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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吹秋水泛漣漪

風(fēng)吹秋水泛漣漪 貓眼CAT 2945 2019-06-30 10:42:03

  喬鈺不看我,低著頭,我滴著眼淚喃喃自語:“應(yīng)該很疼的?!?p>  我又伸手抹了一把眼淚,抹完了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都是灰,這一抹,也是灰頭土臉了。

  “小喬,我對不起你?!?p>  終于,他抬頭看我,估計(jì)是看不下我臉上的灰,拿起袖子擦了擦我的眼淚。

  “不要哭呀?!?p>  受傷的人是他,怎么還要反過來安慰我,我過意不去的說:“你以后要是有什么愿望我盡量滿足你?!边@句話是很真心的。

  他伸出手,做出拉鉤的手勢,之前我還笑話他幼稚,今天看來,如果這能勾住兩人的承諾,其實(shí)也很美。

  喬鈺坐在地上,我蹲在他面前,他問我:“小白,我問你,你要如實(shí)相告你心里的意愿,好嗎?”

  “你說?!?p>  他說:“如果,飛虎是個好人家,英俊瀟灑,家纏萬貫,待你又好,能讓你風(fēng)光大嫁,享盡榮華富,你會不會跟他走呢?”

  我的大腦平日遇到這種問題總是要思考一番的,今天喬鈺問我的這個問題,我連想都不想:“不會!是你救下我了,對你,我還有恩沒有報(bào)完,我來這里這么久,除了你沒有人這樣真心待我,所以,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除非你說我的恩報(bào)完了,你讓我走,我便走。”

  喬鈺聽到我這么一說,笑了,額頭的腫包配著他蒼白的笑,格格不入的滑稽。

  他看我,我又看到了喬鈺黑色的認(rèn)真的眸子,那眸子里還是有我,他說:“如果,我再大些到了弱冠之年,想娶你做媳婦,你愿不愿意呢?”

  我被他的告白嚇了一跳,見我不回答,又帶著自嘲的語氣說著:“你不答應(yīng)很正常,喬鈺一窮二白,父母雙亡,情況不好,正常女子都不會嫁我。”

  我垂頭伸手摸了摸受傷的他:“到那個時候了,小白是個黃臉婆了,你還想娶嗎?”

  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

  我小心翼翼的說:“我等你長大?!?p>  等你再長大一些,等你娶我做媳婦。

  .

  喬鈺沖完了澡,我也洗了把臉,兩個人看起來總算干凈了,家是保住了,可喬鈺的臉有些毀容。

  他裸著上身,我?guī)皖~頭上的上的傷口抹了藥,內(nèi)心祈禱:但愿不會留下疤,他的背上青紅相印,可以看得出來有的下手輕有的下手重。

  我問喬鈺:“這些淤青要不要抹藥?”都怪我,禍因我而起,看著喬鈺這般,我難過不已。

  喬鈺搖頭:“不必了,反正都是會消的,不要浪費(fèi)?!?p>  我哪里管他浪不浪費(fèi)的,我挖出一勺藥來就是往上抹,欲往后縮,被我抓住。

  “不許動!”

  喬鈺終于安分。

  不過我在喬鈺的左腰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傷疤,大概十幾公分長,像條蜈蚣一樣,看起來已經(jīng)留下很久了。

  “這是?”我指了指他左腰上的傷疤。

  喬鈺解釋:“小時候摔得,被樹杈子插傷的,縫了好幾針呢,當(dāng)時醫(yī)生還說差一點(diǎn)傷到脾臟了?!?p>  我手上幫他抹好了藥,才想起來要避點(diǎn)嫌,“那好在你沒有事呢?!?p>  我側(cè)臉,他把衣服穿好,然后接下來的幾天風(fēng)平浪靜。

  惡霸飛虎再也沒有來尋過我,也是怕了我,動不動就踢人家命根子,拍人家天靈蓋的,真要把我娶回家,不是等于娶了個母夜叉回家嗎?

  喬鈺的傷養(yǎng)了幾天就好的差不多了,就拿著一些祭品和香火帶著我上了龜大山。

  冬天來了,他穿著高領(lǐng)毛衣,走在我前邊,時不時還要轉(zhuǎn)頭看一下我是否走丟了。

  說來也是,上一次我自己上來確實(shí)繞了很久才找到下山的路,他擔(dān)心我也是人之常情。

  喬鈺伸手敏捷,爬這種坡對他來說不在話下。而我呢,就有些困難了,我只得讓喬鈺伸手拉我一把了,再加上我最近吃胖了,喬鈺憋著一口氣把我拉上去,這就罷了,他還直喘粗氣!

  看來還是要控制自己的腰圍了。

  我問他:“我是不是胖了?”

  他不看我,搖頭,我就知道他心虛了。

  “我要減肥。”我是第二次說這個話,上一次減肥我只堅(jiān)持了一頓晚餐我就放棄了。

  他笑著,露出虎牙比臉白:“好啊,那這次你準(zhǔn)備堅(jiān)持幾天呢?”

  又笑我,我伸手拍了拍他的頭。

  走了很久的山路,終于到了喬鈺要到的目的地。

  原來喬鈺的父母合葬在這山上,他帶我來主要是為祭拜而去。

  雖然我不懂喬鈺為什么把我?guī)?,但來都來了,喬鈺是我的救命恩人,那就喬鈺的父母我自然也要拜一拜了?p>  喬鈺燒了些紙錢,然后燃了六炷香,拜了三下,嘴里念叨:“轉(zhuǎn)眼我就到了弱冠之年,多虧你們護(hù)佑,我能平安長大?!?p>  然后插了三柱在香壇里,又拜了三拜:“桃李年華的女子如期而至,或許我劫已到?!?p>  最后三柱也插了進(jìn)去。

  我學(xué)著喬鈺也燒了香燒了紙錢,以示誠意。

  喬鈺看著剩下的香火燃盡,然后用手里的酒水把他們徹底澆滅。

  又拉著我下了山。

  喬鈺剛剛講的那些話,我聽的云里霧里,我問他:“什么是桃李年華的女子,你的劫又是什么?”

  他耐心解釋:“桃李年華的女子指的就是像你這般大的女子?!?p>  我忽然想起那天夜里喬鈺說的話——“若是桃李年華女子,與其結(jié)發(fā)夫妻?!?p>  喬鈺命里的大劫來了,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他命里該出現(xiàn)的桃李年華女子。

  難怪喬鈺之前會問我,如果他要娶我,我應(yīng)不應(yīng)。

  可我們都只是凡人,沒有斗轉(zhuǎn)星移的能力,也沒辦法改變自己的氣運(yùn)。

  我問喬鈺:“小喬,你會信這些嗎?”

  我看喬鈺走起山路來身輕如燕的,說話不帶喘兒:“我要說信,我自己心里又過不去,我要是說不信,我也不會對這件事耿耿于懷,轉(zhuǎn)眼我就要二十歲了,你說我要不要防一下呢?”

  這樣一說也有道理。

  我還是有些不愿意相信:“所以,你撿到我,都是命數(shù)已定嗎?”

  喬鈺不敢回答我,他又怎么能保證這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呢?

  眼看天斬煞將至,喬鈺家兩邊的房子越建越高,喬鈺家加在中間,這樣一看確實(shí)瘆得慌。

  他說:“命數(shù)這一說寧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無,拋開這些不說,我遇到你,就是命里的緣分了?!?p>  我點(diǎn)頭,我與喬鈺若是沒有緣分,那日撿到我的可能是惡霸飛虎,也能是啞巴阿媽。

  反正不管我被誰撿到了,都沒有喬鈺家過得舒服。

  到了山腳下,為了過一個步坎,我險些踉蹌在地上,喬鈺眼疾手快的抱住了我,以至于我不在地上躺著。

  我想起喬鈺的告白,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想娶我為妻,只是這一刻,我有些不自然的推開了他。他從沒說過喜歡我的話。

  我假裝淡定的哂笑:“你耍流氓!”

  喬鈺隨之露出委屈的表情:“我這不是為了救你嘛,我要是沒扶你,你現(xiàn)在趴在地上狗啃屎呢!”

  我說一句,他應(yīng)我百句!

  過了小云橋,我在橋?qū)︻^看見了碧水,她迎面走來,看到了我倆,陰陽怪氣的說了句:“現(xiàn)在大家都在傳小白是你媳婦了?!?p>  我有些無地自容,我和喬鈺什么都沒做,怎么被人傳成這樣了?

  喬鈺也不悅,大概是那天的事情被飛虎說了去,少不了添油加醋。

  我倒還好,一個無名氏,在此之前不知道是什么人家的孩子,這喬鈺還清清白白的,傳來傳去我做了他媳婦,以后他要是不想娶我,別人也不愿意做他媳婦。

  喬鈺解釋:“玩笑話,不要當(dāng)真?!?p>  碧水也笑:“我自然不會當(dāng)真,小白年紀(jì)看起來也不小了,可以做你姐姐了,怎么能做媳婦呢?”

  我在一旁站著有些尷尬,這莫不是在說我老吧?

  碧水說話直來直往,不過換做誰說我都不會往心里去,只是喬鈺比我還要在意這件事。

  喬鈺說:“碧水,你別說這些?!?p>  我想,我現(xiàn)在夾在中間很難堪。前幾日我還說了等喬鈺長大的話,今天我看著喬鈺和碧水才是一對。

  眼下我做了老阿姨夾在他們青梅竹馬中間,我過意不去的往后退,假裝難受的對著喬鈺說:“我肚子有些難受,要先回家一下?!?p>  然后跑開,喬鈺欲追上來,神情擔(dān)憂,我卻阻止他:“女孩子的事情,男孩子總跟著,不害臊嗎?”

  我跑定,這一跑,肚子不疼,頭反倒有些疼了,我不敢回頭看這倆人。我是做了成人之美的事,可為何我的心臟卻這般扭捏的難受…

  我躲回自己的房里,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環(huán)境,頭有些疼,悶頭倒在床上,隱隱約約的看到了過往的一切,很朦朧卻很強(qiáng)烈。

  我這是重拾記憶了嗎?

  窄窄長長的巷子,下雨的秋天,黑色的眸子,暖暖的胸口…

  頭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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