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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閣鎖劍錄

第三十四回 金盆洗手(下)

瓊閣鎖劍錄 斷片交流專家 2380 2019-09-06 00:00:40

  見堂內(nèi)外的賓客都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劉師曠清了清嗓子,面帶微笑的道:“諸位好友,今日能來參加在下的壽宴,我劉某人感激不盡。這其中,有不少人是老夫當(dāng)年行走江湖時(shí)結(jié)識(shí)的通道好友;也有不少是在下學(xué)藝時(shí)的伙伴;當(dāng)然,還有許許多多的是劉某修道、習(xí)樂得遇的良師益友。今次大家能夠歡聚一堂,真是我劉某人天大的福分。”

  廳堂內(nèi)外的賓朋好友,此刻聽了他的話,都是紛紛點(diǎn)頭拍手,頻頻向他致意。不少人一臉欣喜的看著這位半百老者,更有甚者開腔叫起好來。

  劉師曠笑容滿面,他壓了壓手,稍稍停頓了一下又接著道:“本來劉某人并不想如此老師動(dòng)眾,搞這么大的排場(chǎng)。不過今日并非只是為了慶祝在下的壽辰,其實(shí)也將是在下金盆洗手、退隱江湖的日子?!?p>  此言一出,現(xiàn)場(chǎng)賓朋好友的反應(yīng),開始變得有些兩極分化了。很明顯,這里有一部分人從一開始便知曉此事,而另外一部分人卻真的只當(dāng)把這次聚會(huì),當(dāng)成了一場(chǎng)單純的壽宴。

  “在下年少時(shí),便深愛音律一道。有幸和親妹、妹婿一起,攜手建立了這以劍氣立門,以琴瑟傳世的琴劍山莊。想來,時(shí)至今日,也有二十余年的光景了。這些年,琴劍山莊并非走的一路順風(fēng)順?biāo)?,多虧妹妹與妹婿二人,琴劍和鳴,戮力同心,方有今天這一派祥和之景?!闭f到這里,劉師曠轉(zhuǎn)頭看像自己的妹妹,其實(shí)他深知,兄妹三人這一路走來,是如何的艱辛與不易。

  劉女俠此刻眼圈有些泛紅,但嘴上仍是掛著笑容,她靠近兩步,握了握手兄長的手道:”哥哥,接著說吧。你知道的,不論你做什么樣的選擇,我們夫婦二人,永遠(yuǎn)都會(huì)支持你的!“

  劉師曠點(diǎn)了點(diǎn)頭,深吸了一口氣,復(fù)又朗聲說道:“能見證琴劍山莊發(fā)展壯大到如今,在下深感喜悅與榮幸。但在下自知自己,一向不是精于授藝之人,何況我自身武藝也是平平,教我門中許多弟子,尚且不足,怎敢一直占著這傳藝師伯的位子?倘若有一天,琴劍山莊的發(fā)展滯于我手,那我便是成了山莊的千古罪人?!闭f罷,他掃視了一圈琴劍山莊的弟子,有許多弟子并未入席,而是筆直的圍著庭院四周而立。在與劉師曠四目相對(duì)只是,許多年輕弟子,皆是眼眶里有些晶瑩之色閃爍其中。

  “在四十歲那年,吾不幸殞妻喪子,終日唯有與酒為伴。后來,得遇山外高人指點(diǎn),皈依三清祖師,漸漸修起道法,方才讓我從那萬念俱灰的日子中,挺了過來。自那以后,我也便萌生退意,希望有朝一日,能與青燈道法為伍,琴鳴鼓瑟為伴,以此終我一生,便算是再無遺憾了。所以,今日能得見諸位,也算是能了我一大心愿,畢竟源此經(jīng)年,都未必在能與各位肩上一面了?!?p>  說到這里,劉師曠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了這幾十年來,行走江湖時(shí)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這一幕幕往事,猶煙如霧,縈繞于心,竟是久久不能散去。劉師曠清楚的很,許是就在今日,這些江湖之事,便要被自己種種的畫上一個(gè)句點(diǎn)。而自己,也將與過往惜別,朝著另一個(gè)完全不一樣的日暮垂陽,漫步而去了。想到這里,突然他心中升起了一絲絲留念之情。

  “今日我便在此金盆洗手,正式退隱江湖。從今往后,不再過問江湖之事。安心做一個(gè)潛心修道、哭研樂理的市井老叟。還望諸位,能夠給在下幾分薄面,替我劉某人做個(gè)見證!”說罷,他挽起衣袖,一雙手就要向那盆中伸去。

  有人不舍,有人不解,可也有人替劉師曠感到欣慰。這廳里廳外,此刻高朋滿座,卻沒有一個(gè)人發(fā)出哪怕一丁點(diǎn)聲響,大家都只是靜靜地看著,生怕打擾了這肅穆而又平靜的氛圍。

  “劉公且慢!”平靜總歸是要被打破的,就好像是一種宿命,只是任誰也沒想到,這片刻寧靜,卻是被人言攪亂。這是一聲尖銳刺耳的呼喊,即便是打心底里不愿劉師曠淡出武林的賓客,此刻都是面露異色。眾人紛紛回頭望去,就連劉師曠也愣了一下身,雙手選在那金盆之上,跟著向那聲音來處觀瞧。

  只見那庭院外的畫廊里,搖搖晃晃的走出來幾個(gè)年輕人。當(dāng)先一人生的有些獐頭鼠目,他面上開來年齡并不大,但樣子卻是說不出來的傲慢與不可一世。他身邊還拉著一個(gè)與他穿著相仿,但是皮膚略顯黝黑的年輕人,這年輕人生的體格頗為結(jié)實(shí),但卻一副極為怯懦的樣子。

  二人身后,又跟著另外三個(gè)人。其中一人,身著一身素色道袍,頭上還帶著一頂飄巾道冠,儼然是一副道人打扮,手中拂塵輕甩,倒還真有幾分修道者的意思。而其余二人,則是一身通體黑袍,腰上扎著紅色絲帶,面上帶著些說不出來的不屑神情。

  這幾人雖說剛剛一聲呼喊,叫停了劉師曠的金盆洗手儀式。可他們腳下,仍是不緊不慢,亦步亦趨、晃晃悠悠的穿過庭院中的十幾張桌子,毫不在意周圍賓客們投來的異樣目光,大搖大擺的來到那廳堂階下。劉師曠與妹妹對(duì)視一眼,皆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顯然,這幾位來客,他們并不認(rèn)得。

  “恕劉某人眼拙,不知各位朋友來此貴干?若是參加劉某人的壽宴,劉某在此先行謝過了,立刻讓人給各位安排雅座?!眲煏缒_下未動(dòng),仍是站在那金盆之后,兩只手悠悠抬起,沖著來人虛抱一拳道。

  “不必了,劉公如此招待,我等可是消受不起呀!”那尖嘴猴腮的年輕人,有有些陰陽怪氣的說道:“劉公如此好興致,竟有心情在此大排筵宴,真是讓吾等大開眼界!”

  這幾句話說的眾人都是有些犯迷糊,尤其是劉師曠本人,更是如墜云霧,不明其人來意。但他畢竟也是行走江湖幾十載的人了,憑江湖經(jīng)驗(yàn)便可知,這幾個(gè)人來者不善,絕非是討碗壽面吃的,拆臺(tái)的可能性極大。想到這里,他心里難免有些狐疑,又有些好笑。今日自己邀了如此多的江湖好漢,來到府上觀禮做客,究竟得是什么樣的人,才敢在此時(shí)此刻前來生事砸這主人的場(chǎng)子呢?

  “諸位朋友,不知您各位前來,究竟有何訴求?咱們不妨一起坐下來商量商量,若是有用得上我劉某的地方,自當(dāng)盡力而為,替賓客解憂?!眲煏缧宰酉騺頊睾?,能不翻臉的,最好是能化干戈為玉帛的好。

  那不請(qǐng)自來的幾位,聽了劉師曠的話,皆是歪嘴訕笑。只有那個(gè)皮膚黝黑的年輕人,面上顯得更為尷尬了幾分。為首之人更是“嘿嘿嘿”的笑出了聲,只聽他冷聲道:“劉公今日想要金盆洗手,我看大可不必!你這逃的了初一,逃不了十五,難道金盆洗手,欠下的債,便不用再還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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