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道這漢靈帝登基,靠的是外戚竇武。那是皇帝方才十歲,自然不曉得什么事理,于是大權(quán)自然旁落,但在當(dāng)時竇武希望能夠有些貢獻和建樹,便伙同陳蕃商議起誅殺宦官的計策,本來都已經(jīng)快要大功告成了,無奈向皇太后請示時,太后遲疑不決,導(dǎo)致事情久而生變,最后也是曹節(jié)據(jù)守宮門,啟用被竇武囚禁之人,持節(jié)王甫又與竇武對峙,最后才使得這竇武被圍自殺,此一舉直接導(dǎo)致皇帝大權(quán)旁落宦官之手。
雖然這是漢桓帝登基之初的一些故事,而作為一個正義使然的李甫。也自然曉得如今宦官當(dāng)權(quán),必須要有多作為方才能夠使得這天下清明起來。于是在與趙忠第一次對峙中,就儼然有了一絲誅殺宦官之意,而后在多次勸誡無果后也漸漸不再執(zhí)著于規(guī)勸皇帝了,于是這李甫也自然模仿竇武的故事,但是卻做得有些謹慎。如舊,這一次,他也是找的陳蕃,卻是希望可以通過暗殺,先斬后奏,還大漢一個寧靜。這是后事,暫且不說,此刻的李甫,還滿心認為靈帝聽進了自己的話打算日后多多勸諫呢。
滿心歡喜,準(zhǔn)備實現(xiàn)一番大抱負,匡扶天下的李甫萬萬沒有想到,期待良久的勸諫沒有帶來任何的改變。靈帝仍舊醉心于享樂,沒有一點要勤勉與王事的想法,甚至,宦官的權(quán)勢日漸壯大。這不免給這個一生堅守于追求正義的老臣極大的打擊。思慮再三,于是有了二勸,三勸。這靈帝,初次勸誡還可以礙于老臣而與李甫虛與委蛇,但是靈帝畢竟是天下之主,也沒有什么心思和李甫去扮演什么君臣和諧的把戲,態(tài)度自是一次不比一次。到第三次勸諫的時候,更是直言——愛卿近日很是清閑啊,有時間關(guān)注朕的生活,不如多去干好自己的事。日日只只知道進宮,愛卿若在這般,寡人就讓你下放去地方干事吧。
且說這李甫,一生光明磊落,即使是桓帝時期,君主也會給他幾分面子,到了靈帝,幾番勸諫,卻落得個馬上要被貶官的境地,也不可以說不心寒了。不過這李普,從小讀儒家經(jīng)典長大的,自是對皇帝沒有什么敵意,只認為皇帝是受了奸人蒙蔽,一時不察才會如此,恰逢陳番找到他希望二人可以共謀大計,除去宦官這等污穢之物,還漢室一個清明,李甫自是心動。不過有了竇武的前車之鑒,二人自是更加謹慎,一定要思慮出個周全之法才好。
二人思慮良久,奈何二人在朝中都沒有多大的權(quán)勢,雖幾番思量,就是拿不出什么萬無一失的決策,有心多找?guī)讉€人商量吧,奈何人心難測,恐走漏了風(fēng)聲。思慮良久,終是決定采用暗殺之法。且說這暗殺之法,自古便有,如當(dāng)年司馬遷中記錄的刺客,專諸、荊軻等等;但是大多是沒有成功的。畢竟作為一個君主自然要提防外來的人物,避免生一些意外之事,所以自古以來,但凡刺殺之事,成功的卻是少之又少。
自然這法子定下了,自是要去執(zhí)行了。于是二人召集了多位親信于府中議事。李甫站于前,手執(zhí)長劍道:“諸位,我自是知道大家都是有志于報國的人。如今漢室傾頹,王道旁移,以趙忠等為首的奸臣當(dāng)?shù)?,實乃國之不幸。我二人感皇帝知遇之恩,愿舉義旗,清君側(cè),換大漢一個太平。不知諸位意下如何?”那眾人見這李甫自然要起來清君側(cè)了,但對于這等親信而言,顯得有些倉促、突然,于是大家都猶豫不決,難以作出定奪。于是那陳蕃道:“諸位莫要驚慌,去年我隨大將軍竇武欲意殺了曹節(jié)等人,奈何曹節(jié)卻是非同一般,自守宮門。可惡的曹節(jié),可惡的王甫殺了大將軍竇武,我們今日也算是為大將軍報仇。爾等誰能誅殺曹節(jié),我自當(dāng)奏請陛下,拜將封侯,如今生財之道,就看你等愿不愿意爭取了?!?p> 大家聽了如此說道,也都說愿萬死以報國。李甫也知道不可拖延。謀反之事,最是夜長夢多了。于是便與眾人描述了他們二人的計謀。眾人聽的自是熱血沸騰,又商議完善了起事的細節(jié),最后定下了于三日后實施計劃。
話說倆頭,這邊幾人討論的熱火朝天之時。但這李甫叫的這般親信中,有一人喚作阮野,那阮野是曹節(jié)的同胞兄弟,雖然二人入宮方式不同,但是二人關(guān)系非同一般。那阮野自然聽說,有人要暗殺這曹節(jié)。于是這阮野便馬不停蹄的將這等重大消息報與曹節(jié)說。曹節(jié)一時不曾相信,也就沒有理會阮野所言。且說這曹節(jié)、王甫、鄭颯、趙忠、朱蝺?yōu)槭椎幕鹿倨綍r自然有些隔閡,但是一旦遇到什么外部針對,自然就變成了一致對外。而且多年皇宮生活的勾心斗角讓這些身居高位的宦官都有一種寧可錯殺一百,絕不放過一個的警覺。更不必說聚會的這些人都是些慣會與他們作對的人,更是不得不防。曹節(jié)等人聽得此番言說,便慌忙的將此些故事報與皇帝聽。皇帝聽罷,雖沒有立刻處罰了李甫,內(nèi)心卻埋下了懷疑的種子。這也就注定了李甫等人的苦心思慮從開頭便注定是一場笑話了。
這邊李甫并不知道事情已經(jīng)幾乎完全敗露,還計劃著三日后殺進宮中,除了那些個小人,而后皇帝可以醒悟呢!要說這李甫的計劃,其實也是不錯的。讓人假扮成小太監(jiān),假意說皇帝感念各位為國盡忠,要給各位加官進爵。將五人誆騙在一個地方,在那個地方率先埋伏多人,殺他個措手不及,的確,覲見皇帝的話任憑這幾個宦官再怎么為非作歹,玩弄權(quán)勢也是不敢?guī)П鞯?,到時候自是沒有什么反抗余地的。事情順利的話,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墒瞧粶惽桑瑤兹松套h的對象中有一人的兒子被這些宦官捉住了,他又只有這一個兒子,為了保住兒子,只得向宦官們講述了完整的計劃,而他,在講述完了所有的計劃之后,自是被滅口了,與他陪葬的,自是他那不成器的兒子和他的一家老小。
這邊,宦官們知道了李普的計劃并未立馬采取行動,而是準(zhǔn)備將計就計,徹底消滅這些討厭的家伙。
不知不覺就到了行動的日子,不知是不是老天垂憐,一向身體健碩的李甫今日竟罕見的發(fā)起了高燒。已然決定的行動只是沒有半途放棄的道理,于是一行人,不顧倆人的缺席,便按計劃執(zhí)行去了。前面的步驟都進行的極為順利。這里“小太監(jiān)”成功的告知了各位宦官大人皇帝召見,他們也表示立馬梳妝,前去面圣。奈何當(dāng)埋伏的人終于在預(yù)定地點見到幾人的時候,都是大驚失色。原來不只是這幾人前來,同來的還有皇帝,而幾人手持兵刃,怎么看怎么像要刺殺皇帝。靈帝見到此番場景,冷笑一聲,開口道:“前幾日趙忠等人告知我你們要謀反我還不信,今日,命一大臣將朕騙于此,就是想取而代之,亂我大漢王朝吧。還多番勸誡,是為了掩飾你們的狼子野心吧。來人,將這些亂臣賊子通通押入大牢,擇日處斬?!钡搅诉@個時候,眾人自是明白謀劃早已露餡,今日之局,獵物是自己啊,一個個都是面如死灰。仰天長嘯,道:“陛下,臣冤枉啊,冤枉啊。臣等一片丹心,日月可鑒。陛下啊,不要被小人蒙蔽,毀了百年基業(yè)啊。”此時這靈帝自然是年幼,哪里曉得什么利害的道理,只是宦官對靈帝很好,于是就偏向曹節(jié)等人。那靈帝更怒,大罵道:“爾等庶子,今已經(jīng)為甕中之鱉,不好好反省己身,反倒來挑撥我們君臣間的關(guān)系,真的是萬死難贖爾等之罪。幾人見到如此,也放棄了抵抗,一個個長嘆到,妖孽當(dāng)?shù)溃页计?,國之將亡,國之將亡啊。?p> 其實今日之事,也極為簡單。那假的小太監(jiān)走后,趙忠便命了一個想他投誠的素日里與李甫親厚的大臣去面見靈帝,誠懇祈求靈帝凌駕約定地點,說是會當(dāng)面揭露他們這些宦官的真面目。靈帝見那大臣說的字字泣血,便也耐心的決定走一趟。路上便巧遇了被“自己”叫來封賞的眾宦官,又想到了前幾日聽的懷疑謀反的事,心中便確定了這些人是要謀反的事實。自然就有了上邊眾人見到了皇帝的一幕。其實這手段若細細想來,自是漏洞百出的,但是靈帝本就不喜這些整日嫌他玩樂的老臣,有先入為主了,根本不愿去細想,無論如何,一并打發(fā)了這些老頑固,往后的日子便可以逍遙的生活了,不可以說不是一件高興的事了。
且說這李甫,還在家中等著曹節(jié)、王甫、鄭颯、趙忠、朱蝺等宦官的死訊,一與他相熟的宮中的侍衛(wèi)沖沖來求見。待見到后,氣都未喘勻,便說道:“李大人,今日是否準(zhǔn)備在宮中行刺殺之事?”李甫不知何故,只得道:“本官是欲暗殺宦官,清君側(cè),護王道的?!笔绦l(wèi)見狀,焦急道:“大人快別說了,今日不知怎么的,是皇帝先到的,參與的人員都下了大牢?;实蹥饧绷?,忘了大人的存在,大人還是快快得想辦法應(yīng)對才好?!蹦抢罡β犃T大亥。心中十分驚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事情敗露,靈帝寵幸宦官,即使自己解釋了,也終究是無濟于事的,反倒會誤了全家老小的性命,為今之計,也只有先行逃離,待風(fēng)波平息,再行打算了。于是便叫上家人,也不顧身體虛弱,急急逃回老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