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的情景,楊靳不覺眼淚模糊了視線。從軍以來,先是跟著胡義,后來又跟著呂德,無論在戰(zhàn)場上還是議事的軍帳中,他說了從來就不算。這一次,終于說的算了一次,終于做了一件自己想做的事。
他身后的幾個猛將也是激動異常,但也一臉飛揚,從軍這許久,終于不再是過街老鼠了,終于也被百姓感恩戴德了一回。幾人站在遠處望著,這一刻,都覺自己的腰桿挺拔了不少,而楊靳的身影在他們心中又高大了許多。
……
呂德的軍帳中。
一個學究模樣的人捻須不語,此人姓高,是呂德的心腹謀士,也是他的狗頭軍師。
雷開甲述說完畢,一直望著呂德,等候答覆。呂德眉頭緊蹙,一言不發(fā)。
突然,那學究一拍身旁的茶幾,真震得幾上的茶碗險要跳將起來。他也跟著站起,說道:“這楊靳簡直胡鬧,這成何體統(tǒng),他到底想干什么,想要造反嗎?!”
雷開甲臉色一沉,道:“楊靳并無謀反之意,只是要賑濟災民。高先生如此氣勢洶洶,是要責怪本將軍嗎?”神色已頗為不善,顯然對這狗頭軍師的態(tài)度極是反感。
那學究也意識到了,卻也不想服軟,畢竟他是呂德面前的紅人,認識還在雷開甲之前,算是呂德起兵時最初的那伙人。他抓過身,沖呂德抱拳施禮:“主公,對于如何處置楊靳,還請主公示下!”
呂德眼珠一轉,道:“事已至此,也不好再做什么。畢竟開倉放糧也是造福百姓之舉……”
雷開甲聽到這里,臉色緩和了不少。其實,從內心深處,他還是非常贊成楊靳的。
呂德鑒貌辨色,已然知悉。續(xù)道:“不過,這些糧草可都是軍糧,若是發(fā)放殆盡,咱們的軍士吃什么?常言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周縣卻是一個鬧著饑民的縣城,我們總不能在這里糧草告盡吧?!?p> 雷開甲道:“這是自然?!?p> 呂德道:“開倉發(fā)派一些糧食即刻,我們也要吃飯的。對吧,雷中將?”
雷開甲道:“遵從主公的命令!”
呂德點點頭,道:“去吧。”
雷開甲走出幾步,突聽呂德道:“且?。 彼剡^身,道:“主公還有何吩咐?”
呂德道:“著令楊靳鐵雄盡快招募鐵匠和鐵器,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還有,三天后,讓他送我一同上山!”
雷開甲“哦”了一聲,抱拳道:“喏!”
須臾,雷開甲走出了縣衙大堂。那學究走上幾步,道:“主公,你真的要放過楊靳?”
呂德微微一笑:“那還要怎樣?”
那學究道:“這楊靳膽敢不事先請示便自作主張,他眼里還有沒有主公,此人不得不防??!”
呂德呵呵一笑:“楊靳從來就沒有真心歸附于我。你還記得我們與他初次會面時的情景嗎?”
那學究道:“自然記得?!?p> 呂德道:“那時,他不過區(qū)區(qū)幾百殘兵,就敢揚言跟我合作,這不是擺明了不歸附我嗎?若不是雷開甲,他也不會將獨立縱的指揮權交出來,對吧?”
那學究道:“這倒是。如今他又擅自開倉放糧,可見已有謀反之心,不如就趁機殺了他以絕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