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事嗎？”程琛又問。
“啊，程老師，是你，沒事沒事。”陸雪晴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要不要幫你叫朋友出來？”
“不用啦，就是光太刺眼了一下沒適應(yīng)。沒事的，你快走吧?！?p> “去洗手間嗎？我和你一起?！?p> 陸雪晴抬頭看程琛一臉真誠，也不好拒絕。
“好，謝謝程老師了?！?p> “不用謝，不用叫我老師，叫我?guī)煾绨?。?p> “好，謝謝師哥。”
好吧，謝謝是拿不掉了。
程琛邊往洗手間走邊打量旁邊的女生，身上有些酒氣，動作極度不平衡，暈暈的，臉龐紅紅的，應(yīng)該是喝酒了，又聯(lián)想到下午閃過的那一幕，似乎有了點答案。
“心情不好嗎？”忍不住問出口。
“沒有?！毕乱庾R地反駁。
一路沉默。
“進去吧?！背惕√嵝?。
陸雪晴抬頭，已經(jīng)到洗手間門口了。如果不是程琛提醒，自己怕是已經(jīng)走進男廁所了還不自知。
“謝謝程……師哥。
程琛擺擺手示意她快進去。
陸雪晴搖搖晃晃從女廁出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程琛還站在門口，有些奇怪地看著他，問道：“你在等人嗎？”
“嗯，等你。走吧?！辈坏汝懷┣绶磻?yīng)，胳膊便搭上陸雪晴的肩膀，輕輕扶住她微晃的身體。
陸雪晴被他半擁著往回走。走到306門口，程琛停了下來，推門，把她送了進去。
林然看到門被打開，一道刺眼的光照進來，程琛擁著陸雪晴把她送了進來，不等林然反應(yīng)，程琛已經(jīng)退出房間離開了。只剩陸雪晴一臉懵逼地站在原地。
一看陸雪晴明顯一副喝大了的表情，林然知道她估計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便不再開口問，默默喝了一口啤酒。
等三個人意識到喝的有點多的時候，已經(jīng)都徹底喝大了。
陸雪晴坐在高腳椅上邊唱邊哭，余珂窩在角落里睡覺，林然只覺得眼前一切都有重影了，想打電話也摸不著手機，下意識又拿過酒杯壓了一口酒。
林然能感覺到身邊手機震動，震了好久，停了一下，又開始震動。但是林然到處摸卻怎么也摸不到手機在哪。漸漸地感覺眼皮特別沉，支撐不住也窩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迷迷糊糊之中好像夢見了自己和周豐生一起帶著霖霖去海邊玩，霖霖個子小小的，穿著紅色的帽t，襯的小臉格外白，是啊，霖霖是個特別白凈的男孩子，人人見了都會夸他白。
耳邊好像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林然聽不清是誰的聲音。忽然又轉(zhuǎn)了視角，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周豐生和馬秋香在手扶梯上，一上一下錯開站著，碰到熟人，他們就自覺分開，好像誰也不認(rèn)識誰。
林然知道自己在做夢，想努力醒過來，卻又無能為力。
又是風(fēng)和日麗的天氣，前面是陸北辰抱著霖霖，林然跟在后面，擠在人流中看元宵燈會。霖霖趴在陸北辰的肩頭一個勁喊：“媽媽快看，那邊有只大魚！”“舅舅快看，大魚身上有顆星星！”
霖霖啊，好久不見，媽媽好想你。林然沉浸在夢里不想醒過來，起碼可以再看看那張小臉，起碼可以再摸摸他。這個世界里只能靠回憶記著霖霖的臉，不知道能記多久，趁著做夢，把霖霖的臉再一次深深刻進自己腦海里。
“然然……”
林然聽到耳邊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意識也漸漸恢復(fù)，一睜開眼正對上陸北辰那琥珀色眼眸，一瞬間失神。
“我……”林然聽到自己聲音沙啞得厲害。
“先喝點水?！倍酥偷阶爝呂菇o林然。
咕咚咕咚喝了兩大口，終于感覺緩過勁來了。
“我這是？”林然看到已經(jīng)在自己房間，低頭，身上穿著睡衣。
“要不是我挨個包間找，你們這會還不知道被賣去哪里了?！标懕背綗o語地說。
“啊？我記得我想給你打電話來著，但是一直摸不到手機。我好像也沒喝多少?！?p> “你就一瓶倒的酒量還需要我再告訴你嗎？”陸北辰伸手拽了拽了被角。
“雪晴和小珂呢？”
“她們比你酒量好，回來的時候酒就醒的差不多了，已經(jīng)回去睡覺去了?！?p> “真不夠意思?！绷秩蝗滩蛔∵粕?。
“你夠意思，她們倆一個失戀，一個吵架，你又是為了什么喝酒？嗯？”
林然知道，陸大佬一“嗯？”就意味著生氣了。
“我純粹是為了陪她倆?！闭f著抬手按了按太陽穴。
“頭疼？”
“沒有，就是感覺頭脹得很，臉發(fā)熱?！?p> 陸北辰看著依然酒精上頭的林然，又好氣又好笑。喝多了酒一聲不吭就往人懷里鉆，鉆進來抱著就不撒手，還不停地拱啊拱，要不是林南在后面，陸北辰真想把她就地法辦了。
不過醒過來的人兒似乎完全不記得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
“現(xiàn)在幾點了？”
陸北辰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十二點半。”
“夜里？”
“不然呢？”
“可是我感覺過了好久啊，做了好多夢?！?p> 陸北辰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他看到了，剛才林然在夢里流淚了，應(yīng)該不是什么開心的夢，才會大半夜把她生生叫醒。
“要不要去洗個澡？”
“嗯?！绷秩蛔е路劻寺?，似乎還有點酒味，“那個，我的衣服？”林然耳尖也紅透了。
“余珂和雪晴幫你換的。把這碗醒酒湯喝了?！?p> “我已經(jīng)醒了，還要喝嗎？”
陸北辰?jīng)]說話，又用眼睛點了點手里的碗。
“好吧，我自己來就行。”
“乖，張嘴，啊—”
林然乖乖張開嘴，好像回到了前世，林然生病時陸北辰哄她喝藥的時光。林然眨了眨眼，壓住心頭泛起的難過。
一勺一勺，一個吹，一個喝，直到把碗里的湯全部喝干凈。
陸北辰放下勺子對林然說：“既然醒了就洗洗再睡吧。應(yīng)該不會再做亂七八糟的夢了。”然后端著碗起身。
“你要回去了嗎？”林然下意識問。
“你哥在余珂那。你想留下我也不是不行?！标懕背焦雌鹱旖?，笑著說，“先給我個名分吧?！?p> “沒有沒有，不用不用，你快走?！闭f著推著陸北辰往外走。
“嘖，你這個女人，還真不是一般的無情?！标懕背礁杏X腰上有只軟軟的手繞在那里，甚是舒服。
“我喝多了，說話不過腦子。你快回去休息吧。”
關(guān)門！duang！
林然靠在門后長出一口大氣。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別扭什么，但總感覺在一起不在一起都怪怪的。一方面覺得之前是顧琳的原因讓陸北辰?jīng)]有機會接觸別的女生，怕他反悔；一方面又有點抹不開之前被拒絕的面子。想也是無解，于是摸著自己還有點熱的臉走進洗手間。正對著自己的就是鏡子里自己那張紅彤彤的臉，用紅彤彤真的不夸張。林然每次喝酒都會被自己泛紅的臉頰嚇得不輕，所以，從來不在酒后照鏡子。
趕緊撩起水拍了拍臉，水汽漸漸上來，林然泡在浴缸里又開始迷糊。
“然然？”剛要睡著，外面?zhèn)鱽黻懕背降穆曇簟?p> “?。俊币粋€激靈從水里撲棱起來。
“洗完了嗎？”
“洗完了洗完了，馬上出來。有事嗎北辰哥？”
“沒事，就是聽你浴室水聲好久了，怕你又睡著?！?p> 陸北辰?jīng)]走？林然顧不上反應(yīng)立馬從浴缸里站起來，扯過架子上的浴巾圍在身上，睡衣上還有點酒味，不打算穿了，直接去衣櫥再找件新的。
圍著浴巾打開浴室門正對上那雙琥珀色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