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月沉下,天門關閉。
月神的身子還沒有落到江水當中,便被那浩瀚的劍氣炸成了無數(shù)的尸塊。
紫色的氣運揉成了一個小小的團,朝著云城的方向奔襲而去。
天上漆黑烏層的云朵也開始散去,天空變得晴朗起來。
七月看著浩浩蕩蕩的江水,不發(fā)一言。
老秀才和兵家戰(zhàn)神站在一處,有些惘然地看著不少的氣運炸響天地四方。
大祭司在月神被薛紅燭斬天劍劈中的時候就離開了,現(xiàn)在不知去向。
李長歌懷中抱著已經(jīng)陷入重度昏迷的薛紅燭,修長的劍眉擠到一處,搭著眼眸,靜靜地看著云城的方向。
紫色氣運散成了無數(shù)塊兒,但是最大的一團是去了云城的方向,李長歌看了一眼懷中的女子,喃喃道:“真的好算計啊,可是,你真當這天下人是傻子嗎?”
青云樓上,聞人婉瀾和秦越對對而坐,面前擺放著是一副棋盤。
聞人黎站在邊上,盯著棋盤,待聞人婉瀾落子之后,才道:“現(xiàn)如今,氣運重見天日,借蛟龍重開大勢,這天下高手,盡得風流?。 ?p> 秦越手中捻著棋子,停頓了一下,慢慢道:“郡主殿下得了紫運,不知......”
秦越的話沒有很直接地問,而是賣了一個關子,聞人婉瀾淡淡道:“兩成!”
秦越聞言,眼中一亮。
“那薛家的丫頭?”聞人黎有點疑惑。
“算是廢了,經(jīng)脈崩碎,血脈斷裂,就算是這天下真的有仙人也休想將之復原!”秦越道。
聞人黎沉默了一番,才道:“把斬天劍給薛家送過去吧!“
“這斬天劍恐怕......”秦越有些猶豫,說話也變得吞吐起來。
“?”聞人黎皺了一下眉頭。
聞人婉瀾在一旁道:“斬天劍在李長歌的手中!”
“他?”聞人黎一愣,扭頭問秦越道:“我王府得了氣運,與白玉京如何?”
秦越心知聞人黎所想,但是他還是搖了搖頭,有些遺憾地道:“天差地別!”
聞人黎頓時不言語,聞人婉瀾也不說話。
西夏境內(nèi),一輛馬車搖晃而行。
車夫嘴里叼著一根稻草,嘴里哼著不知名的小調(diào)兒,顯得怡然自得。
車廂之內(nèi),是一個紅衣美人兒。
這馬車正是幽龍師兄妹。
經(jīng)過多日的車馬勞頓,終于是進了西夏的境內(nèi)。
傾城掀開車簾,看著這路邊熟悉的景色,有些出神。
離開運城,有些時日了,別的都還好,只是這心頭得念想?yún)s有些重了。
陡然之間,天空之上兩道藍色氣息沖了下來,在幽龍驚呼的聲音當中沒入了二人的體內(nèi)。
“這是?”傾城美眸微皺,忙用絲巾捂住唇齒,然后便是一陣劇烈咳嗽,低眉看去,白色絲巾已經(jīng)是血跡斑斑,紅意滲透。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傾城發(fā)現(xiàn)這藍色的氣息在貫入身體之后,體內(nèi)的傷勢正以著一個飛快的速度痊愈,而且還伴著一股奇異的感覺,這一瞬間,傾城都感覺自己和這天地的關系變得親近了許多。
“氣運?”幽龍真氣運轉大小周天之后,睜開眼睛,喜道。
“這是氣運?”傾城玉手纖纖,輕輕地握了握,雖然心感有所不同,但這感覺卻說不上來。
“應該不會錯了,我們速回樓中,請師傅看上一看!”幽龍道。
云城!
聞人王府!
李長歌靜靜地站在院子里,看著這滿園的景色,有些出神。
院子的門口站著一個小廝,小廝微微彎著腰,似乎是不愿意打擾姑爺?shù)难排d,卻又不得不開口:“郡馬爺,陳家陳云已經(jīng)等了一個時辰了!”
算算日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距離蛟龍氣運過去十多日了,在第二天,陳家人上門說是七月乃是他們家主陳海的流落在外的女兒,現(xiàn)在要接她回去。
李長歌不管陳家是因為七月得的那青色氣運,還是因為是真的想要她回去,凡是總要聽聽當事人的意見,而七月不想回去。
李長歌看了一眼屋子,屋子里七月正在給薛紅燭擦拭身子,轉回目光,淡淡開口,道:“讓他再等一會兒!”
“好大的架子!”李長歌話音才落,院子門就被推開了,陳炎和陳云走了進來。
“我妹妹呢!”一進院子,陳炎就往屋子里闖,絲毫不管李長歌同不同意。
“二位,你們不能硬闖!”門口的小廝拼命地跟在后面,想要阻止,但是此二人哪是一個小廝可以阻止的,陳炎二人完全不搭理他。
李長歌微微皺眉,輕輕擺擺手,示意小廝退下。
眼看著陳炎就要闖入屋子,李長歌負在腰后的右手手指動了動,空氣當中出現(xiàn)了輕微的紋理波動,淡淡地劍氣鋒芒流露了出來。
只要他敢闖進入,李長歌就敢立刻將他的腿給砍下來。
“我不是你妹妹!”七月從屋子里走了出來,看也不看陳炎一眼,“也不會跟你們回去!”
看到七月出來了,李長歌也捏住了手指,不再有動作,鋒銳的劍氣頓時消散開來。
“你說不是就不是?血脈做不了假,你身上流著的是我陳家的血脈!”陳炎冷笑一聲道。
“血脈?你現(xiàn)在跟我談血脈?當初我娘死的時候,怎么沒見你們出來跟我談血脈?現(xiàn)在是知道我得了青色氣運,才想起來我這個血脈的嗎?”七月冰著一張臉道。
“你......”
“你們陳家容不下我娘,容不下我!”七月深吸一口氣道。
“所以,我的眼中也容不下你們!我和你們陳家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們給我離開!”七月的聲音當中不帶有任何的情感,如果非要說有的話,那就是怨恨。
在我窮困落魄的時候,你想不起我來,現(xiàn)在我得了天大的機緣,你倒是想起來了,這任落在誰的身上,誰都會怨憤。
李長歌看著院子當中的陳炎二人,蹙眉扭頭看向青云樓的方向。
青云樓上,聞人婉瀾正站在圍欄邊上,朝著這邊看來。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沒有火花,沉默的可怕。
聞人婉瀾先挪開目光,緩緩開口道:“大世已開,該去這北韓的江湖轉轉了!”
青竹點點頭,下去準備。
紫竹則是眼神復雜地看了過來,卻是發(fā)現(xiàn)李長歌早就挪開了目光,正在院子里和七月說些什么,有些親昵,心中不免升起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