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地?你還想邀功?”坐在一旁的一個(gè)中年人“呼”地站起來,說著向曾海遞眼色?!翱煺f......幾日前,你是不是搶了她的家?今日如數(shù)還給她,再送她三百兩紋銀。自此,此事便休?!绷壕吹孪仁且惑@,道。
“梁莊主,恕清雪爭言,這件事我們是真不知情,只是途中偶遇他們,爹爹是出于好心,以為那兩個(gè)人被所搶,所以出手相助,沒想到是這樣的。難道就為此定要我們的性命?爹爹生前身體健壯,若身體有恙我豈能不知?他雖善使刀槍棍棒,這也是賣藝之技,比不得江湖上各路豪俠劍客的蓋世武功,曾海的‘吞天掌’乃奇門功夫,甚是厲害,我爹爹又怎能抵得過他。爹爹告訴我,他已有兩房妻室了,平日又愛花街野巷,爹爹自是周旋他,拼命護(hù)著我。他......如此狠心,下此毒手,害了我爹爹。前幾日他又當(dāng)街羞辱于我,多虧義兄相救,才脫得了身。我……我豈能饒了他......”只見尚清雪眼里含著淚,幾步?jīng)_上去抬手打向曾海,曾海一閃,尚清雪落了空。梁翼康竟起身,推開了尚清雪,兇道:“說歸說,豈能容你動手?”李崇飛見狀,飛快將尚清雪攔了回來。
“你......伶牙俐齒呦,‘吞天掌’?哼,你們父女倆也配我用‘吞天掌’?出手那是耗我內(nèi)力......就你們?問你......你爹身上可有手印什么的印記嗎?”曾海目露兇光,氣道。原來,曾海的‘吞天掌’全在內(nèi)功,看不到‘掌印’的掌法內(nèi)力,更為致命。
“大哥......”尚清雪猛然想到,“不曾在爹爹身上看到‘手印’或‘淤血’,那天是真真看著爹爹被他兩掌所傷,后就再也沒醒來,他使出的招式就是和那晚他出手時(shí)的招式一樣。”
尚清雪想掙開,被李崇飛緊緊摟住,“勿要沖動......”李崇飛使了個(gè)眼色,尚清雪方安坐。
“海叔,海叔......”梁翼康攔著曾海,按他坐下。
“你們的事,我也聽明白了幾分,這位姑娘甚是悲慘,曾海,你真的忒大膽,做出這等事來。只如今,空口無憑,來龍去脈,只聽你們說,也難辨出個(gè)真假來。尚姑娘,許你將搶奪你的東西如數(shù)還你,再給你三百兩紋銀,給你置辦幾身衣裳、金玉首飾,彌補(bǔ)你的日常所用。曾海,務(wù)必辦妥,日后,再惹出事來,定將你逐出山莊,拿去官府問罪,到時(shí)無人救得了你。”梁敬德喝道。
“是、是,莊主,小的不敢,這就去辦。”曾海愣了一下哈著腰,后退,不忘看了一回李崇飛、尚清雪,瞪了他們一眼走出了望賢廳。
梁敬德吩咐坐在左排首座的那個(gè)精神健碩的中年人:“鎮(zhèn)民,你是管家,平日也就你能說得動他,你去盯著他,別又惹出甚么花樣來害了我山莊?!睆堟?zhèn)民是梁敬德的義弟,因信任他,讓他做了山莊的管家,吃穿用度日常起居等事宜皆歸他管。
張鎮(zhèn)民遂起身應(yīng)下,走出了花廳。
“如此,甚好......我父親甚有憐憫之心,雖身在江湖,也能體恤城中若干百姓之苦,越州城內(nèi)的貧苦人家、乞丐、上告的苦主,哪個(gè)沒有得過父親的恩助,此事你們也便休了,別得了便宜還想再坑蒙我父親。處理你們這樁‘閑案’,吃了多少耐心,如此,再合適不過?!绷阂砜禋獾?。
“大哥......”尚清雪心里急切,可眼前也沒有一個(gè)周全的法子,無奈看著李崇飛。
只是尚勇身上沒有“手印”但事實(shí)擺在眼前,梁敬德竟那么說,又與尚清雪好言許下,將搶得的東西歸還和置辦金銀衣裳,李崇飛察覺到梁敬德一番言語分明是在維護(hù)曾海,此時(shí)他下躊躇,不露于表,便言道:“莊主甚為寬厚,如此我們就罷了,不過,那曾海若其性不改,再來為難我們,就別怪晚輩得罪了?!?p> “李崇飛,你竟然敢威脅我父親......”梁翼康早按捺不住,手執(zhí)寶劍刺向李崇飛。
“翼康,住手......”梁敬德喝道,“交代你的事,還不快去......”梁翼康盯著李崇飛,想起頭晚他們?nèi)松塘康氖拢銡鈶崙嵦釀ψ吡顺鋈?,馬上叫來祿衡,言語了一番,遂暗中當(dāng)下派人去往長安城。
“李少俠你的劍傷,還沒痊愈罷?調(diào)養(yǎng)好了再離開也不遲。你在我山莊落得傷,若傳到江湖上,還以為我梁敬德專欺小孩子。我山莊堪稱天下第一莊,假山怪石,曲徑軒亭,走走看看,哈哈......兩位請自便罷?!绷壕吹掠幸饬羲麄?。
李崇飛心下思忖:“這件事暫且如此,到要看看梁莊主到底是怎樣的人。尤其他對曾海的態(tài)度,曾海此人無賴的很。且我身上的劍傷還沒痊愈,雖是小傷,若除不了根,日后也是煩惱,不如就趁此多留幾日?!彼旃笆终f道:“多謝莊主盛情,叨擾幾日?!?p> 梁敬德和青衣道長出了花廳,一位壯士匆匆來報(bào),不知何事,但見他倆人臉色頓時(shí)變得陰沉起來,回頭又和梁翼康祿衡兩人說了些什么,便叫人牽了馬來,騎著馬就出了山莊。
祿衡跟著梁翼康走出了幾步,好像有話要說,又轉(zhuǎn)身回來,對李崇飛兩人言道:“少俠,容祿衡多言,莊主許你們特權(quán),山莊里來去自由,無人敢攔你們,只莊主的‘宇至軒’道長的‘鐵為軒’,少莊主的‘陌海軒’,藏書樓‘寰書閣’去不得,切勿莽撞了。”
“多謝祿護(hù)院提醒?!崩畛顼w聞言,拱手笑道。
李崇飛和尚清雪走到院里,閑走了一番,尚清雪才開口問李崇飛道:“大哥......”轉(zhuǎn)過頭看了看四下無人,才輕聲道:“適才曾海問我,爹爹身上有沒有‘手印’之類的印記,而我....真的沒有在爹爹身上發(fā)現(xiàn)什么掌印、淤血甚么的,這......又是為何啊?奇怪了......”
李崇飛道:“是了,是前我竟疏忽了一個(gè)問題,那晚,他的‘吞天掌’打在柱子上的那幾下,不是內(nèi)力深厚之人是不會在石柱上留下掌印的,可是你說你爹爹身上竟沒有掌印,也沒有什么其他印記,這......”
尚清雪道:“那天爹爹中了他兩掌,就再也沒醒來,爹爹身上也沒發(fā)現(xiàn)其他傷痕,也不是他所說的我爹爹身體有恙,爹爹一直都好好的,不可能之前沒有得病突然一下就染了重病了,而我是昏死過去,后來什么也不知道了,醒來看到已去的爹爹極為痛苦。我猜,莫不是,他對爹爹用了什么秘制毒藥,爹爹不知不覺中就去了?”
李崇飛想了半天,搖了搖頭,說道:“小妹,我竟一時(shí)也想不出,但一定是曾海就對了。這兒不是閑談之地。今晚......山莊寂靜時(shí),你來我想房內(nèi),有件事要和你說?!鄙星逖┛粗畛顼w很神秘的樣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
兩個(gè)人在山莊的涼亭中坐著閑聊,早有侍女端來茶水點(diǎn)心,午飯梁莊主親自囑咐好酒好菜款待兩人,梁翼康知道兩人在涼亭中坐了半天,便叫人端來午餐給他們。
不覺間,日落西沉。
突然一個(gè)人影閃了過去,“是誰?”李崇飛起身喝道。
只見一人進(jìn)前來,笑道:“李公子,幾日不見,近來可好?”
李崇飛看去,一個(gè)三十多歲男子,頭戴烏紗巾,一襲青衫,瘦臉削長眉,滿臉堆笑,正斜著眼睛看著他,李崇飛一時(shí)想不起在哪兒見過,只道:“你是何人?”
那人笑道:“李公子,月初......在長安城運(yùn)來客棧,咱們可是見過的。你的身手不一般吶......”
李崇飛思忖著:“在運(yùn)來客棧那半天光景遇到了許多‘奇事’......”忽想起在客棧里見到過的那位中年人,而同他一起的很像是這個(gè)人。
“你是......那位前輩......”李崇飛說著往周遭瞅了瞅。
沒等他說完,那人笑道:“李公子,想起來了?我們......也算舊識了......”說著便坐了下來。
“失禮......”李崇飛忙起身拱手,讓座。
“哎,用那么多禮節(jié)作甚么?在山莊這幾日憋壞了,這梁莊主和我們傲盛山莊的展萬豹展莊主是世交,要不是奉我們莊主之命前來給梁莊主送壽禮,我可是懶得來這里。在下丁俊興,那展莊主是我?guī)煾?.....”丁俊興高傲得抬眼瞟了一下李崇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