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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閣鎖劍錄

第三十回 師兄駕到(下)

瓊閣鎖劍錄 斷片交流專家 2560 2019-08-28 20:38:16

  提到宗正藩,劉久兒就覺心中凜然。這宗正藩乃是左丘亭的二師兄,一向為人嚴謹,而且嚴厲。想當年,自己橫行谷中之時,不論左丘亭也好、還是大公子也罷,甚至連谷主郭衍玄,都拿自己沒得辦法。單單這個二公子宗正藩,自己從來都不敢招惹。

  每次自己闖禍,最終拿住自己,狠狠懲戒的,都是這個二公子宗正藩。自己的手心、屁股,不知因為他,被打破了多少次。何況不只自己,就連左丘亭他都不會客氣,只要是犯了錯誤,必然由宗正藩代師懲戒,從不輕饒。

  自己當年還偷偷給他起過外號,喚他為“鐵面黑心煩”,一提到這個名字,劉久兒就又怕又煩。不過這次,偏偏聯(lián)絡不上灑脫隨性好說話的大公子,只有這二公子宗正藩接到了丐幫轉(zhuǎn)送的消息。想到自己不日便要面對這個鐵面黑心漢,劉久兒就滿身得不舒服。

  想著想著,劉久兒騰的一下站起身子,用袖子拂了拂腦門沁出來的汗,跟大家說了一聲“我去瞧瞧公子”后,便拔腿往身后左丘亭所住的廂房去了。柳漸青見了,趕忙拉著譚芷桐追上前去,問劉久兒道:“久兒小兄弟,不知方不方便我二人也去探視一下左丘公子?”

  柳漸青早就想進去探望一番左丘亭了,奈何未有其他男子出入房間,自己和師妹縱然是江湖女子,但仍舊是拉不下臉來。此刻見劉久兒要進屋,連忙借機問他。

  劉久兒自然也沒理由阻攔,領著二人推門就進了屋內(nèi)。那屋內(nèi)此刻未點燈透亮,甚是陰暗,劉久兒摸出火折子,點燃了桌上的燭臺,二女方才瞧見那床榻上,左丘亭正裹著厚厚的被子臥著。光線昏暗下,也瞧不出個什么端倪。

  三人端著燭臺走上前去,方才看的真著。左丘亭此刻氣息倒還均勻,面色卻略微顯得有些蠟黃。除此之外,倒也和尋常睡夢中之人沒什么大分別。

  劉久兒伸手搭在左丘亭額頭試了試,也不發(fā)熱,便回頭低聲與二女道:“許多大夫都看過了,沒大礙,只是不知道何時能醒過來?!?p>  譚芷桐沒怎么見過臥病在床之人,此刻她躲在師姐柳漸青的背后,探頭探腦的向床上張望,好像那左丘亭會突然起身嚇她一般。柳漸青則是一直將袖口懸在嘴邊,雙眉微顰,一副十分憂心的樣子。

  “嘖嘖,還是老子會挑,瞧我們譚丫頭,怎么看都是個性情中人。不像這柳師姊,看人睡覺還幽幽怨怨的。這要是娶回家里,不定有多礙眼呢。不過也算你有能耐,睡個覺都能招蜂引蝶,偏偏老子忙前忙后的,還未必追的到手。”劉久兒瞥見二女的樣子,心中反倒偷偷嘲笑起來左丘亭了。

  柳漸青身子向前邁了一步,想要好好仔細打量一番左丘亭??伤齽傔~出去一步,又仿似想到了些什么,隨即又挪了回來。想要開口,卻又哽在喉嚨里,久久沒發(fā)出半點聲響。譚芷桐有些耐不住了,拉了拉她師姐衣角道:“走吧走吧,我們就這么看著也看不醒他,不如讓左丘公子接著睡吧。這里黑燈瞎火的,呆久了,人家覺得慎得慌。”

  劉久兒也跟著一邊勸,一邊請二位出門。三人滅了火燭,便出了房門,而此刻門外的眾人,也都還在聊著,絲毫沒見有誰犯了倦意。王佑陵瞧見三人出來,忙招手問道:“久兒小兄弟,左丘公子如何了?”

  “嗨,就那樣,睡著呢!各位也不用太擔心,我家公子本來就愛睡覺,小時候在谷里,我也不記得他因為什么,足足睡了三天三夜。急的谷主跟什么似的,不過最后還是醒過來了。此番二公子來了,就應該有得辦法喚他起床?!?p>  “你們二公子,宗親…,不對,宗…”秦維義回頭想要問話,偏偏這個名字有些拗口難記,突然間就語塞上了。

  “宗正!宗正藩!”劉久兒擺擺手,撿了個石凳坐下,還頗感無奈的搖了搖腦袋。

  秦維義聽了咧嘴一樂,方才問道:“對對,宗正公子!他可有法子醫(yī)治左丘兄弟?”

  劉久兒撇撇嘴,眨巴眨巴眼睛道:“興許可以,反正以前谷里有人貪睡,都是被他拽起來的。二公子他吧...”劉久兒此刻提到宗正藩,身上又是一哆嗦,“算是谷里最通醫(yī)術的了。況且我看三公子也無大礙,二公子身上若也帶著谷里的秘方,怎的也不至于讓他出事。”

  眾人聞聽,都是跟著點頭。秦維義卻口中喃喃:“左丘公子和久兒小兄弟本來也都隨身帶著那臨風谷的靈丹妙藥,要不是都給了我和我義兄,也不致如此!”

  劉久兒聽了,連忙擺了擺手,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本來還想再吹噓幾句,倒是被一旁的柳漸青給打斷了,只聽她插嘴問道:“那這位宗正公子何日能到?。俊?p>  劉久兒伸出手指頭,在眼前一邊掰扯一邊說:“丐幫兄弟的信鴿…昨日傳回來的消息上說要兩天,我算算時間…估摸著明天怎的也該到了吧?!?p>  他正說著,忽見門外多里哆嗦的跑進來一個家丁。眾人本都是練家子,早就聽到有些不對之處,盡皆扭頭朝那邊看去??蛇€沒等那家丁來到眾人面前,卻有另外一人,后發(fā)先至,幾步便來到了庭院中間。反倒是那家丁一個收勢不穩(wěn),險些撞在那人身上,那人也不含糊,一把揪住那家丁,把他身子給拽直了起來。

  眾人皆是一怔,秦維義和王佑陵雙雙起身。還未及搭話,卻見那人放開手中家丁,雙手一抱拳,沖眾人做了個四方揖。隨即他也沒說什么,那手指點劉久兒,只說了兩個字。

  “人呢?”

  再看那劉久兒,聽了那人問話,一陣手忙腳亂的爬起身來,直直的跑到那廂房門口,口中還不停的叫著:“這,這,這,這里!就,就,就在里屋睡著呢。”

  眾人聽他這么說,思路活泛之人,都有些明白了。細看此人,只見他身上穿的,是與左丘亭極為相似的文士長袍,不過卻是黑漆漆的,若非袖口衣襟處有些紋路,險些就要與那夜色融為一體。

  他頭上戴著漆紗方巾,顯然要比左丘亭要年長一些。眾人還未來的及瞧他面容,他便大踏步走開了。看來,此人就是劉久兒談之色變的臨風谷二公子——宗正藩是也了。

  這宗正藩見劉久兒已經(jīng)跑去引路,也不管這庭中的許多人,徑直跟了過去。眼見他走遠,那個家丁方才爬起身來,來到關山柏面前說話。

  “二、二莊主,”鳧莊里的家仆,都稱呼關山柏等幾位海鯨幫管事之人為莊主,“這人太也嚇人,船還離得遠哩,竟然跳起來,踩著別人的船篷,蹦著過來的。小,小的還以為是要找咱們麻煩,這才慌慌張張的跑來報信…”

  關山柏沖他擺了擺手,示意讓他先退下去。自己則與在座的各位互相交換了個眼神,發(fā)現(xiàn)大家都是有些錯愕和尷尬。他清了清嗓,淡淡的道:“臨風谷的門下,確...確實都與眾不同啊…”

  其余眾人,也都跟著干笑稱是。唯獨譚芷桐這下才回過神來,嘴巴嘟城了一個“哦”的形狀,看著她師姐。

  眾人干坐了半晌,秦維義突然冒出來一句:“要不咱們…”

  話音剛落,眾人紛紛對了對眼色,似乎都是想到了一起,隨即一點頭,便起身離座,躡手躡腳的來到那廂房門口。當先的秦維義和譚芷桐,還緊緊的貼著門縫,一個勁的往里面偷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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