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兩姐妹也聞聲尋來,卻都被起起伏伏的人群阻擋,此地,她們又不好放出各種毒物,剛剛才提交了推薦信,要是有什么閃失,恐怕再多的推薦信也沒法保她們留下。
紛紛怒目圓睜的瞪開那些人,同白玉念之一起,把花新狐慢慢扶起,只要有人靠近,她們就會拳打腳踢,乃至讓身后的幾名侍從都來護陣阻隔人群。
太子歐陽冥軒亦是難得揮手,下令身后侍衛(wèi)一同幫忙。
場面頓時聒噪不堪。
仙逸山的幾名白衣弟子紛紛過來處理糾紛,這好不容易到了新弟子擇選的日子,怎么就有人這么不知趣,還想不想在仙逸山學藝了!
突然,天空中劃飛過幾道彩色的光芒,有紅有綠,更有清冷矜貴的白。
那幾名仙逸山弟子仰脖,激動的大喊:“太好了,尊上回來了!”
原本起哄的人們,不約而同的抬眼,就看到那幾道劍光在空中繞了幾圈,嗖的一下,靜停在了他們半空。
而詭異的是,他們腳下的長劍兀自脫離,在這仙逸山廣場大繞了幾圈,驟然,鴉雀無聲,幾把拖著彩虹般光芒的長劍才自動回來,準確無誤的刺進了來人背后的劍鞘之中。
長劍歸位,那幾名仙逸山弟子驚喜的抱劍,單膝下跪,高呼:“尊上,您終于回來了!”
尊上?
眾人微微一怔,這才驚喜的紛紛跪地膜拜,山呼:“尊上!”
包括歐陽冥軒,還有那位冷冰冰的黑袍少年,皆是誠心跪拜。
獨有花新狐依舊捂著心口的疼痛,蹙眉間,不可思議的對上那位踏著清風,緩緩從天而降的玄衣紫發(fā)男子。
琴竹心面色沉靜,從天的那一端徐徐而來,風過花舞,衣襟飄飄,賽過日月之光。
溫暖的晨光灑滿他全身,素白的袍子繡著翠綠色的竹紋,郁郁蔥蔥,美輪美奐。肩上幾瓣白梨花瓣點綴其中。
他走過的白玉磚瞬間充滿陣陣仙氣,步步生蓮。
花新狐無端有些驚恐起來,慌亂思索間退了幾步,來人會不會是來殺她的?
她可沒有忘記那夜樹林里,這個紫發(fā)男子看到她項鏈時,渾身散發(fā)出來的冷冽氣息,是那樣的震驚與微怒。
萬籟俱寂,此刻,好像不是在仙逸山,不是在擇選新弟子,只有如畫如仙的尊者,踏墨從畫中來。
琴竹心走過之處,眾人不約而同的讓出一條道,心頭狂跳。
近了,近了,感覺到陌生又好聞的竹香,花新狐抬眼,對上來人。
“你……”想干什么?
花新狐斷斷續(xù)續(xù)的話語還未完全說出口,就被琴竹心溫柔的扣住了手腕。
雖然動作溫柔如水,可花新狐知道,這個紫發(fā)的尊上已經(jīng)生氣了!他扣在手腕的力道明顯的用力,只是旁人看不出來。
頓時,一股熱流從手腕一直流竄全身,乃至四肢百骸,越來越強烈。
猛然間,花新狐覺得之前的冷暖痛楚莫名消減了不少,這才驚覺,原來這個紫發(fā)男人是在為她治愈痛楚。
“你中毒了!”
簡單的幾個字,聲音沉穩(wěn)而動聽,好似對花新狐的一種莫大賞賜。
“中毒?”
花新狐叫道,不會真是那兩姐妹想害自己吧?那天說什么酒樓的招牌糕點,分明就是假人假意的再次害她嘛!
朝花夕拾兩姐妹被她埋怨的眼神驚的一震,連忙像撥浪鼓般搖著頭。
她們雖然平時傲慢囂張,可沒做過的事,她們是怎么也不會承認的。
琴竹心淡淡看了花新狐一眼,不知心中所想,倏地優(yōu)雅的收起手心靈力,不作停留的放開她的腕,又不溫不火的吐了幾個字,“怎么還是過來了?”
如泉水叮咚的聲音,絲絲撩人心弦。
“因為要來拜師??!難道尊上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大日子么?”
花新狐一副嘟唇不爽的模樣?,F(xiàn)在她才不會被美/色/迷惑住呢!
沒錯,本來這紫發(fā)男人奪了她的項鏈,她能不窩火才怪,除非他立刻還自己的項鏈,或是干脆直接收自己為徒好了。
花新狐大言不慚的話語,頓時引來眾人壓抑的唏噓。
金烏鴉也剛好在仙逸山弟子之中,與其他人一起負責這次新弟子擇選的接待事宜。
“原來是你??!丑八怪就是丑八怪,居然在尊上面前如此大言不慚,想進咱仙逸山,一定是想瘋了吧!”
他話里的意思,就是花新狐故意說那些話,想引起尊上的注意。
眾人不由對她的誤解更深。
花新狐抿唇看了金烏鴉一眼,沒有理他。
轉(zhuǎn)眸,正要向琴竹心討要琉璃項鏈時,卻見琴竹心蹁躚的轉(zhuǎn)身,仙風道骨的身影背對著眾人,聽不出聲音的溫熱:“大家都快起,無需如此,現(xiàn)在你們還不全是仙逸山弟子,等你們通過考核,見本尊的機會更多?!?p> 聞言,眾人稱是,皆起身。
朝花夕拾兩姐妹抓著花新狐,低聲興奮的追問:“小狐,怎么你真認識尊上???他一過來就獨對你相視,還為你醫(yī)治,看你們聊著應該是以前就認識的吧?”
什么跟什么啊,她哪里真認識那個尊上啊,只不過是見了一面而已,不過上次好像也是這個紫發(fā)的尊上救了她一命??!
這樣想來,其實那尊上也不全是那么討厭了!
花新狐搖頭,心中依舊掛念著她的項鏈,低語著:“其實也不全是的,上次不是跟你們提起過,我被一個紫發(fā)男子救了么!就是他??!”
她的話剛說完,朝花夕拾兩姐妹的嘴巴跟眼睛睜得大大的,然后又用手驀地捂了起來。
天啊,聽那幾位仙逸山弟子聲稱,尊上才回來么?怎么好似哪里有出路?
她們兩姐妹怎么好死不死的翩身把那天中毒的花新狐往那片樹林里丟了呢,不過,也是因為她們的這一惡舉,才使花新狐與那尊上的相識相遇吧!
早知道那丫頭會這么幸運,尊上會從那里經(jīng)過,她們姐妹倆就該一早埋伏在那片樹林里,就可比花新狐先一步見到容顏俊美的尊上了。說不定往后還可以做尊上的弟子呢。
白玉念之因為就在他們附近,亦是聽到了她的話,眉宇微蹙,驚疑聰靈的目光,不由對上琴竹心高大如山的仙資背影。
更難得的是,琴竹心本是修仙之尊,把花新狐的輕聲細語,聽了個真切。不由皺了皺幾百年來很少動過幾次的劍眉,卻也只是一瞬,又在別人看不到的那刻倏地舒展開來,對一旁的仙逸山弟子抬手一揮。
好聽的聲音輕啟:“清風,不要誤了吉時,新一輪的弟子擇選快些開始吧?!?p> 說完,琴竹心又是揮了揮手,背后的流蘇長劍立刻出鞘,準確無誤的停落在他面前,在他御劍離去時,花新狐很肯定他用余光睨了自己一眼。
不是云淡風輕的目光,而是一種壓迫性極強的警告!
警告?
她就知道,這個紫發(fā)的尊上不會還她的琉璃項鏈。她就奇怪了,不就是一條項鏈嘛,怎么一個個見了它,好似老鼠見了大米似的,瞳孔里流閃著她怎么也看不懂的怪異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