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口地區(qū)的百家族是出了名的熱情好客,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來者皆是客,他們會用他們最熱情的方式來招待貴客們,拿出他們親手制作的美食款待朋友,簸箕宴,進村酒,篝火晚會是這個民族最為特別的歡迎儀式。
原本準備悄無聲息離開的幾人在第二日卻是收到了一份請?zhí)?,是州長班肆的邀請,信上言明驛口是個多民族小鎮(zhèn),為了保證小鎮(zhèn)的和平安寧,小鎮(zhèn)遍布耳目探子收集來自全國各地的旅客商客們的信息每日匯總,昨日便猜到了白云鶴白老將軍的身份,想來是為東南水旱一事,若是方便邀請貴人前來參加百家族一年一度的簸箕宴,若是不方便就當不知此事,隨貴人們東去,不做宴請。
這個潘塞人班肆果然是個有能力的,短短一日便知曉了白云鶴的身份,若是深查未嘗不可知太子與公主同行,想來驛口有如今的閑適安逸,百姓安居少不了班肆的功勞。
太子看著眼前的請?zhí)磸驼遄?,本不欲前往,只白老將軍出言道,“太子不必多慮,我們沿途扮作商客并未被識破身份,此刻來到驛口,天下皆知驛口百家族簸箕宴一年一度,機會難得,若是我們不參加反而急著離去,怕是會引起旁人注意,微臣不若修書一封告知班肆,簸箕宴我們照常參加,不必州長特來關照,畢竟此次東行是奉了皇命,只隨普通客商前往便是”。
“舅舅言之有理,若是獨獨我們商隊東行離去,怕是更會惹人注目,就聽舅舅的”。太子對白云鶴如同對自己的母妃白妙蘭一樣信任倚重,因為他深知若是沒有白家的赫赫戰(zhàn)功自己的儲君之位怕是也不能坐的這么牢穩(wěn)。
魏綺年與白流光都沒有想到白云鶴與太子商量后的結果會是這樣,此去東克縣本就是奉了秘旨,且旱災嚴重,刻不容緩,不過聽了白云鶴的解釋后眾人也都釋然了,沒有什么是比保證太子的安全更重要的,若是太子稍有差池,不說白云鶴怕是整個白家都要承受滅頂之災。
皇權便是如此,需要你的時候便是拋頭顱灑熱血,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犯了錯便是一將功成萬骨枯,伴君如伴虎,老虎的眼睛里何時容得下一粒沙子。
百家族的簸箕宴聞名遐邇,但是若想吃到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古有三碗不過崗,這百家族卻是百碗不進村,雖有夸大的噓頭,不過這進村酒卻是少不了的,無論男女。
一方山水養(yǎng)一方人,百家族的山水想來更是養(yǎng)人,女子明麗,男子秀氣,皆是相貌不俗。一個穿著百家族服飾的年輕男子看到隨著太子幾人前來的魏綺年,一眼便被吸引了,不曾想商戶之女中竟有這樣的絕色,上前說道,“姑娘,我叫班池,想來姑娘還不知,若想要進村吃到簸箕宴,這進村酒卻是少不了的,喏,不若姑娘飲下這碗酒,便可進村”。
百家族的進村酒男女老少皆可食用,是用當?shù)匮嗝鬃约裔劦拿拙?,酸中帶甜,口感細膩,水的成分更多,因而沒什么后勁,不少百家族女子尤為喜愛。不過這進村酒卻是還有一道說處,若是百家族的男子敬女子酒,便是表達滿滿的愛意,愿結為連理,簪發(fā)同枝。
魏綺年初來乍到,哪會懂這里面的彎彎繞繞,也不是那扭捏的女子,伸手便要接過來,卻是被一個渾厚的聲音打斷了,“池兒,不得胡鬧”。
來人身著州長服飾,一目了然此人正是班肆,班肆原為潘塞節(jié)度指揮史,知人善任,多有功績,又年少有為,甘愿留在大魏做個小小的州長,想來定是個重情重義之人。雙方也不行禮,都心知肚明,還是白云鶴率先出聲,“州長大人為何出言制止,這進村酒莫不是人人皆要飲盡方可進村”?
“哈哈,老先生有所不知,這進村酒雖味美甘醇,男女老少皆宜,但若是飲盡了男子敬的酒,便是共結連理通百年之好,這是犬子,班池,生性頑劣,幾位貴人莫要見怪才是”。
班肆的一番話說的白流光是怒火中燒,七竅生煙,感情這小子是來跟我搶媳婦兒的,那還了得,上前一把搶了酒碗飲盡,好酒。
“父親,我對這位姑娘真的是一見鐘情,父親不是也曾說過嗎?您與母親便是一眼定終身,為何孩兒不可效仿,孩兒不服”。
班池是家中幺子,最得班肆夫妻倆疼愛,因而想要據(jù)理力爭一番,還是被班肆一個眼神給制止了,這臭小子竟然拿我與他母親的事情出來在外人面前說道,沒大沒小,該好好教訓教訓了。
像是特意打過招呼了一般,接下來的進村酒并無人刻意刁難,很是順利便進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