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安友丙接過水杯,然后又慢慢的吹了幾拂。
霧騰浮溢,余溫迎面。
卻見,他一口就悶掉了那近半的燙水?
“哎,你這是作甚?你就那么想死么?”趙秀從安友丙手中,將未喝完的燙水一把奪了過來。
安友丙頓了頓,扯著沙啞的嗓子,“咱們還是.....散伙吧?!闭f到這里,安友丙的眼神漸漸地又黯淡了幾分。
他深知如今自己對趙秀來說,是毫無價值的,況且他也不想再去拖對方的后蹆了,至于趙秀現(xiàn)在是怎么想的,這對于他來說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
盡管他剛才聽到了,趙秀剛才所說的一番話,但他不會就這樣認為,他和趙秀之間還能夠再次攜手共進退。
因為,經(jīng)過這么一些時日,他發(fā)現(xiàn)趙秀這個人的疑心,是非常重的。
同時也明白了過來,如果趙秀連自己都不信任,那么對方就更不會去信任李吏了,所以安友丙也認為趙秀和李吏,是不可能站在一個陣營的。
“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壁w秀打斷了,安友丙的沉思。
接著,又將安友丙身上的薄毯整理了一下,“你是不是覺得,我故意將墨城拱手相讓于他李吏?你想的沒錯,我確實是故意的?!?p> 安友丙聞此,心里頓時一痛。他的心里正在嘶吼著:我都做到了這個份上了,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我安友丙到底是哪里對不起你了?
而趙秀的這番話,瞬間讓安友丙推翻了,剛才對趙秀轉(zhuǎn)變漸好的想法。
但趙秀的話,并未說完。
“他李吏是什么人?大秦百虎將榜之首,麾下的雄兵足足數(shù)百萬。我們拿什么跟他斗?就憑咱們這點人,還有這個所謂的終極巨型機關(guān)器,能斗的過他么?”
“他李吏做這么多,不就是謀求于此嗎?既然他想要,那咱們....便給他就是了。”
安友丙冷眼看著趙秀,“呵呵..”
“我不想再聽你說話了,你走開?!卑灿驯屏艘幌纶w秀,見他聞此不動,又接著冷道:“你不走,我走?!?p> “等等...”趙秀見安友丙艱難的撐著身子,再次往外一跛一瘸的走了去,便立馬喊住了他。
“有件事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三年后的南域之戰(zhàn),那遮天蔽日般的獸潮,很快就會來襲,對吧?”
安友丙瞬間轉(zhuǎn)過身,又向趙秀走回,“你此意究竟是欲意何為?”
而接下來,趙秀的一番話,頓時讓安友丙愣住了,“讓他擋在前面,而咱們就在后面猥瑣發(fā)育。”
“猥瑣..發(fā)育...猥瑣發(fā)育?”安友丙的嘴中,不斷的念叨著,這句話。
“沒錯!我們大不了,再建幾座終極機關(guān)巨器罷了,然后.....”
安友丙見趙秀越說越帶勁,而這表面上一切看起來,仿佛就像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似得。但他僅僅只是冷笑了幾下,“呵...”
或許趙秀還不知道,建一座終極巨器,其需要的材料、時間、人力等,簡直就是一堆天文數(shù)字;當然沒有什么是用錢砸不出來,但顯然以現(xiàn)在的條件,是不具備建造終極巨器的,所以更別說好幾座了。
“你拿什么建?”安友丙怒著戳了戳趙秀的胸膛,“你有錢嗎?”他又戳了戳,“你有人力、時間,還有資源么?”
“你建個屁,你建!”
“老子不陪你玩了,你愛干嘛,就去干嘛吧?!?p> 說完,安友丙再次扭頭就走。
趙秀笑了笑,“很快就會有的?!?p> “不過...你就這樣走了的話,那你想過安寧還有安淳旦沒有?他們現(xiàn)在可在漢庭...”
聞話,安友丙不耐煩的情緒已經(jīng)快達到沸頂了,“你到底想說什么?!?p> 趙秀知道安友丙心里,還很在乎這倆姐弟的,不然對方也不會再次轉(zhuǎn)身回來,“實不相瞞,我讓我那個名義上的未婚妻,帶著安寧和旦旦,往蜀陵郡之向撤退了?!?p> 安友丙疑惑的嘀咕了一句,“未婚妻?蜀陵郡?”
“她是蜀陵郡關(guān)中侯的女兒,也就是所謂的郡主?!?p> 安友丙突然有點不明白了。
“時至數(shù)日,她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可,安友丙還是不明白趙秀的意思。
趙秀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小子連這么簡單的事都想不透,他之前是怎么當?shù)能妿煹摹?p> 按道理來說,如果楚嫵兒帶著安氏姐弟回到了蜀陵郡西陵城的話,而他作為關(guān)中侯的女婿,對方是不是應(yīng)該派兵意思意思一下?
結(jié)果呢?啥動靜都沒有。
“除非她們都沒有回到蜀陵郡,不然這其中肯定有問題,但是以她們的實力,在這塊地界自保是絕對沒有問題的。所以,她們十有八九已經(jīng)回到了蜀陵郡,但那邊也確實出現(xiàn)問題,所以安寧和安淳旦這倆姐弟,可能...…”
安友丙就這樣靜靜的聽著趙秀的分析,他似乎全然忘記自己正在與趙秀冒著矛盾。他聞此,頓時有點急了,“可能怎樣?”
“我估計,可能出現(xiàn)了一點情況,但礙于關(guān)系,想必問題不大,最多是遇到了一些麻煩事?!?p> “那就好,那就好?!?p> 聽趙秀這么說,安友丙緊蹙的眉峰也漸漸地舒緩了下來。而趙秀見安友丙不再鬧情緒,便趕緊趁熱打鐵,“這人吶!此心若是拖泥帶水,那才是人生最苦之處。”
“對吧?”趙秀朝著安友丙,擠著眉弄著眼。
安友丙,冷哼了一聲。
“你一個大男人,怎么像個女人似的,婆婆媽媽的。行了,我會將這一切搞定的,你只管按照我的計劃行事就可以了。再鬧就矯情了?!?p> 事以至此,安友丙頓時沒轍了。就算他再怎么不爽,那又能如何?他在墨城的根基已經(jīng)徹底被摧毀了,而如今又成了殘廢了,他現(xiàn)在還能怎么辦?
盡管他掌握著各種機關(guān)器的鑄造工藝,甚至還有終極巨器的鑄造,但是按照趙秀所述,想要再建一個墨城,那真的是太難了。
其中最重要的機芯,才是問題的關(guān)鍵,至于其他的那都不是問題。畢竟關(guān)于機芯的鑄造技術(shù),他其實掌握的并不算多。
“那你的計劃是?”
見此,趙秀并沒有先回答安友丙的這句話,反而調(diào)笑了一句,“那…咱算是和好了?”
安友丙也是沒有回答趙秀的這句話,他就這樣靜靜的盯著趙秀;但他的態(tài)度,在此時看起來,卻并沒有像之前那樣冷淡,至少現(xiàn)在算是比較溫和的。
看來,趙秀的套路效果顯著??!
不過,對于安友丙來說,令他醍醐灌頂?shù)囊痪湓?,便是:此心若是拖泥帶水,那才是人生最苦之處?p> 所以,他決定再努力一把。
另外對趙秀來說,之前則是他上了安友丙的賊船,而現(xiàn)在卻是安友丙上了他的賊船。
這雖然沒啥區(qū)別,但現(xiàn)在他才是真正掌握著主動權(quán)的人。
接著,趙秀又左右瞄了瞄,并向安友丙竊耳細語了幾句。
聞言,安友丙頓時一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