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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偽丈夫

第005章 夢里自知身是客

大明偽丈夫 蕭小山 2251 2019-06-17 13:47:49

  “我什么我?小子說錯了不成?”

  溪邊,王寬肆意發(fā)泄著自己心中的不快。

  都說酒壯慫人膽,幾杯水酒下肚后,便將怒火全撒在了兩位無辜的老人身上。

  “科舉取士?說得好聽,每一科取中的人里,又有幾個是有真才實學(xué)的?開科考了近百年,內(nèi)容全出于《五經(jīng)四書》,還有幾道文題是以往不曾考過的?”

  “……士人一心只求功名,已為名利蒙蔽雙眼,翻來覆去讀那幾本破經(jīng)卷,到頭來,取中的不過是群書呆子罷了!聰明的人,卻早都學(xué)會了渾水摸魚,考前多背幾篇程文,運氣來了,押中考題,混個功名又有何難?”

  王寬學(xué)的本就是歷史專業(yè),對于大明朝的科舉制度,自是熟悉無比,種種弊端也是信手沾來,盡管有些夸大其詞,卻也相去不遠。

  可有些東西,存在是一回事,拿到臺面上來說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眼見他越說越離譜,老者終究是聽不下去了,出聲喝道:“放肆!誰給你的膽子,妄議國朝政事?”

  王寬自覺理直氣壯,根本不懼于對方此刻所散發(fā)出來的威嚴,兩手朝天一拱道:“太祖高皇帝!”

  “……”

  老者被他這話噎了個半死,太祖朱元璋確曾定下過這樣的規(guī)矩:天下軍民,皆可上書言事……

  盡管王寬攻勢甚猛,可眼前這老人也非凡俗之輩。

  經(jīng)過最初的憤怒,心境已然逐漸趨于平靜,反唇相譏道:“老夫宦海沉浮多年,似你這般年少輕狂者,所見不知凡幾,多是不學(xué)無術(shù)之輩!明知自身才學(xué)不足,卻不一心向?qū)W,反要說是科舉存有諸多流弊……朝廷開科取士,自有其法度,輪不到你一小小生童橫加指摘?!?p>  “呵,朝廷的法度,便是不讓人說真話么?”王寬冷笑以對。

  “好好好,你既是自詡才高八斗,埋怨取士不公,老夫今日便要當(dāng)面考校一番,試試你的斤兩,你以為若何?”

  “這個……”

  王寬開始怯場了。雖說他是歷史學(xué)本科畢業(yè),有些古文功底,可拿到這大明朝來,按著古人的標準來考四書五經(jīng)、時文八股,顯然有些不夠看了。

  大明朝的秀才,還真不是那么容易考上的,尤其是江南的秀才。

  這也正是他不愿繼續(xù)科舉的最主要原因。

  和古人比科舉,那不成心找虐么!

  說起來,他不過是犯了大多數(shù)人的通病而已,挑起刺來比誰都厲害,實際水平卻不見得有多高,用句俗語來說,就是只見過豬跑,沒吃過豬肉……

  “哼,不學(xué)無術(shù)!”老者冷笑連連。

  ‘不學(xué)無術(shù)’這個詞,根本套用不到王寬身上,老者明顯是在拿話激他,他才不會傻乎乎的上套。

  他知道自身短板在哪里,自是不會輕易應(yīng)下這種考核要求。

  身處大明王朝,說到考校,那多半是會以四書五經(jīng)為內(nèi)容來出題的,他一個現(xiàn)代人,可不愿在古人面前自取其辱。

  略一沉吟,果斷拒絕道:“不必了。小子是否不學(xué)無術(shù),用不著您來評議,也無須向世人證明。話不投機半句多,你我在此多說無益,就此別過!”

  王寬說罷,轉(zhuǎn)身就走,倒有幾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兩位老人望著他的背影,相顧無言。他們活了這么大歲數(shù),堪稱閱人無數(shù),卻從未見過如此叫人琢磨不透的少年……

  按照常理來說,任何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都不會在這個時候拒絕考校。

  就這么一走了之,豈非落人口實?他連顏面都不顧了么?

  徒然間,垂釣老者沉聲一嘆:“老了老了,這雙老眼也昏花了,看人都看不準咯!”話音落下,轉(zhuǎn)身正欲離去,孰料步子還未跨出,身后卻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夢里自知身是客,不如歸去兮!式微,式微!胡不歸?”

  “我欲乘風(fēng)歸去,又恐巴山夜雨。嘔吐、嘔吐,驚起一灘鷗鷺……”

  “這……”老家仆傻眼兒了,看著王寬背影說道:“方才見他也沒喝多少呀?!彼臐撆_詞是,這酒量也太差了吧,這就發(fā)起了酒瘋?

  老先生見此,亦是搖頭失笑:“果真是不學(xué)無術(shù)!”

  遠去的王寬,似是能聽到他們的評議般,張口又是吟誦道:“綠蓑煙雨溪邊客,白發(fā)文章閣下臣。生在太平天子世,一雙空手掌絲綸。”

  聽得后面這首完整的七絕,老者不禁感到愕然。

  他本以為,這王寬根本就不懂詩詞,所以才胡亂引用前人舊作,瞎編亂湊,當(dāng)打油詩來娛樂解悶。

  誰知人家畫風(fēng)一轉(zhuǎn),愣是吟出了首新詩來,細細一品,竟還別有深意。

  綠蓑煙雨溪邊客,說得可不就是他這垂釣老翁?而那白發(fā)文章閣下臣……嘶,難道說,此子早已知曉他的身份?

  ……

  王寬當(dāng)然猜不出對方身份?;蛘咭部梢哉f,是沒能準確猜到這人是誰,但那并不代表他判斷不出基本情況。

  首先,通過氣場分析,老者必然是個做過官的,而且官職還不小,至少是個部院高官,或封疆大吏。

  但在進一步的判斷中,他更偏向于前者。

  因為對方在和自己交流時,雖用的是家鄉(xiāng)方言,可那話音里邊,總會不時透出幾分京城官腔……江南自古繁盛,來自京城的客商本就不少,京腔倒也不算罕見。

  這足以說明,老者居于京師多年,必是個京官無疑。當(dāng)然,也不排除他被短期外調(diào)的可能性。

  正是基于此判斷,王寬才會說他是‘白發(fā)文章閣下臣’。

  閣下閣下,具體指的是內(nèi)閣還是內(nèi)閣往下的部院,就由你本人自己來對號入座吧。

  詩詞這東西,用詞遣句方面,本就模棱兩可。恐怕除了原作者外,其他人都難以全然理解其所要表達的東西。

  至于最后那句‘一雙空手掌絲綸’,盜用的就更是絕妙了。

  所謂‘王言如絲,其出如綸’,老先生聽了這句,既可以認為王寬是在用典,也可以理解為對方在嘲笑自己,如今只能賦閑在家垂釣,真可謂一語雙關(guān)。

  總之,王寬雖然不敢當(dāng)面接受考校,卻也從另一方面找回了場子。

  然而,裝13是要付出代價的。

  原本還有人送錢給自己坐船回去,這下可好,只能靠著兩條腿慢慢走回去了。

  眼見天色漸晚,他趕緊加快了步伐,不多時,已然來到村口,老遠就瞧見一座高聳矗立的三重牌坊??上焐?,看不清那上邊寫了什么。

  不過看那規(guī)模,也不像是什么貞潔牌坊,想來應(yīng)是為舉人、進士所立的登科坊一類東西了,那老人果然很有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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