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兒終于把孟執(zhí)與帶回了家,進了門,便癱坐在地板上,看著他全身濕透正瑟瑟發(fā)抖——頭發(fā)遮住眼睛,還在淌著水珠,面部也受了傷,慘白的臉上映現(xiàn)的紅色傷痕顯得格外扎眼,可是…
“算了,救人要緊!”美兒咽了咽口水。她小心翼翼地脫掉孟執(zhí)與的衣服,克制自己目不斜視,讓他在床上躺好。他全身冰冷,還在發(fā)抖,美兒用熱水將他身體擦干,又拿來被子幫他蓋好。
看他的神情總算有些平靜了,美兒開始仔細檢查他的傷痕,“還好,都是皮外傷,只是右手臂骨裂,你要休息一段時間嘍。”
美兒知道藥箱在哪,她給孟執(zhí)與的傷口上了藥,全部包扎完畢。她癱坐在地上:“又是那種感覺,臉像火燒一樣,心好像要跳出來了,”她喃喃自語,腦海中浮現(xiàn)剛剛…
美兒使勁拍拍臉,又摸摸孟執(zhí)與的頭,“好燙呀!”她拿來一小杯墨綠色的液體,給孟執(zhí)與灌了進去??粗拿嫔杂泻棉D,懸著的心終于踏實了。
這一夜精疲力盡,孟執(zhí)與雖已睡沉,依舊眉頭微皺,美兒輕輕地揉了揉他的眉心:“你究竟經(jīng)歷過什么?明明神思飛揚,又似心事萬重?”她不自然的笑了笑,自己對他是不是有點過度關心?不知為何?不知怎的?美兒盯著孟執(zhí)與,不知不覺就趴在他床前睡著了——
天空剛泛起蒙蒙白霧,凌晨六點左右,陳琪剛起床,便看到手機上的一條信息,“大魚破網(wǎng),”她稍顯差異神情,眼尾輕挑,信息隨即被刪除——
陳琪換好衣服,出了門。
咖啡廳內(nèi),一男一女背對而坐,他們面前各一張桌子。女子一襲紅裙,黑超遮面,正是陳琪:“怎么回事,你們那么多人都沒抓住他?”
男人一身休閑裝扮,帽檐壓的及低:“本來已經(jīng)捉住了,突然來了一個女的把他救走了,那女的很厲害?!?p> “女人?”陳琪放慢語速,略有所思:“厲害的女人?”她的嘴角流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斑@又是哪號人物?先不去管他了,他逃不掉!實驗有進展嗎?”
男人有些遲疑:“還沒有……”
“那就抓緊時間!”陳琪聲音不高,語氣卻很重,說完,她優(yōu)雅地拿出錢包,把錢放到桌上,抬腿便走。
那男人則不緊不慢地喝完咖啡后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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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已是艷陽高升,正午時分。
刺骨的疼痛拉扯著神經(jīng),孟執(zhí)與緩慢地睜開眼睛,“嘶——”他皺著眉頭,凹陷的眼眶加上面部的擦傷,看起來十分憔悴?!斑馈彼匆娒纼号吭诖策吽?,發(fā)絲凌亂,略顯疲憊。腦海里回想起昨晚發(fā)生的事,究竟是誰?他試圖活動身體,有些吃力……
也許是他的動作驚動了美兒,睡意朦朧的她也沒看孟執(zhí)與,便抬手摸到他的額頭——還是很燙,美兒拿起一個小杯子,里面依舊是墨綠色的液體,她半閉著眼遞向孟執(zhí)與嘴邊,另一只手正要去托他的頭……
“喂?!”孟執(zhí)與看著她這一系列的動作,在那不明液體被灌進去之前,驚嚇般地喊了她一聲,然后使勁向她眨眨眼,示意自己醒了。
“你醒了!”美兒睜開眼睛,用手揉揉眼皮,面露喜色:“喝藥吧!”
孟執(zhí)與:“什么藥?你帶我去醫(yī)院了嗎?”
美兒:“我不認識醫(yī)院,你這種傷我可以處理?!?p> 孟執(zhí)與:“……這些都是你包扎的?”他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手臂:“沒想到你還會這個,我——我的衣服?”孟執(zhí)與突然想到,他快速的掀開被子朝里面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果然一絲不掛,瞬間滿臉通紅?!拔刮刮刮埂?p> 美兒:“喂什么?”
?“都是你弄的?把我……”孟執(zhí)與咽了咽口水:“你把我衣服——全脫了?”
美兒故作鎮(zhèn)定:“是的,你全身都濕透了,我也不能看著你凍死呀?!”
孟執(zhí)與收緊神經(jīng),輕聲問道:“那,你沒把我怎么樣吧?”
美兒湊近他的臉,微笑戲言:“我要是想怎樣,你就是穿著城墻也沒用!”
“……”孟執(zhí)與的桃花眼閃星流轉,……心里卻上升一股暖意——隨即消散:“昨天謝謝你呀!”
美兒:“你沒事就好,把藥喝了吧!”
孟執(zhí)與盯著她遞過來的藥,眉頭緊鎖:“這是什么藥?”
美兒:“這是滁蝣的血,以及海底的一些別的生物配比而成的,對你的傷有奇效。”
孟執(zhí)與花容失色:“滁蝣?還血?”
美兒:“是海洋深處的遠古怪獸,以它的血為藥引配置而成的?!?p> 孟執(zhí)與:“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美兒:“不可以,”說著就用手托起他的頭,把藥送到他嘴邊。
孟執(zhí)與急忙說:“好——好吧,”他只有左手可以動,接過杯子,還是不死心的問:“你確定它對我也有用?”
美兒沒做聲,只是眨巴著眼睛盯著他,不過孟執(zhí)與覺得:如果他不喝,美兒一定會給他灌進去,介于他目前的狀態(tài),肯定干不過她…
孟執(zhí)與不情愿的把藥倒進嘴里,真是憋住氣才迫使自己沒有吐出來:“真難喝,又膻又澀,”他惡心的回味著…
美兒看他猙獰的樣子,覺得很好笑:“有這么難喝?你昏睡的時候就已經(jīng)喝過了…”她遞過來一杯溫水:“漱漱口吧。對了,早上你公司來電話問你怎么沒去上班,我說你被車撞了?!?p> 孟執(zhí)與:“……”
美兒:“總不能說你被人追殺,會嚇壞他們的?!逼鋵嵥与娫挼臅r候也是想了想,目前她只對車比較熟悉,就說他被車撞了比較真實。
孟執(zhí)與:“……你還真靈活?!?p> 美兒笑道:“你再睡會兒吧。我去給你煮粥——”
美兒出了房間,孟執(zhí)與躺在床上,身體還在隱隱作痛,傷痕也清晰可見,他回想著昨天的情景,歷歷在目:真的有人想要殺他嗎?為了什么?他當然不相信是孟澤遠,當時那么說,只是對著那幾個人混淆視聽而已。
長這么大首次經(jīng)歷這種驚心動魄的場面,讓他疑惑不解,但是思考未完,他眼皮漸沉,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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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澤遠面色凝重地坐在辦公桌前,若有所思,他還在為那天與兒子的對話耿耿于懷,回想起孟執(zhí)與的媽媽,他們曾經(jīng)如此相愛,她卻不告而別,最后只把襁褓中的孟執(zhí)與抱到他面前,從此便渺無音訊…
孟執(zhí)與太像他媽媽了,眉眼神情都太像了,讓他無所適從,只要看到孟執(zhí)與,就會想到他的媽媽,他們都沒有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夫妻,這是他心里最無法言說的痛。漸漸地,孟澤遠選擇回避——回避去看孟執(zhí)與,只去通過別人得知他的消息…而現(xiàn)在,孟執(zhí)與長大了,也學會了回避他…
陳琪端著一杯咖啡,推門進來,她看到孟澤遠出神的坐在那里,柔聲問道:“董事長?不舒服嗎?”
孟澤遠拉回記憶:“哦——沒什么,還不是那個臭小子,從來不讓我省心。”
陳琪走近他,咖啡放到辦公桌上:“執(zhí)與也到該成婚的年紀了,何氏集團的何總好像有所試探,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促成他和何妍?”
孟澤遠聽她一言,沉思片刻:“這——或許可以讓他定下心?!?p> 陳琪微笑,眼尾閃著狡黠的光,如果孟執(zhí)與可以跟何妍結婚,對她來說就好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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