(gè)醒。
趙青硯這才松了手,看了一眼紅紗,臉上一紅,略顯不自在咳嗽了一聲,對余陰輕聲道:“...父親把紅紗給了我做妾,管家說下個(gè)月有黃道吉日,到時(shí)一同把喜事辦了?!?p> 余陰在心底冷笑,心道這個(gè)青王世子倒是貪心,打著身邊小丫鬟的主意倒也罷了,還想坐享齊人之福,殊不知這位紅紗姑娘可是位要人命的美人,一般人可消受不起。
“你為何又不言語?當(dāng)真不愿給本世子做妾?”
見余陰并不應(yīng)聲,少年世子頗有些氣惱,捏著她的下巴強(qiáng)迫她看向自己。
余陰面上不動(dòng)聲色,只道:“世子,您不是知道阿翠有婚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阿翠豈有失信之理?”
“你...”
趙青硯被噎的夠嗆,甩手徑直跨進(jìn)了府門,頭也不回的走了,紅紗沒多言,連忙跟上。
余陰摸了摸自己飽受摧殘的臉,就聽旁邊的薛七正囑咐著下人將怪婆送進(jìn)王府,找聞大夫醫(yī)治,她抬眼看過去,薛七若有所感的回頭,兩人的視線正好相對。
薛七的表情有些微妙,等府門前的下人們陸陸續(xù)續(xù)的進(jìn)了府,他猶豫了一瞬,才抬步跨了過來。
“你究竟是什么人?”
在余陰的跟前站定,薛七突然皺著眉問了一句。
余陰淡定道:“小七哥想說什么?”
薛七意味不明道:“我想說普通的小丫鬟怎么會(huì)帶著人深更半夜去慈心庵的后山挖墳?!膽子未免太大了些!”
余陰沒應(yīng)聲,只是漫不經(jīng)心的撥了撥手上的鐲子。
薛七又道:“你們從后山挖的那副尸骨是誰的?想拿來做什么?”
薛七是個(gè)聰明人,余陰一開始就知道這一點(diǎn),有這人在少年世子身旁,她就知道遲早會(huì)露出馬腳,不過卻沒想到馬腳會(huì)露的這么徹底,想必對方一開始就跟在趙青硯的后頭,恰巧碰見了她和云月半在后山忙活,只不過她那時(shí)沒有察覺罷了。
“云胖藏起來的東西你也找到了?”余陰問他。
薛七道:“自然,雖然那些首飾看起來價(jià)值不菲,但我可不覺得你是為了那些東西才混進(jìn)王府的?!?p> 余陰笑了笑,只道:“青王爺病了有多久了?”
“...你如何知道王爺病了?”
王爺重病的事這王府內(nèi)知道的人不超出三個(gè),薛七不由臉色一變,對于余陰的來歷平白多了幾分的戒備。
“我有眼睛可以看,也有耳朵可以聽,這世上可不存在什么秘密?!?p> 說到這里,余陰瞥了眼薛七悄悄握起的拳頭,道:“別誤會(huì),我可沒有什么壞心思,我只是想告訴你,王爺究竟為何重病而已?!?p> “你知道?”
薛七將信將疑,連他娘聞大夫都沒查出來的病因,這個(gè)來歷不明的小丫鬟怎么可能會(huì)知道?
余陰:“聽說過尋仙丹嗎?讓聞大夫試著調(diào)配些解藥,也許能有用也說不定,而且讓世子小心著些,色字頭上的那把刀,向來都是殺人的刀,而且不是所有的東西都可入口,尤其是美人的東西?!?p> 說完,不管薛七的反應(yīng),余陰頭也不回的進(jìn)了王府。
只是前腳剛進(jìn)王府,林管家后腳就截住了她,將她領(lǐng)進(jìn)了青王的院子。
院子里比起往常安靜了許多,那些鶯鶯燕燕,琴瑟弦鼓已不見半分的蹤影,青王趙辭安斜倚在涼亭的木欄上,正心不在焉的把玩著一枚龍紋玉佩。
“阿翠見過王爺。”
余陰乖乖的行禮,絲毫沒忘了她丫鬟的身份。
趙辭安瞥了她一眼,道:“這枚玉佩是你給世子的?”
“是一位無機(jī)禪師托奴婢轉(zhuǎn)交世子,說是可以保佑世子平安?!庇嚓幯垡膊徽5膶?dāng)初告訴趙青硯的說辭,同樣說給了青王聽。
青王道:“你這丫鬟倒是有心了。”
說完,青王趙辭安摸了摸下巴,饒有興趣的打量了余陰一會(huì)兒,突然又道:“硯兒好像跟本王提過要收了你。”
余陰抬眼看向青王沒說話,后者轉(zhuǎn)而又對林管家道:“林安,你從本王院里挑個(gè)麻利的姑娘給世子送過去,就說阿翠從此之后就留在我院子里伺候,之前答應(yīng)讓這小丫頭給他做妾的事當(dāng)本王沒說過?!?p> 林管家沒什么表情,似乎對于青王想一出是一出的做法已經(jīng)麻木,直接領(lǐng)命告退。
等林安出了院門,趙辭安原本笑意盈盈的臉色陡然變了,沖著林管家離開的方向,恨恨的罵了一句,可是聲音太小,余陰并未聽清。
又或許覺得罵一句不解氣,青王緊接著又罵了一句,這句余陰倒是聽清了。
“該死的異奴!”青王如此罵道。
說起異奴,在大贏國往往指的是邊界那些屢次三番進(jìn)犯的小國異族人,此刻青王對林管家的稱呼不由讓余陰想到更多。
不過余陰卻識(shí)相的并不追問,如果事情真的是像她所推測的那樣,那么在這兒追問青王無異于是找死的行徑,她可沒那么傻。
罵完,青王心里似乎痛快了些,順手將桌上的點(diǎn)心朝余陰的方向推了推。
趙辭安一本正經(jīng)道:“這些都是紅紗剛做的,本王賞你了?!?p> 余陰瞥了眼桌上的點(diǎn)心,道:“王爺?shù)狞c(diǎn)心,我可不敢吃。”
趙辭安不樂意了,沒好氣道:“怎的?還怕本王下毒?”
“有沒有毒,王爺心里沒數(shù)?”
眼見著那盤推出去的點(diǎn)心又原封不動(dòng)的被余陰推了回來,氣的青王直接將手里的玉佩丟在了石桌上。
青王:“你這小丫頭竟不上當(dāng)?!”
余陰沒有搭理青王,只靜靜的立在石桌邊,對于他的怒氣視若無睹。
過了一會(huì)兒,趙辭安按捺不住,又瞥了眼桌邊的小丫鬟,見她沒有理會(huì)自己的意思,像是真的被氣到了,直接將石桌上的點(diǎn)心一一砸在了地上。
砸完,趙辭安轉(zhuǎn)而對余陰吩咐道:“記住,這些都是你砸的?!?p> 余陰:“......”
青王突然道:“這里沒人,說吧,你究竟是何來歷?”
余陰:“王爺在說什么?阿翠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