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西方金精,雖然在場的除了韓浞之外恐怕沒有人識得,但卻半點不礙了臺下眾多財大氣粗的賓客們出價競買。
其中尤以各部部主為甚,不為別的,只憑這是蒼青部代代相傳的圣物,若是哪一部能夠得到了手中,那收攏蒼青部被打散游蕩的那些殘余們便是手到擒來。
要知道,在這大漠之上,丁口,是比牛羊、金銀更珍貴的財富,僅僅在水源和草場之下。
……
有這些人爭相出手,競價頃刻之間就被抬到了三萬金,且勢頭不見稍減,還要再往上攀升。
韓浞卻是沒有耐性陪著他們勾心斗角,朝了白即墨一使眼色,那狐貍精便心領神會,立刻站起身來,出聲說道:“我家公子出價十萬金!”
此價一出,場中接連響起一陣陣倒吸涼氣聲音,顯是人人都被驚得不輕,想不到竟有人一口便能喊出如此天價,興許還要再心中暗罵一句:難道以為自家是那樓蘭國主不成?
可韓浞又哪里會管得他們怎么想來,如今只不過些許世俗金銀,就能換來修行得用的天材地寶,莫說是十萬金,便是再翻十倍,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但如今場內(nèi)的其他人,即便都知道這奇石有不凡之處,卻也沒有誰能如韓浞一般,為了一塊石頭豪擲十萬金!
一絲懸念也無,最后便是韓浞以十萬金之價,購得了這塊西方金精。
八名赤膊樓蘭勇士當場就抬了龕輿下臺,然后有樓蘭侍女持了簿冊就要來詢問韓浞如何繳金,又要將這奇石送往何處——上千斤的寶貝,盛會司官們也沒想過買主能夠自行取走。
韓浞不是凡夫俗子,一塊西方金精量也難不倒他,不過他卻不愿在這大庭廣眾之下過于惹人矚目,便說了自家投宿的旅客店所在,讓會場之人將這寶物送到自己客房。
然后不出意外地,他又命白即墨掏出了隨珠來會賬。
似先前給了蘇慶、賀魯那樣的隨珠,他百寶錦囊中至少還有數(shù)十斛,也不知是那幾位大妖中哪一頭的收藏,竟在那錦囊中堆成了小山一般……
那樓蘭侍女見了韓浞手中隨珠,登時就是一驚,知道自己做不了主,便又請來了一位盛會司官。
那司官來到,從韓浞手中請了珍珠過去,細細打量之后,認定了確是罕見珍品,品相比適才示賣的夜明珠還要好上一些,連忙就向韓浞說道:“貴客這枚夜明珠的確值得十萬金,請問閣下當真決定以這枚珍珠來結算那枚奇石?”
韓浞這邊自然無甚可猶豫的,當下就點頭認定了。
那司官一聽這話,就長出了一口氣,然后才收下珍珠,又安排了樓蘭勇士將那奇石送到韓浞暫居旅客店的客房之中。
韓浞的一番叫價、購寶、會賬,尤其見了他拿出手的那枚隨珠,立刻就引來了場中許多道不善目光。
這些人也是心思各異,有為了奇石的,有為了韓浞的,還有為了韓浞身上金銀珍寶的。
不過對于這些宵小,韓浞也當真不放在眼里,左右都是些隨手打發(fā)的貨色,他也就只是微微一笑,不再理會。
百寶盛會還在進行,而下一件上臺的寶物,就是這整場大會壓軸中的壓軸,最為珍貴的至寶了。
“有請最后一件至寶!”
執(zhí)會司官喊了一句,但這次卻沒有勇士堪輿,也沒有托盤侍女了,反倒是隨著一陣“骨碌碌”車轍轉(zhuǎn)動聲音,從點將臺背后拉出了一輛囚車來。
囚車繞過點將臺,停在了臺前正下方。
直到這時,眾賓客才看清了,囚車木籠之中的是一位年輕女子,手足皆上了鐵鐐,此刻正坐在囚車當中,冷眼看著在場的所有人。
這女子雖是階下囚,但作為賣品,看起來倒真是被仔細梳洗打扮過了一番,身上繡衣也是嶄新,想來也是才換上的,看起來頗為華麗大方,配上女子堪稱絕世的容顏,也是相得益彰。
場中立刻又嘈雜了起來,不時還傳來幾聲驚呼!
韓浞身旁的賀魯,在聽了四周胡人交談之后,連忙將聽來的話告訴了韓浞,說道:“公子,他們都在說,這女子便是蒼青部主之女,曾經(jīng)號稱大漠第一明珠的赫真公主!”
韓浞一聽竟是這樣的來歷,心中也是微驚,暗道:“竟然連公主都拿來作賣,這樓蘭國與這蒼青部到底是多大的仇怨……”
三件壓軸寶貝當中竟然有兩件是女人這也就罷了,但竟然還兩件都是出自蒼青部,且一件是部中圣物,另一件更是部主之女,這就讓韓浞不得不懷疑,這樓蘭國主此次詔開百寶盛會,恐怕就是沖著蒼青部,或是蒼青部余孽而去的。
“這樓蘭國主……恐怕是在放餌釣魚啊!”韓浞猜測著。
眼見這一場熱鬧已經(jīng)幾乎演完,場中雖然還有人在爭先恐后地對著那籠中美人出價,但往后的事情韓浞已經(jīng)不感興趣了。
本來這所謂百寶,也就沒得幾件能讓他看上,反而韓浞此刻滿心皆是那塊被送到了客店房中的西方金精。
不等這盛會散場,韓浞就想和賀魯說一句,然后自己主仆先回客店。
不想這賀魯一聽韓浞要走,便也不打算留在此處繼續(xù)湊這場熱鬧,起身也想陪同韓浞一起回客店。
那羽衣女子紅鸞,乃是賀魯買下送給了韓浞的,此刻自然也和三人一起離開,一路跟到了三人投宿的客店。
路上,韓浞就和這女子說了明白,還恐怕他聽不懂漢話,又讓了賀魯通譯,告知她可以不必跟來,若想離開,可以給她一些金銀,讓她去自謀生路。
賀魯聽了韓浞如此說,雖然一臉的難以置信,但還是照了吩咐,將話一字不漏地譯了過去。
可不知這紅鸞是連胡話也聽不懂,還是根本就失了聰,說來說去也只是滿目不解地看了韓浞,又不回話。
無法,韓浞也便只能先將她帶回客店,等出城之前再做安排了。
……
到了客店,吩咐店家又賃了一間客房讓那紅鸞入住,韓浞便與二人分開,領著白即墨回了自家客房。
一進客房,韓浞就見房中果然多了一口大箱子,待上前打開,便看到那塊西方金精被安置箱中。
“恭喜公子,得到了這塊金精寶物!”
白即墨自然也是認出了這塊金精,此刻就在一旁向韓浞道賀。
韓浞也是頗為欣喜,點了點頭便向白即墨說道:“稍后我便要用這金精煉制法寶,即墨在一旁為我護法!”
白即墨立刻福身一禮,口中稱是。
然后韓浞朝著箱中伸出右手,五指一握,便將那西方金精拿在了手中掂量掂量,發(fā)覺果真不輕,然后才催動了五行七修之中“庚金”、“辛金”二相真氣,從七修劍匣內(nèi)往外吞吐了,煉化這塊五行精英。
法門一經(jīng)運起,韓浞就感到兩股沉重的精英之氣,由金精之中被剝離而出,被七修劍匣一個收攝,便似蒼龍吸水一般都投入到了這玉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