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葉鶯疼痛難忍,哀嚎之聲不絕于耳,而她身后的方丈大小的圓洞卻傳來絲絲聲響,此時夜已過半,葉鶯足足忍受痛苦兩個時辰有余,子時將過,她已無力掙扎,只是躺在原地抽搐,身上的淡色黃袍滿是植物的液體,已變得骯臟不堪,頭上的撞傷或紫或紅,臉上滿是水珠,也不知是汗還是眼淚。
就在這時,身后的方丈圓洞里有一人爬出,他一身破爛不堪,臉上滿是泥土,當(dāng)他全身出洞時,輕聲道:“終于爬出來啦!”這人便是先前落單的季浩,他向前沒走幾步就看見了在地上抽搐的葉鶯,他上前扶起葉鶯,但見葉鶯嘴唇微顫,臉色蒼白,雙目無神,他道:“姑娘,你這是怎么了?”葉鶯此刻哪里還能答他的話。他觀葉鶯這般模樣,想來定是有病在身,自語道:“這姑娘似是痛苦萬分,昨日我在山洞中學(xué)習(xí)石壁上武功時,恰好有一療傷篇,何不用來幫這姑娘解除痛苦。”說罷他便讓葉鶯盤腿而坐,他處身后,雙掌緩緩貼近葉鶯后背,運(yùn)起自身內(nèi)力輸送至葉鶯體內(nèi),可葉鶯一直未見好轉(zhuǎn),季浩內(nèi)功本不深厚,且有出無進(jìn),在他內(nèi)功即將耗盡時,他便因體力不支而倒了下去,而葉鶯失去他的支撐,也倒在了季浩的身上。
隔天一早,嘰嘰喳喳的鳥兒喚醒了整座大山,葉鶯也蘇醒過來,當(dāng)她睜開眼睛時,身體并未動,而是自語道:“我體內(nèi)怎會有一股外來真氣?”隨后她才感覺到自己半個身子都躺在一個軟軟我物體之上,她轉(zhuǎn)頭看去,突然加‘??!’的一聲如閃電般的坐了起來,看見季浩的葉鶯顯然被嚇了一跳,她余驚未定時就細(xì)細(xì)的觀察季浩,道:“這個人顯然是內(nèi)力消耗過度以致臉色蒼白?!彪S后又用手拉開季浩的眼睛觀察,只見他白眼上翻,顯然已經(jīng)命懸一線,葉鶯又道:“難道他昨夜給我輸送真氣,以致這般?他為什么要給我輸送真氣呢?為了救我?”隨后又用手探了探季浩的體溫,已經(jīng)開始變涼,又道:“他為了救我,不顧生死?好吧,我也救你一命?!闭f完她就用食指頂住季浩的百會穴,真氣從她體內(nèi)經(jīng)過食指源源不斷的流入季浩的體內(nèi),葉鶯感覺到自己的真氣進(jìn)入季浩體內(nèi)后只在上身游走,并未突破任督二脈,游遍全身,所以這樣即使活命,下半身也不如以往健全,葉鶯當(dāng)機(jī)立斷,點(diǎn)了季浩身上的幾個穴道,季浩在昏睡之中就放了一個長屁。這個屁臭的葉鶯是一手捏鼻一手繼續(xù)給季浩送真氣,等到她感覺到真氣已經(jīng)在季浩全身循環(huán)時才撤手。
時間流逝,已是烈日當(dāng)空,季浩終于從昏睡中醒來,他睜開眼就看見頭上的樹枝給他遮陰,而拿樹枝的就是葉鶯,看到季浩蘇醒后,葉鶯道:“你可算醒了,真沒想到你這么能睡?!奔竞七@是才爬起來,道:“謝謝姑娘,只是我不知什么時候感覺到體內(nèi)一股暖流循環(huán),弄的我可舒服了,于是放心酣睡,有勞姑娘為我遮陰,謝謝,謝謝?!闭f完后季浩突然想到昨夜這女子還像要死一般,而現(xiàn)在卻生龍活虎,當(dāng)真是奇事,問道:“姑娘,我昨晚見你好像很痛苦似的,怎么今天就..”葉鶯道:“多虧了你啊,要不是你救我,還不知道怎么樣呢?”季浩道:“可是我記得昨夜我給你輸送真氣后就感覺后繼無力,以致暈死過去,怎么現(xiàn)在卻感覺內(nèi)力充沛,而且在體內(nèi)循環(huán)不止,這感覺以前從未有過啊?!比~鶯道:“哦~打通任督二脈后就是這樣的。以后就習(xí)慣了?!?p> 季浩聽后一臉疑惑,又是喜悅,道:“我的任督二脈打通了?聽師傅說任督二脈打通后,內(nèi)功境界如上青天,可打通卻是一件難事,不是自身內(nèi)功突破便需要內(nèi)功深厚之高手從外相助。姑娘,你為我打通了任督二脈?。俊比~鶯微微一笑,道:“是啊,你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的輸送真氣給我,我?guī)湍愦蛲ㄈ味矫}又有何不可呢?”聽完后季浩俯首下拜,道:“多謝姑娘大恩,在下永難相報!”葉鶯道:“不用啦,你幫我我?guī)湍?,不就扯平了么?對了,你怎么是這般模樣,比我還要狼狽?”季浩道:“說來話長啊,原本我跟師姐一同押鏢到此,突然遇到有人劫鏢,師兄弟們都死了,我看見..”葉鶯打斷道:“押鏢,師姐?是不是送一把劍?”季浩道:“送什么我不知道,難道姑娘你見過我?guī)熃??她現(xiàn)在是死是活,身在何處?”葉鶯道:“這個你先別問,繼續(xù)說你的?!奔竞茡?dān)心楊若青生死,哪里還有心情講故事,問道:“你告訴我我?guī)熃闵碓诤翁幇。课液軗?dān)心她的。”葉鶯道:“你繼續(xù)說你經(jīng)歷了什么,不然我也不說??熘v。”季浩無法,只得將那日之后的事情告知葉鶯。
原來那天楊若青策馬離去后,季浩見師姐已經(jīng)脫線就想著盡快離開,在躲避弓兵時不小心掉落到一個山洞之中,那山洞有水有樹,樹上還有紅撲撲的果實(shí),他已泉水解渴,果實(shí)充饑,豈料他吃了那果實(shí)之后便覺得渾身燥熱,只身跳進(jìn)泉水之中亦不能解救,如似中毒一般,全身無法動彈,但腦子缺很清醒,于是便運(yùn)用內(nèi)功來回流竄,過了許久手腳才得以解脫,而至此他就感覺體內(nèi)內(nèi)力充沛,隨手打出一掌便帶有掌風(fēng),掌風(fēng)直擊巨石,巨石便砰地一聲四分五裂。如獲新生的季浩便想找到逃生之路,可他掉進(jìn)來的山洞四面絕壁,根本無處攀爬,自己腳下功夫又不好,根本跳不下去,隨后便向山洞內(nèi)部走去,走了不多時便看見一個洞廳,洞廳內(nèi)有水,陽光射進(jìn)來照到水面再反映回來照亮山洞,他在山洞內(nèi)看見山洞的石壁之上有圖有文,分三篇,一則內(nèi)功修煉法門,一則是外功掌法,這掌法名稱為烈焰掌,季浩根據(jù)圖文學(xué)習(xí),很快學(xué)的,然后又已文字說明之法修煉內(nèi)功,也不知何故,內(nèi)功始終徘徊在上半身,雖然功力勝過以往十倍,但始終無法流遍全身。內(nèi)外功皆已學(xué)會的季浩便繼續(xù)尋找出路,適時只見一個方丈大小的圓洞內(nèi)隱有亮光,于是就朝著圓洞爬去,豈料這圓洞長的嚇人,他不知時辰,沒想到一爬就是一天半夜的功夫,直到爬出洞后看見葉鶯。
季浩講完后已經(jīng)日落西山,葉鶯聽完季浩講述后道:“原來是這樣,你的命可真好?!奔竞频溃骸澳枪媚镏榔渲芯売??我為何能夠功力倍增我現(xiàn)在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比~鶯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人生嘛,不必事事都清楚,糊涂一點(diǎn)也沒什么不好。我雖然明白,但卻不可告訴你。好了,我?guī)闳ヒ娔愕膸熃?。我這一身衣服也夠臟了?!闭f完葉鶯便自顧自的走了,季浩也緊緊跟隨去尋找?guī)熃銞钊羟?。兩人走著走著,季浩見天空之上夕陽如血,紅透半邊天,云朵漂浮在上,血紅的太陽若隱若現(xiàn),不由得驚嘆:“好美啊?!比~鶯道:“夕陽無限好,只在近黃昏,如果一個人覺得自己事事順心,處處如意,那好運(yùn)也就到頭了。”季浩問道:“姑娘是否有所指呢?請明言?!比~鶯道:“夏蟲不可以語冰,能聽懂的人自然聽懂,聽不懂的人解釋了也沒用?!闭f完不停腳步的繼續(xù)向前走,季浩追上前問道:“跟姑娘相處半天,還不知道姑娘芳名,請問姑娘該怎么稱呼呢?”葉鶯停下腳步,看向季浩道:“我覺得你渾身上下都很像一個人,你就跟她一樣叫我鶯兒吧。”季浩道:“鶯兒,真好聽?!比~鶯道:“好聽吧..等等,有稀客到!”說完她便一躍而起,在天空踏步而走,中間根本無需像輕功那般借力。季浩奮力追趕,始終追不上,并且距離越來越遠(yuǎn)。
葉鶯直飛到半山腰,在一顆茂樹上落腳,俯瞰地面,只見一個身穿淡紅衣裳的女子正在上山,她不知道離她身后不遠(yuǎn)便有一個青袍男子跟隨,而葉鶯卻將這一切盡收眼底,那青袍男子躲躲藏藏,但始終緊跟那淡紅衣裳的女子。這時季浩也追到此處,他剛要說話葉鶯就用手捂住他的嘴巴,叫他不要出聲。隨后葉鶯輕聲道:“你不管其他,只管上山,看見有屋子那便是我的居所,我有事要辦?!奔竞苿傄粋€‘我’字出口,葉鶯又捂住他嘴巴道:“不用你幫忙,如果你還想見到你的師姐就聽我的?!奔竞坡犕旰笠粋€‘姑’字出口,又被葉鶯捂住嘴巴道:“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你趕緊走?!奔竞埔欢亲拥囊苫?,為什么葉鶯好像能知道他想說什么似的,但葉鶯不斷叫自己先走,加之她是幫助自己打通任督二脈的人,功夫又能差到哪里去?于是便施展輕功走了。
季浩走后,葉鶯折下一根樹干,突然面露狠色,將樹干朝著青袍男子甩去,樹干在手,可樹干上原本的葉子卻如飛刀一般飛向青袍男子,青袍男子見狀便立刻躲在一棵樹后,但未曾料到這樹葉飛的如此之快,一片樹葉劃過他的手臂,如刀一般割破他的衣裳,隨后直插在地。他道:“這小妮子果然不簡單。”而葉鶯在射出樹葉的那一刻便飛身下樹直奔淡紅衣裳的女子身旁,她一只手扶住女子便又飛身上天,而那淡紅衣裳的女子只道一聲“鶯兒”。青袍男子便不知道兩人到了何處。
莊園門前,季浩剛剛趕到,停在門前想要叫門的時候,葉鶯已然趕到,她落地后便向季浩道:“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嫂子,叫季鈺。”然后又在季鈺耳邊說了些什么季浩無法聽見。隨后季鈺問季浩道:“你叫什么名字?”季浩道:“在下季浩,幸會?!奔锯暤溃骸凹竞疲磕阈占荆愀改甘钦l?!奔竞普卮穑~鶯打斷道:“有什么話進(jìn)去再說,不然里面的人該餓死了?!闭f著便打開大門,而打開大門后就看見楊若青抱著琉璃劍準(zhǔn)備站在院內(nèi),季浩看見楊若青后興奮不已,正要上前寒暄,葉鶯一把拉住,對楊若青道:“我這樣對你,你卻這樣對我?”楊若青道:“鶯兒,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話未說完,葉鶯手一伸,琉璃劍就飛向她的手中,葉鶯道:“快去做飯給我吃!”季浩和季鈺都不知道為什么葉鶯突然發(fā)脾氣,兩人也不敢問。葉鶯將琉璃劍朝地上一插便走向屋內(nèi),而琉璃劍經(jīng)葉鶯這么一插便是一半劍身插入地下。季鈺身為葉鶯的嫂子,她的脾氣自是了解,也沒有上前詢問,而是對季浩道:“你的身世如何?!奔竞埔呀?jīng)感覺到葉鶯和這季鈺都古里古怪的,甚至這莊園也充斥著一股讓人壓抑的氣息,但見葉鶯沒有為難楊若青便回到季鈺道:“我從小跟師傅一起長大,至于我的父母,我也不記得了?!奔锯暤溃骸澳憬衲甓龤q,屁股左邊有一顆黑痣是不是。”季浩一臉驚訝,道:“你怎么知道的?”季鈺道:“我怎么知道的,因?yàn)槲覀兪且荒竿挠H姐弟,總算那人還有半點(diǎn)良心,沒有給你改姓?!奔竞频溃骸澳阍趺慈绱丝隙ㄎ沂悄愕艿??”季鈺道:“鶯兒跟我說,你留著跟我一樣的血。怎么,你不相信?”季浩一臉迷惑,不知所措,季鈺又從懷里拿出一塊玉佩,玉佩上刻著一條蛇,季鈺道:“你應(yīng)該也有一塊同樣的玉佩,不過上面刻著的是一匹馬。”季浩的手緩緩伸向懷中,從懷中拿出一塊玉佩,果如季鈺所說。季浩眼里的淚水奪眶而出,撲向季鈺懷里,一邊痛哭一邊喊著“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