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云有些許密,但還不到能下雨的程度。也許是因為沒有風,即使是陰天,這個海島上依然非常熱。悶濕的空氣讓人喘不過氣來,被汗水浸濕的衣服緊緊的黏在皮膚上。
一隊四人,在這個陰暗的大草原上走著。他們都帶著頭盔,穿著防彈衣,拿著不同種類的槍械。這隊人步伐很沉重……也許是背后的包里裝了太多的東西?也許是他們肩上背負著死亡的壓力……
突然一名隊員突然到下,隨后傳來了不大的一聲槍響……嘭……
這名隊員的腦袋就像是一只西瓜被用力的摔到地上碎的到處都是。其他三個人呆住了,隨后又一個人被擊中,在子彈到達之后才傳來一聲槍響。
“Sniper!”其中一個人大喊著跑向一塊巨石當做掩體,另一個隊員也許是嚇壞了,癱坐在了地上,或許是還沒有反應過來……
嘭……
剛剛還是四個人的一個小隊,五秒鐘內(nèi)就剩下一人了。這最后一個人把手里的的槍支緊緊抱在懷里,背緊靠著那塊巨石坐著大口喘著粗氣。
“F**k……God bless me……”他在嘴里不由自主的默念著,然后他靠著的巨石震了一下。一粒子彈打在了他身后的石頭上面,掀起一小陣煙霧。接著,又一粒子彈緊隨其后打在了同一個地方。
“I don't want to die……Please! God help me…”他幾乎要哭了出來。
那個人倚在巨石上,任憑一顆一顆的子彈從后面打過來,他卻什么都做不了。他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如何逃跑,忘記了怎么開槍,就連腰帶上別著的兩顆煙霧彈他都忘了怎么用了。
確實,兩顆煙霧彈在這個被狙擊手籠罩的大平原上有什么作用呢?也許能讓他多活兩分鐘?
石頭上的坑越來越深,直到最后一粒子彈從某處的槍口飛嘯而出,打穿了那個洞,接著……
一團血霧在石頭后面出現(xiàn)。
那個躲在暗處的狙擊手透過高倍瞄準鏡看著了這一切,在前面的槍口里徐徐的冒出一股青煙。
他不緊不慢的將彈夾換下來,把子彈一支一支的按進去。隨后,他在槍托上用刀耐心的刻上了四條痕跡,一個若有若無微笑在這個并不年輕的臉上出現(xiàn)。
“又多了四個?!?p> 這不大的槍托上已經(jīng)有了十幾條刻痕!
那一隊四個人其實早就出現(xiàn)在我的瞄準鏡里面了?,F(xiàn)在,我們對于這個島上的其他人是這樣處理的:只要不攻擊我們,或者對我們沒有攻擊意圖的我們一概不殺也不救他們。他們能不能活下去就只能看命運了。向誰開槍都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而且還會暴露位置,卷入其它交火中。
本來我們的計劃是,目送那四個人離開這里。但是就當他們在我驚訝的目光里面一個個斃命的時候,我的槍要端不住了。
“這個狙擊手……好厲害!”我在瞄準鏡里看著那最后一個人的掩體被一槍槍打碎,最后……
“天哪,一個都不放過嗎”偉也看呆了。
我們在那個三層樓的頂部,蹲在窗戶旁邊,雙雙抱著狙擊槍,透過上面的高倍鏡看著這一切。
彤聽到了槍聲也跑了上來
“是狙擊手”我對她說
“我們有危險嗎?”她一臉緊張
“被打的不是我們”我把左眼閉上,仔細的用右眼盯著瞄準鏡
“你找到這個狙擊手的位置了嗎”我轉(zhuǎn)頭問偉
“沒有。每個可能的地方我都找過了”
“在我們這個位置,剛才那四個人中彈的同時我們能聽見槍聲。聽這個槍聲是一把有消音器的M24。所以,狙擊手到那塊巨石的距離應該是小于他到我們這里的距離的。M24的子彈初速786m/s,算上空氣阻力的作用,平均速度就算750m/s。音速是340m/s,由于時間相等,所以可以根據(jù)這個得出狙擊手到我們的距離a,和狙擊手到那塊巨石距離b的比值?!蔽曳治龅?。但是我最多就只能分析到這里了,思路中斷了。
“你還記得到兩定點距離的比為定值的點的軌跡是什么嗎”彤問我
我努力的回想著這些知識……
“給我粒子彈”彤也蹲下來。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還是從彈夾里取出來一支遞給她。
她用子彈頭當筆,在地板上劃拉了幾分鐘
“你的分析如果沒錯的話,狙擊手就在這個圓上,圓心在這里,軌跡大致是這樣”她指著3D地圖比劃了個弧?!霸俑鶕?jù)地圖上的標志物,就可以確定他可能的位置在你們前方的距離,然后根據(jù)之前你們聽到槍聲的大致方向就可以大大縮小搜索范圍。”
“了不起”我對她豎了個大拇指“看起來,讓這位狙擊手陷入困境的竟然是握在彤手里的那枚子彈”
“這個應該是他了”我透過倍鏡看到很遠的地方一根綠色槍管在草叢中若隱若現(xiàn),在這只槍管的后面是一塊凸起,像一個小草堆。但是這個平原上草長的很茂盛,他趴著的高度恰好低于其它草的長度??赡苁沁@個狙擊手用草把自己全身迷彩了起來。
我舉著一把AWP,16倍瞄準鏡的準星已經(jīng)落在了它的頭上。
“我們距離他……從地圖上看是六百多米?!眰ケ葎澲貓D上的比例尺“會不會有子彈下墜?”
“AWP的出膛速度是3000英尺每秒,也就是914米每秒。”這些精確的數(shù)值從我嘴里溜出來
“你是怎么知道這些的!”彤很驚訝我能把這些參數(shù)記得這么準確
“我一直是軍火迷,所以比較關注這些”我笑了笑,回憶起之前只能在雜志上看到的槍械,現(xiàn)在我居然把它們握在手里了?!氨舜吮舜恕?p> 那位現(xiàn)在趴在地上一無所知的狙擊手距離我們有五百米。
“嗯,那如果初速度沒錯的話……”彤在地板上又寫了起來……“子彈下墜應該能達到……大約三米?!?p> “等等,我們要殺他嗎?”我的聲音有點顫抖
“只能這樣了?!眰フJ真的看著我
“我們不是說好了……”我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了
“這個狙擊手,必須拔掉。不然等我們撤離的時候,你會后悔的。你親眼看見過他的槍法有多準的,他開槍的時候有多果斷”
沉默代替了我的發(fā)言。我好像感覺有點頭暈目?!?p> “你沒法拯救所有人。”偉繼續(xù)說道“有的時候,扣動扳機是唯一的出路?!?p> “好……好吧。就看在他殺了那么多無辜的人份上”其實最后一句話是用來自我安慰的。即使他殺了再多的人,即使他再壞,我還是拒絕帶走一條鮮活的生命。
殺戮,難道還不夠多嗎?
可是,在自己的性命面前,其他人的生命是多么的渺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