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紙有兩面
是啊,兩個時辰夠做許多事了。
而他的賢弟葉善融竟然和爪獸獨自搏斗了四個小時。生生受了四個小時的撕咬,那是怎樣的煎熬和絕望啊。
一己之身封印了爪獸,元神俱滅。
她可是日行一善的人仙啊。小小的奈王爪獸怎么能夠要她的命呢?
她可是繼承了走陰石的人啊。無邊無垠的冥界哪個地方她都可以去得。
她更是那個人的關(guān)門弟子。連十殿閻王也給三分薄面。
只不過她為人低調(diào),倒是一般小鬼對她呼來喝去,讓她幫忙。她也笑笑,從不打推辭。
沒想到卻是如此慘烈的局面。
“晏大人,師傅的陰陽紙少了一張?!标汤み€在思索間,小道童捧著一個盒子來到了晏坤面前。
“師傅一月只做一張這樣的紙。”
“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因為每年年底,用不完的紙,師傅都會收起來。一共剩十八張,師傅這次給你寫了一張。應該是有十七張,可現(xiàn)在盒子里只有十六張?!?p> “這個宅子除了你還有誰可以進來?”
“除了我?guī)煾狄郧罢l都進不來。前兩天師傅把鑰匙給我了?!?p> “可是一定不是我,我今天接到師傅的拜帖就直接去了酆都城。真的不是我?!?p> 小道童不斷的為自己辯解。只是晏坤看了看周圍的一切。回憶了前前后后發(fā)生的事情。
“你的鑰匙有沒有什么人動過?”
“沒有,我的鑰匙一直貼身帶著?!闭f完蒙松鶴將鑰匙從脖子里拿出來。
中途近兩個時辰,小道士一直清醒。鑰匙也在他身上,究竟是怎么取走陰陽紙的呢?
晏坤忽然想起來,拂塵。他拿起拂塵,仔細的端詳起來。他拿著拂塵繞著古井下面的陰宅走了兩圈,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問題。
復又上來,再下去。嘴里念念有詞正是那句“善不可失,惡不可長;陰陽融匯,周而復始”。
突然墻壁門口有了光,鑰匙孔的地方亮了起來。小道童剛要掏鑰匙,晏坤制止了他。
他用拂塵的一頭放進鑰匙孔里,只是轉(zhuǎn)了半圈,拂塵便不再動了。
拿出拂塵一看,再仔細摸,這個拂塵的材質(zhì)不對。
這個毛只是普通的馬尾,而葉善融的那把是用奈王爪獸的尾巴做的。
這個的柄是普通的鐵柄,而且在顏色上做了手腳。而葉善融那把是古銅柄。
當時他們都顧著難過,沒人注意拂塵的事。
原來拂塵早在酆都城就被人偷換了。
早先晏坤覺得葉善融拂塵的柄尖有點奇怪,并未做他想。
剛剛看到蒙松鶴的鑰匙,那長短不一的凸起,讓晏坤突然想到了葉善融的拂塵柄尖。
晏坤將假拂塵留下,去酆都城追查真拂塵的下落。
召集了所有手下,質(zhì)問他們,蒙松鶴一到三司堂,為什么沒人通報。
這手下有的左顧右盼,有的搖搖晃晃。眼看著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里。
叫出惡狗嶺隱滑關(guān)口的管事。問他為什么在關(guān)口為難小道童。
那個管事,正臉都不給晏坤。
“長能耐了是吧,你們一個二個都背叛我。你們好好想想,當初你們是怎么被我?guī)С鰜恚瘸鰜淼?!你們tm有沒有良心,有沒有?”
“一點操守都沒有,一點也沒有!喂只狗還要搖搖尾巴呢!你們呢?你們現(xiàn)在想弄死我是不?”
他怒不可遏,沒想到這么多年來培養(yǎng)了一大片白眼狼。正要繼續(xù)發(fā)怒,戰(zhàn)嵬嵬走過來了。
“晏三司,你也怨不得他們。跟著你,刀里來火里去的。圖什么?圖不升官不發(fā)財?還是圖跟著你事情又多,吃肉喝湯都沒有?
戰(zhàn)嵬嵬扭著細腰,仿佛為晏坤的手下打抱不平。實際上是挑撥離間,讓他的手下紛紛倒戈。
“惡狗嶺是陽間進入冥城最近的關(guān)口。手下行了方便,隨便收點什么,只要事辦了就行?!?p> “你居然把我們抓到刑獄院,受刑。要處罰也是你處罰,你至于當著整個酆都城的鬼,給我們下面兒?”
惡狗嶺的管事,和隱滑關(guān)口的管事,不無憤怒的說道。
“每次有什么累活臟活,找我們幾個。刑獄院那么多鬼吏,為什么單單派給三司堂?你想過沒有?”
跟隨著晏坤多年的手下也開始難過抱怨。
“一有抓什么鬼怪就讓我們?nèi)ギ斶@個冤大頭。干好了是刑獄院的臉面,干不好就是我們整個三司堂的罪過?!?p> “對啊,你喜歡當背鍋俠,想討好上級,別拉著我們?!?p> “之前還有葉善融幫咱們,現(xiàn)在葉善融死了,你的靠山?jīng)]了。那些同僚又開始欺負我們了。這些時候你在哪里?你護過我們沒有?”
手下將那些一樁樁一件件的開始一一清算。他知道自己輸了,徹底的輸了。
戰(zhàn)嵬嵬看著這些似乎很滿意他們的表現(xiàn)。
“人仙死了,這個案子已經(jīng)很長時間了。上面只要個結(jié)果,我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對你我也都有好處。”
“戰(zhàn)嵬嵬,是不是你搞的鬼?是不是?是你偷著將葉善融的拜帖換掉的,對不對?”
“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像不像一條瘋狗,見人就咬。”
“呵呵,就算不是你做的,也跟你有關(guān)對不對,戰(zhàn)嵬嵬?”
“你一個小知事,想做三司的位子很久了吧?”
“反正葉善融不是我害死的。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她命短!”
“那就是你做的了?哈哈哈,我真是看走眼了,會差點喜歡你這樣的女人!”
“是啊,你不喜歡我這樣的女人,你喜歡葉善融那種不男不女的女人?所以你懷疑我?”
戰(zhàn)嵬嵬聽到晏坤說差點喜歡自己,心神俱震。她一直以為晏坤對她沒好感,只喜歡那個葉善融。
“她是女人?你在說什么瘋話?”
“你別裝了!她是不是女人,你們認識這么多年了,你最清楚!不過我也告訴你一聲,我戰(zhàn)嵬嵬行事光明磊落,還不至于對她下手!”
“拂塵怎么會被換掉?拜帖怎么會被換掉?陰陽紙怎么會少了一張?”
“那就要問問她的好徒兒武文卿了。哈哈哈哈——”
戰(zhàn)嵬嵬笑的前仰后合,晏坤飛身上前捏住她的脖子。直到她喘不過氣來,才松開手。
“你還不知道吧,你喜歡的那個女人,和她的那個大徒弟關(guān)系不清不楚,說不定早已行了茍且之事。你還蒙在鼓里,虧你對她一往情深……哈哈哈”
戰(zhàn)嵬嵬的笑聲充斥著整個大廳。
晏坤突然被抽干了力氣一樣,嘴里念叨的只有一句“賢弟,原來你是女兒身,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