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州虛實學(xué)院地下商城。
老地方，自然是秦雪煮茶，她本是此間主人。
在門外，秦清已聞到茶香。
推開門，并無人。
茶幾上，有張字條。
“好哥哥，祝你心想事成！”
字跡娟秀輕柔，不用想也知道出自秦雪之手。秦清忍不住笑道：“借你吉言，心想事成?！彼弥謼l，準(zhǔn)備丟進(jìn)煮茶的炭爐，心中微動，一個念頭閃過，將字條收好放入口袋內(nèi)。
剛倒上一杯茶，門外響起敲門聲。
秦清推開門，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站在門外。
“若水學(xué)姐，請！”
“秦雪對你真不錯，茶都已幫你煮好了?！?p> 秦清完全沒想到趙若水的第一句話會如此說，忙掩飾說：“借花獻(xiàn)佛而已。”
趙若水倒了杯茶，走到他面前，眸子瞧著他，眼波如水，柔聲說：“我也借花獻(xiàn)佛一次。”
“好。”秦清接過，飲了一小口。
趙若水轉(zhuǎn)身，低聲問：“你找我，是為王家的事？”
“你怎知道？”話剛出口，他已知要遭。
“你果然是為了她……”她的聲音有種說不出的輕柔，帶著淡淡的憂傷。
秦清把心一橫，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
趙若水螓首微抬，用疑惑的目光瞧著他。
“你們都是我的朋友，永遠(yuǎn)都是，對我的朋友，我力所能及。我希望見到你們更多的是快樂，而不是憂愁。朋友的麻煩也是我的麻煩。若能幫忙，又為何不呢？”
“我還是你的朋友？”
“當(dāng)然。”秦清回答得很快很堅決。
“那為何未請我去尼亞州呢？”趙若水的目光依舊溫柔，聲音依舊輕，但聽在他耳中，卻若雷鳴。
秦清沒有回避她的目光，沉聲說：“王小嬌也沒去。還有其他的一些人。有時，有些事，人多并不一定是好事?！?p> “奶奶要見你。這是她答應(yīng)你的條件。”
“我作為晚輩，去見她是應(yīng)該的。什么時候？”
“現(xiàn)在?！?p> “走！”
趙族，小苑門口。
趙若水忽然停住腳步，低聲說：“那句話，你會錯意了。”
說完，她走進(jìn)小苑。
秦清此刻無暇細(xì)想，他決心好好試探趙族這位老人家的虛實。
小苑沒有旁人，只有鳥鳴。
客廳窗明幾凈。陽光從窗戶斜穿而過，照射在老人家腳邊的木地板上。
她坐著，坐姿比大多數(shù)人都端正，趙若水站在她身旁。她們的目光都盯著他。
秦清進(jìn)屋行禮，“秦清拜見奶奶。”
“好，好?？熳 崩先说难劾镄σ飧?。
趙若水眼角濕潤。
“喝茶。若水丫頭說你喜歡喝茶，她特地為你準(zhǔn)備的。”
秦清飲了一小口，稱贊說：“茶道已入門了?！?p> “呵呵，喜歡就好。許久未見，一個人在虛實世界修煉可安好？”
“多謝奶奶關(guān)心，總算沒有落下進(jìn)度，混個畢業(yè)應(yīng)該不成問題?！?p> “可不能如此想，任何時候，都要做到最好，這非常重要。”
“奶奶，你平日里說我也就是了，秦清他自有計劃。”趙若水在旁辯駁。
“好。不說。今日請你前來，是向你表示感謝。在后面虛實學(xué)院修煉中遇到任何困難，皆可來找我，或者找若水丫頭，趙族必定竭盡所能?！?p> “謝奶奶好意。秦清記下了。”
“好。至于王族的事，趙族可保證后續(xù)供應(yīng)，不過價格要提升兩層，那些錢是為了讓采礦工人有更好的環(huán)境，趙族絕不占用。”
秦清誠懇地道：“奶奶的苦心王族想必會明白。如此兩家后續(xù)的合作必定一片坦途?！?p> 老人頷首，“事實上，請你來，還有另外一件事想拜托你。”
“奶奶請說。”
“若有機(jī)會，希望你多多照顧若水，無論是在虛實學(xué)院也或?qū)碓诘厍蛞酝獾钠渌胤健！?p> “奶奶！”趙若水臉已若朝霞。
“不許打斷我的話?！?p> 秦清心念電轉(zhuǎn)，無法猜透老人的意思，試探性地問：“奶奶您的意思是？”
老人正色道：“今日此處沒有外人。奶奶知你是孤兒，若你不嫌棄，可將我當(dāng)做你奶奶。有我在一日，趙家就是你的后盾。我意已決，未來的趙族當(dāng)家人將傳給若水丫頭?！?p> 趙若水一臉驚色。
“但，她是一個丫頭，未來沒有可靠有實力的朋友，又怎能壓得住？你們的緣分不淺。遺跡已是最好的證明。我有感應(yīng)，未來趙族必在若水丫頭手中中興。”
秦清默默地聽著，未發(fā)一言。
“而你，也絕非池中物。不奢求你們一定要結(jié)成連理，但做永遠(yuǎn)的好朋友，此事應(yīng)該不難。這是我的一樁心事，也是我的遺愿。”
“奶奶……”趙若水早已淚流滿面。
秦清大驚，“您的身體……”
老人笑著點頭，“最多三年，但，我一定會堅持到你們走出虛實學(xué)院。三年，足夠為若水丫頭搭好趙家未來的架子。”
秦清愕然。此時他不知該說些什么，隨心說：“若水始終都是我的朋友。正因此，才有先前的事。以后，即使奶奶不說，我也會如此做?！?p> “好。我這雙眼睛總算沒看錯人。若水丫頭，送送。人老了，總想躺著。”老人已閉目躺在軟椅上。”
“等一等。”秦清將早已想好的問題說了出來。
“奶奶，您知道陰影嗎？”
老人的雙眼猛地睜開，“陰影？你知道陰影？”
“最近知道一些，但并不是非常詳細(xì)?！?p> “好。該來的終究會來。若水，切斷這里的所有通訊源。”
“嗯。”
片刻后。
老人躺著道：“陰影是絕密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而且也是旁聽而來，是否對你有用，不得而知，但用作參考，也許有用?！?p> 傳聞，它們是外星生物，像幽靈，似鬼魅，唯一的弱點是怕強(qiáng)光。陰影出現(xiàn)的消息不到半日，便被聯(lián)邦封鎖。相關(guān)的人，信息，影像，視頻皆被人清理。到后來，知道此事者寥寥，也就不了了之，再沒人談?wù)摯耸隆?p> 當(dāng)年我還小有些事并不明白?，F(xiàn)在想來我大致可以推測，是聯(lián)邦有意掩蓋了真相，某些有特殊身份的人一定是知道信息的。
有些見聞?wù)咭仓獣?，但他們生存到今的人太少，即便有也不會說。說了也沒人信。
老人一口氣說到此處，忙示意若水端茶。她略作休息，繼續(xù)說：“傳聞有三個地方是當(dāng)年陰影降落之處。而其中之一，就在中州附近，以前的名字叫做鳳陽，現(xiàn)在叫做鳳陽森林保護(hù)區(qū)?！?p> “鳳陽森林保護(hù)區(qū)？“秦清通過那地方，若坐飛車，不到兩小時。只是現(xiàn)在那里是保護(hù)區(qū)，沒有特殊身份，自然是無法進(jìn)入。
“其它兩地，不得而知。我知道的信息就這些。”
“謝謝奶奶。我這就去辦事，年前處理好，年后就可好好修煉?！?p> “說得是，你們?nèi)グ?。?p> 趙若水將秦清送到傳送點。
“就到這兒吧?！鼻厍逭f。
他突然轉(zhuǎn)身走過去，作出擁抱姿勢，在趙若水耳邊道：“年后別急著升到滿級，多修煉感知，詳細(xì)情況我會再找你詳談?！?p> 趙若水愣在原處，輕輕地“嗯”了一聲，直到秦清消失在傳送門內(nèi)良久，她才回過神，心道：“難道他與她們?nèi)ツ醽喼荩f的就是此事？”
中午時分，秦清在秦雪的幫助下，在她的房間見到了王小嬌。
不到一分鐘，王小嬌匆匆離開。
秦雪忍不住好奇，問：“你們到底在做什么？”
“你不知道最好，知道得越多越危險。拜拜！”
十二月三十日。
一年一次的“攀越巔峰”虛實戰(zhàn)場正式開始。
與第一年一樣，每個人依舊是攀登那座“馬拉山”，只是難度相應(yīng)提升，有些人的最終成績甚至比上一年更低。
一群熟人早已在門口等候。
燕南飛快步上前，摟著羅漢問：“胖子，今年計劃到多少層？”
“必須到十一層。”
“十一層，還必須，誰規(guī)定的？”
“是我?！?p> 燕南飛瞧清說話的人，立刻陪笑道：“好，我陪胖子一起！”
阿信淡淡地說了句：“若你做到，我請你喝酒?！?p> “那酒我喝定了。某個人可喝不成。”燕南飛說時，面帶幸災(zāi)樂禍的笑意，瞧著走來的秦清。
“那不正好，你可以多喝一點。”秦清走到入口旁說道。
燕南飛哈哈大笑，甚是得意。
“看你笑得開心，那咱們立刻登山，希望你笑到最后！”秦清說時，正要跨過入口。忽聽有人道：“咦，是那個懦夫，竟然也敢來登山，真好笑?！?p> 秦清不用轉(zhuǎn)身，已知道來的是誰。
燕南飛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怒道：“說誰呢？”
錢多多笑道：“你管我說誰。怎么。難道你要對號入座？”
“你……”
“我們走。”秦清對著燕南飛道。
“各位請讓讓，聯(lián)邦排行第一的郝大師兄來了，別堵在門口?！?p> 秦清低聲道：“大家站到一邊?！?p> 錢多多與郝刁民一行人走進(jìn)入口。
“懦夫，多謝了。哈哈……”錢多多在大笑聲中與一群人嬉笑離去。
附近的人用異樣的目光掃過秦清等人，都快速跑開。
“媽的，真囂張?！?p> 秦清笑道：“世界上有許多地皮流氓，幾千年了不也一直囂張，難道你要去與他們較勁？”
燕南飛哈哈一笑：“說得也是。認(rèn)真就輸了。走，登山?！?p> “但是呢，若有機(jī)會遇到那種人，一定要狠狠地教訓(xùn)，最好令對方終身難忘。”
“哈哈，我懂了！”羅漢在旁大笑。
一行人剛通過入口，忽有一道身影快速掠到秦清身旁，隔著白紗巾說：“秦清，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