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五名官府之人,將一眾海鯨幫幫眾逼到了船塢前,關(guān)山柏強撐著受傷的身體,為掩護幫中兄弟撤離,與官府中,一位擅長使怪異飛刀匕首之人斗在了一起。千鈞一發(fā)之際,左丘亭的出現(xiàn)救下了關(guān)二當(dāng)家,同時也破了對方那隔空操刃的邪門功夫。
左丘亭這番登場,的確出乎在場眾人的所料。尤其是關(guān)山柏,他被左丘亭救下,本來硬撐著的一口氣,登時便散了,腳下打晃,險些坐倒在地。身邊兩個幫中兄弟攙扶著他,勉強運了幾圈真氣,緩緩的對左丘亭說道:“左丘少俠好功夫,此番若能救得我?guī)椭行值苋矶?,關(guān)某自當(dāng)...”
左丘亭趕忙欠身壓手道:“關(guān)二當(dāng)家哪里話,大家江湖同道,有難自當(dāng)相助!何況秦大哥如今含冤入獄,事出蹊蹺,背后與我臨風(fēng)谷被盜亦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在下自當(dāng)盡心盡力?!闭f話間,左丘亭還在拿眼瞥了瞥對面官府那五人。
那五人見半道里橫叉出來一個左丘亭,雖驚訝卻仍然鎮(zhèn)定自若。除了那使雙匕首之人默默收回掉落在地的兵刃外,都是冷眼旁觀,并無多少舉動。左丘亭心說奇怪,這伙人看似兇神惡煞,放火燒了海鯨幫,卻并未有真正的趕盡殺絕。否則此刻,怎會給他和關(guān)山柏如此寬裕的機會談天。
關(guān)山柏此刻真氣難提,體力又快耗盡,也顧不上周遭許多,簡短的與左丘亭交代了今夜之事的來龍去脈。直到他說完,那匕首男方才搭話:“這位公子,一眼便瞧出了我這功夫的法門,當(dāng)真令在下欽佩。不過我們官府做事,奉勸你還是莫要插手的好?!?p> 左丘亭將關(guān)二當(dāng)家交給身后的海鯨幫眾,朗聲說道:“諸位今日在海鯨幫縱起大火,總要給大伙兒一個交代。各位不明不白的闖上門來鬧事,于情于理,都是不合?!?p> 五人中,站在后排一直雙手抱胸的漢子冷冷道:“六扇門辦案,何須知會爾等閑雜人等?識趣的便速速離開?!?p> 左丘亭聽罷,心下略有不悅道:“官府拿人,也要有真憑實據(jù)。更何況前朝以來,六扇門便是指代三司衙門的統(tǒng)稱。我朝刑部、大理寺、御史臺合為六扇門。還請諸位出事官配,證明身份,否則僅靠一紙州官簽發(fā)的搜查令,做下如此縱火殺伐之事,便是枉法!”
左丘亭這幾句話說的不卑不亢,字字在理,正說的對方那伙人不知如何回答。拿使匕首之人抄起兵刃,在自己雙手所戴手套之上細細摩擦,發(fā)出如巖石碰撞般的聲響。他一面磨著匕首,一面笑道:“哪里來的腐儒,只會在此聒噪。你一介白衣,我們沒有義務(wù)要向你征求意見。再說我們所說的六扇門乃是朝廷獨設(shè)的衙門,專門對付這些膽大妄為的武林人士?!?p> 左丘亭也咧嘴笑道:“無稽之談,你所說的六扇門,不過是江湖上的傳言而已?!闭f著,左丘亭還回頭沖關(guān)山柏低聲道:“關(guān)二當(dāng)家,來者不善,此地不易久留,還是先去潯陽修整為妙?!?p> 關(guān)山柏會意,打起精神吩咐眾人接著登船,不過自己心下卻打定主意,海鯨幫的事,如何也不能讓外人替他們涉險。幾個小頭目也默默留下,想給左丘亭一同壓陣。
“兀那后生,既然你非要要出頭,就別怪官爺對你不客氣!看招!”說罷,那手執(zhí)匕首之人拉好架勢,兩只匕首飛刀般的朝左丘亭射出。
其實左丘亭在瞧他與關(guān)山柏過招之時,便已推測出那隔空操刃的名堂。那兩把匕首,尾部皆由一條極細的金線所連。那線雖細,卻不知是何材質(zhì)所做,竟是堅固異常。每把匕首擲出,那人只需控制好手中的絲線,就能做到人在遠處,自由操控匕首了。所以關(guān)山柏瞧他在遠處虛空打拳,匕首卻隨之揮舞,并非什么妖術(shù)。
左丘亭見對方匕首飛來,倒也不甚慌張,從旁邊海鯨幫幫眾腰間抽出一把長劍,便迎了上去。他使的是華山派的迎客劍法,華山派的劍法向來以靈動輕盈著稱。挑、抹、壓、偏四字,可以輕松囊括迎客劍法的精髓。這套劍法不求傷敵,只盼接住對手的來勢。這劍路與人過招時能做到先禮后兵,是信奉儒家思想的華山弟子與人動武時的起手式。
左丘亭此時已經(jīng)洞察到了對方匕首的精要,只把對方當(dāng)作劍柄過長的武器,使出這套迎客劍法,連消帶抹,幾乎將對方來勢一一擊退。但對方這套功夫的確奇特,仍是躲閃不及,被劃破了幾下衣服。
冒著受傷的危險,左丘亭一步步向前逼近,接連拍落對手飛刀,突然腳下一揚,那先前掉落在地上的折扇,被他卷起,貼著地面飛向?qū)κ蛛p腳。
那匕首男注意力全在左丘亭手中的長劍之上,此刻瞧見貼地飛來一物,急急躍起閃避,堪堪躲過了這一擊。哪想到,他手上就滯了這一下,一柄長劍便當(dāng)頭擲了過來。這一下倒是沒何章法,但是又快又急。萬不得已,那匕首男撤去手中絲線,大手一揮,只聽鐺的一聲,黑色的手套中便緊緊捏住了劍刃。
左丘亭對敵之前便已定下計策,他料那匕首男擅長遠距離作戰(zhàn),近身肉搏恐不擅長,若想制敵,非以近戰(zhàn)取勝不可。此刻左丘亭趁機欺身而上,那匕首男剛剛站穩(wěn),左丘亭一套崆峒派落日神拳中的連續(xù)快拳便已當(dāng)胸砸下。
左丘亭前幾拳,不偏不倚全都擊在對手胸口。那匕首男悶哼一聲,向后連連退步,怒道“:小子思路活絡(luò)得緊,但你當(dāng)我只會飛刀不成?”說罷匕首男甩掉手中長劍,抖擻精神,便和毫不停留的左丘亭又纏斗在一起。
二人連拆二十多招,左丘亭心里開始打起鼓了,暗怪自己輕敵,亂下決斷。既然此人用的是匕首,怎會不擅長貼身短打?好在自己出其不意,先聲奪人占了先機,但對手武功確實不弱,身后又有強援,若是圍將上來,真是恐難收場!
左丘亭的擔(dān)憂不無道理,本來悠閑立在后面的其余四個巡檢,現(xiàn)下都已長身站好,一掃之前冷眼旁觀的姿態(tài),甚至有幾個人還透露出躍躍欲試的樣子。左丘亭當(dāng)下運起十足真氣,一招開山掌直直推出,將對方逼開幾步。左丘亭趁機回身,幾下兔起鶻落,便落在了關(guān)山柏左近。
左丘亭與那匕首男交手之時,海景幫幫眾基本都已登船,只有關(guān)山柏帶著兩個年輕頭目死活不肯上船,還催促眾人盡快離去。二當(dāng)家的命令,自然要聽,此刻船隊都已駛出港口,沿江駛出甚遠。想不到那伙巡檢倒也沒再朝船出手,這倒是讓左丘亭有些想不通。
“關(guān)二當(dāng)家,何苦來哉?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左丘亭見關(guān)山柏勉強站起身來,不失關(guān)切地問。
“海鯨幫的事,怎能讓貴客涉險?讓人知道了,還不笑掉大牙。”
左丘亭心下犯難,本來貿(mào)然摻合進來,才發(fā)覺對頭都是些高手。本自思量憑著一身不俗的輕功,尚能逃得出去。可此刻多了個有傷在身的關(guān)二當(dāng)家,想要安然無恙的突圍,怕是難于登天了。有思于此,左丘亭也是無奈,扶了扶額頭,各種辦法飛速的在腦海中盤旋。
那匕首男被一招推開,倒也無大礙,想要回身再戰(zhàn)之時,卻被其余同伴們攔住。幾個人說說笑笑,好像在選下一個與左丘亭對陣的選手一般。
與此同時,有打外面火場匆匆奔進來一個少年,手中捏著幾個油紙包,朝那巡檢邊扔邊叫:“莫要傷我公子,否則的話,讓你嘗嘗小爺屎火彈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