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紫竹差點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目瞪口呆地瞪著李長歌,恨不得一腳將他從馬車上給踹下去。
你只知道讀圣賢書也就算了,你手無縛雞之力也沒人怪你,你見不住大場面也無妨,但是明明什么都不行,還自以為是的態(tài)度是怎么回事兒?
這一路上,要不是我在暗中拼死護著你,單單憑著一個修為跌境的老沈,靠著一個破劍匣子,能護著你從江南道到這西疆來?
經(jīng)過獨木谷的這一番折騰,你唯一的依仗老沈現(xiàn)在重傷,我也同樣短時間內(nèi)動不得武,難不成,你打算靠著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來帶著你穿過西關,進入西疆?
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嗎?
西疆地域遼闊,說不準什么地方就藏著一伙人等著取你性命,要是有這清羽軍的護送,我看還有誰敢打主意!
如此天大的好事,你竟然不要?誰給你的底氣?
紫竹在等著李長歌一個解釋,一個完美的解釋,要不然,紫竹很難控制住自己,不把他一腳踢下去。
陳星合在聽到這話的時候,也是愣了一下,眼中閃過慍色,還是第一次,清羽軍被人如此看輕。
“我說,我不需要你們護送!”李長歌看著陳星合,淡淡地道。
“李長歌,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看到李長歌說的如此云淡風輕,紫竹終于爆發(fā)了,怒道。
“怎么,還要我重復一遍嗎?”
“你再說一遍,我就......”紫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陳星合打斷了。
聽陳星合道:“不用了!”
“很好!我不管你是受了誰的命令來的,現(xiàn)在你可以走了!”李長歌道。
陳星合雖然心中惱怒,但是卻硬是沒有說一句不敬的話,雙手抱拳行禮便要上馬離開,“告辭,郡馬爺一路順風!”
李長歌“嗯”了一聲,眼神投向不遠處的西關城墻,心中嘆道:希望這樣子可以免去麻煩。
“我們走!”
“怎么,我們不用護送郡馬爺了嗎?”
“對啊,我們不是來護送郡馬爺?shù)膯幔俊?p> “是郡馬乏了?讓我們等他一等嗎?”
先前,行禮完成之后,除了陳星合,其余人都牽著馬匹走到一旁戒嚴,所以并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但是現(xiàn)在卻看到只有陳星合一人過來,郡馬爺?shù)能囘€留在原地。
陳星合眼神一沉,冷聲道:“不用了!”
不用了?眾人雖然心中疑惑,但是看到陳星合的臉色不太對,也不敢多問。
在陳星合下令撤走的時候,倒是有一人離開大部隊,策馬而來。
“雖然你是郡馬爺,也不知道我們統(tǒng)領和你談了什么事情,但是,你不讓我們清羽軍護送,你一定會后悔的!”
“呃?”李長歌微微轉(zhuǎn)動眼珠,視線在來人的身上停留了眨眼的功夫,讓你們護送,我才會后悔。
策馬而來的是一個小將,略顯稚嫩的臉上掛著憤懣的表情,同時,仔細看過去,也能夠發(fā)現(xiàn)他的額頭上有些許的汗珠。
“你是誰!”李長歌突地問道。
“清羽軍第三斥候小隊司徒若!”小將努力地挺直了腰桿道,似乎這個頭銜很值得他驕傲。
李長歌問到名字之后,沒有繼續(xù)說話,而是看向陳星合。
注意到李長歌的目光,陳星合一怔,司徒若擅自離隊,已經(jīng)違反了軍紀,現(xiàn)如今李長歌看著自己,無疑不是等著自己給出一個答復。
“司徒若你在做什么?”陳星合沖上前來,一下子將司徒若從馬背上拽了下來。
“統(tǒng)領,我......”司徒若正待要說話,陳星合便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腦袋上,“還狡辯?下去領三十鞭笞!”
“我明明是......”
“再多說一個字,加三十!”陳星合臉色陰沉。
司徒若立馬閉上了嘴,不再多說一個字。
陳星合雙手抱拳,對著李長歌彎腰道:“末將管教無方,還望郡馬爺贖罪,念他是初犯!”
李長歌不等陳星合說完,便擺擺手。
“你跟我們走,還是跟著他們走!”李長歌不愿再搭理陳星合他們,反而是轉(zhuǎn)過身子,問紫竹道。
“哼!”紫竹冷哼一聲,一把掀開簾子,鉆進了車廂里,意思顯而易見。
“駕!”李長歌一揮馬鞭,駕著車輛朝著西關而來。
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吧!
西關城墻上,除了日常的黑甲守衛(wèi)之外,今天還多了一個人。
黑甲軍統(tǒng)領,鶴南天!
鶴南天一雙手背負在身后,身上的衣袍隨風起舞,臉色平靜,遠遠地看著李長歌駕著馬車朝著西關而來。
同時,鶴南天也是看到了陳星合他們,心中冷笑一聲,清羽軍也敢來我這西關拿人么?
馬車距離西關的距離不是很遠,很快就到了城墻之下。
李長歌跳下馬車,前行幾步,仰起頭凝望著城門上方的“西關”二字。
一頭烏發(fā)被風吹起,有幾絲零散地覆蓋在面頰上,使得整個人透露出一股深邃。
李長歌毫無顏色的唇邊掠過一抹淺淡的笑容,從懷里拿出文書,遞給城門口的將士,小聲說了幾句,那將士接過文書,朝著關內(nèi)跑去。
“你給他的是什么東西?”紫竹眼尖,看到李長歌遞了一份東西給守城門的將士。
“文書而已!”李長歌重新坐上馬車道。
“什么文書?”紫竹繼續(xù)追問。
“可以省去很多麻煩的文書!”李長歌淡淡地道。
“切”,紫竹啐了一口,知道李長歌不愿意多說,心中覺得無趣,便重新坐回了車廂之內(nèi)。
李長歌伸手替旁邊的傾城拉了拉蓋在身上的襖子,從獨木谷過來之后,這傾城便陷入了沉睡,李長歌把過脈,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所以也就由得她了。
城墻上,鶴南天的手里拿著李長歌遞的那份文書,眉頭皺成了川字型,似乎是在權衡。
這種糾結(jié)般的權衡并沒有持續(xù)多久,鶴南天便下定了決心。
西關處于交通要塞,四通八達,每天來來往往進出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所以,城門口會安排士兵檢查。
而,這一次,黑甲軍統(tǒng)領鶴南天親自帶人下來檢查了,檢查的對象赫然是一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