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鐘這幾日正為古門的事忙的焦頭爛額,他一人的力量實在微不足道,他也正苦于怎么游說各門各派共同抗古。他雖年少成名,但論名望還是遠遠不及上官徵等前輩。
“之禮,各大門派作何回應(yīng)?”黃鐘道。
“碧海莊與唐門素?zé)o來往,故秦陌并未去唐門;春谷堂馬堂主病重,無暇顧此;天龍幫言掌門似乎對莊主昔日替樂羽講話,頗有微詞,故并未表態(tài)?!眹乐Y道。
“華山呢?”黃鐘道。
“卓掌門表示與上官堡共進退。”嚴之禮道。
“那上官前輩可回到了上官堡?”黃鐘道。
“秦陌說他在春谷堂停留幾日,便再次趕往上官堡?!眹乐Y道。
“時態(tài)緊急,你親自去一趟!”黃鐘道。
“是,屬下這就準(zhǔn)備,馬上出發(fā)。”嚴之禮道。
“素問上官前輩好扇,你可去挑選幾把精美的扇子一并帶去?!秉S鐘道。
嚴之禮點點頭,“屬下告退。”
......
樂羽雖不忍離別,可聯(lián)合之事刻不容緩。
“羽兒,才奔波至此,又要上路,真是辛苦你了!”上官徵特來送行。
“上官伯伯言重了,樂羽定當(dāng)不辱使命!”
“此番前去,你一定要小心?!鄙瞎冁痰馈?p> “嗯,你放心,我很快就會回來?!?p> 樂羽俯在上官嫣的耳邊,輕輕道:“我還沒走,就已經(jīng)開始想你了?!?p> 上官嫣臉一紅,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樂羽上了馬,又回頭望了望上官嫣。
上官嫣點了點頭,朝他揮手...
一匹棗紅駿馬從上官堡疾出,這馬長鬃飛揚,四蹄翻騰,是上好的良駒!
只是這次馬背上的不再是上官言,而是樂羽。
上官嫣將自己的好馬給了樂羽,希望也能帶給他好運。
“駕!駕!”
“馬兒,跑起來吧!”
血海深仇自比天高,可割舍兒女情長又談何容易?
這才相處一日,便不得不再次離開上官嫣,樂羽自感無奈。
他連日趕路,身體已有些吃力。
只見前方有個茶棚,吁~樂羽韁繩一拉,馬便停了下來。
“小二,將馬兒喂好,再給我一斤鹵牛肉?!睒酚鸬?。
“好咧,客官請坐?!?p> 樂羽剛落座,便見前面一人一襲藍衣,正在喝酒。
這不是?樂羽站起身,喚道:“唐二公子?”
那人轉(zhuǎn)過身,只見他愁云密布,正是唐云飛。
樂羽笑道:“這可真巧,能在這里遇上唐二公子?!?p> 唐云飛已驚出了一身冷汗,“你,沒死?”
“哈哈,唐二公子放心,這光天化日,鬼也不敢現(xiàn)身的?!睒酚鹦Φ?。
唐云飛點點頭:“你沒死,很好?!?p> “唐二公子這是要去哪兒?”樂羽道。
“出門辦點事?!碧圃骑w道。
“唐二公子可聽說了古門的劣跡?”樂羽心想,若是能拉攏了唐門,實力必定大增。
“略有耳聞?!碧圃骑w的臉色已有些怪異。
“古仲呂心狠手辣,殘害中原武林人士,必當(dāng)誅之!”樂羽高聲道。
唐云飛抿了口酒,淡淡道:“自古兼并常有,即是中原武林門派兼并也不難見,死傷則更是無法計量?!?p> 樂羽已是怒不可遏,他沒想到唐云飛竟將別人的生死說的如此輕描淡寫。
“許多事情,見得多了,你也就習(xí)慣了?!碧圃骑w又道。
“若是古門入侵唐門,你也會如此不痛不癢嗎?”樂羽冷冷道。
唐云飛冷笑一聲:“若我唐門被犯,我唐門弟子必當(dāng)奮力抗敵,死而后已?!?p> “不過,唐云飛話鋒一轉(zhuǎn):“若是技不如人,又有什么好說的?既入了江湖,不是我殺你,便是你殺我,一只腳早已踏入了鬼門關(guān)。”
“很好!我想唐門正因為沒有立場,冷血無情,才能做到置身事外?!睒酚鸷莺莸馈?p> “客官,您的鹵牛肉給您備好了,您的馬也喂好了,這馬的食量可真驚人啊!”小二感嘆道。
樂羽接過鹵牛肉,厲聲道:“既然道不同,何必為謀?在下告辭!”
唐云飛回頭望去,樂羽已一騎絕塵!
看他的方向必是前去碧海莊。
唐云飛扔出一錠銀子:“將我的馬也牽來?!?p> ......
遠在天山,多日沒有樂羽消息的南宮沐按捺不住了。
天池風(fēng)光雖好,但日夜守著,豈有不無趣之理?
“文燕師姐,外面有位姑娘急著說要見你?!碧焐降茏觼韴蟆?p> “喔,知道了?!蔽难嘧叱稣龔d,看到面色有些憔悴的南宮沐,連忙道:“南宮姑娘,你怎么來了?”
“文燕姑娘,有樂大哥的消息嗎?”南宮沐顯然十分焦急。
“我正準(zhǔn)備去尋南宮姑娘;剛剛接到師兄的來信,師兄說他已到了上官堡,不過受堡主上官徵所托,前往碧海莊尋找莊主黃鐘,讓我們不要擔(dān)心?!蔽难嗟?。
“樂大哥信上可說了何時回來?”南宮沐道。
文燕搖了搖頭:“南宮姑娘,師兄有血海深仇要報,現(xiàn)在更是為了武林四處奔走,我們應(yīng)當(dāng)全力支持他才是?!?p> 南宮沐一怔,臉上已滿是落寞:“我只是擔(dān)心樂大哥的傷...”
文燕才知自己話重了,便拉起了南宮沐的手:“師兄的傷是南宮姑娘治好的,難道南宮姑娘對自己沒有信心嗎?”
“謝謝你,文燕姑娘?!蹦蠈m沐道。
“南宮姑娘,你放心,師兄一有消息,我立即告知你。若是平時無趣,也可與眾弟子一起晨讀?!?p> “嗯!”南宮沐這才擠出了一絲笑容。
.......
樂羽撫著棗紅駿馬,道:“馬兒,你也想快些見到你的主人對嗎?”
馬兒似乎通了人性,它嘶吼一聲,開始狂奔起來!
馬兒是否疲憊他不知道,但他實在有些撐不住了,他的手雖拉著韁繩,他的腿雖夾著馬鞍,但他的身體已開始搖晃...
嘶---
馬兒突然停了下來...
樂羽已赫然看到碧海莊三個大字,他一躍而下。
“在下樂羽,前來拜訪黃莊主,勞煩通告一聲?!睒酚鸬?。
“請稍等...我這便前去稟告莊主?!弊o衛(wèi)道。
與上官堡相比,碧海莊更多透出的是它的清新素雅。門口的臺階,甚至懸掛的牌匾都由竹子制成,碧海莊地勢雖不險要,但依山傍水,風(fēng)景十分秀麗。
樂羽未等片刻,便有急促腳步聲傳來。
“盟主!”黃鐘大聲呼喊。
只見他的頭發(fā)散開,還沒來得及整理。
“黃莊主!”樂羽也快步上前。
“江湖傳聞盟主葬身大海,沒想到竟還能相見!”黃鐘也不再拘束,緊緊地抓住了樂羽的肩膀。
樂羽也緊緊地抓住了黃鐘的手臂,他們此時竟好像是熟識多年的好友。
黃鐘一展愁容:“盟主安然無恙就好,安然無恙就好!”
“打擾黃莊主,實屬不該。”樂羽見黃鐘這份神態(tài)應(yīng)在濯發(fā)洗身,連忙致歉。
“盟主千萬別這么說,聽聞盟主在莊前等候,我先是一驚,隨后連忙趕了過來。”黃鐘難掩臉上的喜悅之情。
“盟主怠慢了,請進來說?!秉S鐘將樂羽迎進了大堂。
現(xiàn)在盟主二字仿佛一把鹽,附在了樂羽好不了的傷疤上。
樂羽苦笑一聲:“黃兄從前如何喚我,現(xiàn)在仍舊如此?!?p> 黃鐘遲疑片刻:“這...”
“黃兄若要見外,我也只好稱呼你為黃莊主了?!睒酚鸬馈?p> “樂兄,請上座?!秉S鐘笑道。
大堂上方門匾四個大字:“浩然正氣”,那是武林同道對黃鐘的一種肯定,樂羽見了也不禁肅然起敬。
“來人,看茶!”黃鐘道。
此茶條索緊直有鋒苗,色澤翠綠顯毫,產(chǎn)于君山懸腳嶺北峰下,正是陽羨雪芽。
“湯色清澈,滋味鮮醇,此茶果真是名不虛傳,黃兄好品味?!睒酚鸱Q贊道。
竹風(fēng)一陣,清茗飄香。
黃鐘淡然一笑:“樂兄過獎,若不是樂兄有要事,我們正可煮茗清談一番。”
他話鋒一轉(zhuǎn):“泰山一別,已匆匆數(shù)月。當(dāng)時我已率眾準(zhǔn)備前往泉州支援,可樂兄突然失去消息,究竟發(fā)生何事?”
“我已知黃兄在泉州尋我數(shù)月,黃兄這份情誼,樂羽永生難忘!實不相瞞,此次來此,是有事相商?!?p> “樂兄請說。”黃鐘道。
“此番前來是受上官堡堡主上官徵之托,請黃兄一起抵抗古門。上官前輩已收到了黃兄的信,正準(zhǔn)備修書一封差人送來。我恰好前去拜訪,他知道我和黃兄有些交情,便讓我前來邀黃兄商議聯(lián)合之事。素問黃兄正義為先,定不會坐視古門之邪暴而不理!”
“武林興亡,匹夫有責(zé)!即使上官前輩不說,我也自當(dāng)義無反顧?!秉S鐘大義凜然道。
“黃兄真乃大丈夫也,在下佩服!”
“樂兄一人獨闖古門,力戰(zhàn)古仲呂,此等英勇天下又有幾人能及?”黃鐘道。
“不過逞匹夫之勇,險些丟了性命。深想于此,實感愧疚?!睒酚饑@道。
“樂兄言重了,總好過那些趨炎附會之人!”黃鐘厲聲道。
“對了,不知道上官前輩有何謀劃?”
“請黃兄于上官堡一聚,共商大事,屆時便一目了然?!睒酚鸬?。
“好!待我處理好莊中事務(wù),便與樂兄同行,還請樂兄莊中小憩幾日?!秉S鐘道。
“那我便在此等候黃兄。”樂羽道。
“之禮,你去安排院子供盟主下榻?!秉S鐘道。
“是,盟主請隨我來?!眹乐Y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