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沈蔓薇情緒低落,話也不多說一句,整個人很是頹廢,不吃不喝,無論臘梅怎么勸說她都不肯吃一點東西,這可把沈夫人急壞了,好話說盡使出渾身解數(shù)逗她開心,可沈蔓薇就是不為所動,這讓沈夫人也無計可施,回到住處以后看到丈夫沈常豐坐在那里翻閱書卷,看上去很是優(yōu)雅,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都怪你,當(dāng)初為了巴結(jié)敖玨,硬是讓蔓薇嫁過去,嫁過去以后沒享過一天福,反倒是染了病,女兒的一生都被你毀了,天底下哪有你這樣狠心的父親……”沈夫人氣呼呼的對著丈夫沈常豐一頓臭罵。
“你這又怎么了?好端端的如何又發(fā)火了,再一個,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你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當(dāng)初怎么就不勸呢?”沈常豐無奈道。
“你這倒是怪上我了,若不是你沒事就請敖玨來府上晃悠,若不是你有意無意的撮合,女兒能對那個敖玨動心嗎?是你把女兒推進(jìn)火坑的”沈夫人氣的坐在一邊,越看丈夫越不順眼。
“你個婦道人家,我不和你多說……”沈常豐無奈的說道。
“蔓薇可是丞相府的嫡女,她從小便嬌生慣養(yǎng),模樣是那樣討喜,可你看看她如今的樣子,整日整日悶悶不樂,你讓我這個做娘的怎么不心疼”對于女兒的這種狀態(tài)沈夫人無計可施,便把氣撒在了丈夫身上。
“蔓薇也是我的親生女兒,她如今這樣,難道我不心疼嗎?我不也是舍下這張老臉去求羅小凡了嗎?現(xiàn)下我正在想辦法呢,你能不能不要在我耳邊絮絮叨叨的”沈常豐嘆口氣,語氣不悅道。
“老爺,你不要怪妾身言語莽撞,實在是太心疼女兒了……”沈夫人抹起了眼淚。
“天熱不早了,你且寬心,早些歇息吧,我還有事”沈常豐道。
“這么晚了,還有什么事?再大的事也沒蔓薇的事重要”沈夫人急忙說道。
“晚上一回來便聽你沒完沒了的絮叨,便是有辦法這會也沒有了”沈常豐不悅道。
“老爺,蔓薇是妾身唯一的女兒,她如今這樣實在是讓人心疼,還望老爺盡快想出一個好辦法來”
“你休息吧……”沈常豐說完便大步離開了。
“老爺……”
沈夫人未能留下丈夫,卻也發(fā)泄完了心中的火氣,也不再多言,便在丫鬟服侍下安歇了。
沈常豐自是去了書房,當(dāng)日也在府里別的妾室處安歇了。
翌日,沈夫人又讓人去外面抓了靜心凝神的藥,回來親自煎好,又親眼看著女兒服下才放心。
女兒的病況始終不見好,丈夫又想不出其他的辦法,沈夫人心中甚是煩悶。
相比丞相府的死氣沉沉,忠義侯府可就熱鬧了,近日總是有舊相識找來敘舊。
沈蔓薇的貼身侍女冬月為了自家小姐,厚著臉皮親自登門拜訪忠義侯府的內(nèi)務(wù)管事桂兒。
“桂兒,許久不見,這些日子以來,我的心中甚是想念從前的時光”冬月見到桂兒后,心里一陣欣慰,她肯見自己,想來也是顧念曾經(jīng)的情分。
“有什么話直說便是,何必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縱使你我有曾在一起共事的情分,如今也已經(jīng)淡去了,又何必裝出一副情深義重的樣子,你我之間沒有什么舊可敘的”桂兒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拒人千里之外,直接把冬月剛剛?cè)计鸬南M髿⒘恕?p> “既如此,那我直說了吧,我此次前來的目的是為了我家小姐,她對春姨娘的死一直無法釋懷,所以一直病著,老爺和夫人都無計可施,如今也是急壞了,他們年事已高,萬不可再出什么事,眼下,也只有小姐的病好了,老爺和夫人才會安心”冬月急忙說道。
“他們安不安心,跟我有什么相干,你實在無需向我說這些”桂兒冷冰冰的說道。
“桂兒,你知道我來的目的,是為了讓你在羅夫人跟前求求情,成全了我家小姐想要贖罪的心,讓梅臻小姐和竹墨小姐養(yǎng)在丞相府小姐身邊吧,只有她內(nèi)心感覺到在贖罪了,她才會心安,她的病才會好”
“冬月,看在你我曾經(jīng)同在敖家做事那么多年的情分上,我才愿意與你一見,莫要蹬鼻子上臉,你是否忘了當(dāng)時做過的那些錯事,想奢求春姨娘的諒解,我看你們主仆純屬白日做夢”桂兒生氣道。
“桂兒,曾經(jīng)的錯事我日日都在懺悔,看在認(rèn)識一場的份上,還請你幫我向羅夫人求求情,只要你答應(yīng)了這件事,我日后做牛做馬報答你……”冬月跪下來懇求道。
“你……你愿意跪便跪吧……”桂兒不耐煩地說道。
“春喜之死與你家小姐無關(guān),兇手也已經(jīng)伏法,你當(dāng)初哄騙翠銘給春喜下的藥早就被我設(shè)計掉包了,你們無法贖罪,也無需自責(zé),你只把這話告訴沈蔓薇,她的心結(jié)便會打開,病也便好了”凌思璇的身影出現(xiàn),身邊跟著的還有翠銘。
“夫人……翠銘,你們怎么來了?”桂兒歡快的迎了上去。
“桂兒,多日不見,如今臉上越發(fā)紅潤了些,可見成親后,于管家待你不薄呀”翠銘打趣道。
“翠銘,你其他地方都沒變,嘴倒是變的更加伶俐了”桂兒笑道。
“翠銘,我就知道你會來,你還是會認(rèn)我這個表姐的”冬月感動道。
翠銘看了一眼冬月,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對這個表姐已經(jīng)徹底寒心了,如今來幫忙說情,也是念在父輩有些交情的份上。
“我來并不是為了你,不要以為你跪在我門前一夜,我就能原諒你,從你為了保命推開我的那一瞬間,我們的情分就已經(jīng)斷了,我來只是不想忠義侯府被你們一次又一次的攪的雞犬不寧,擾了夫人的清凈”翠銘恨恨的說道。
“好妹妹,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請原諒我的愚昧”冬月心里后悔不已。
“冬月,方才我說的話,你可都聽明白了,回去告訴沈蔓薇,春喜的死和她沒有關(guān)系,她既有了悔過之意,便好好做人就是了,不必再耿耿于懷了”凌思璇再次說道。
“果真是這樣的嗎?”冬月臉上一瞬間有了一絲驚喜,不由自主地看向凌思璇身邊的翠銘求證。
“夫人說的沒錯,你把藥給我時夫人就躲在暗處,你走以后,夫人設(shè)計撞到了我并調(diào)換了藥,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
“原來如此,怪不得那些日子春姨娘的病不但沒有惡化,還有所好轉(zhuǎn),原來是這么一回事,也幸虧羅夫人換藥了,不然我這輩子都良心不安,奴婢謝過羅夫人……”說著話,冬月又轉(zhuǎn)到凌思璇跟前,一個勁兒的磕頭。
“冬月,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實在無需這樣,你快回去吧,把這些話原原本本的告訴沈蔓薇,她的病也便好了,往后,不必再來了”凌思璇淡淡的說道。
“冬月,謝過羅夫人……”冬月激動不已,眼淚直流,磕頭致謝后便離開了。
“夫人,這下便不用再憂心了”桂兒看著冬月的身影消失不見,開心地說道。
“沈蔓薇得的是心病,只要她心結(jié)打開了,便會不治而愈,只可惜,丞相府那么臥虎藏龍的地方,竟無人知道病根,總是一味得尋仙問藥,說出去也實在是可笑”凌思璇若有所思的說道。
“夫人,不必再想那些事了,天涼了,回屋多加件衣服吧,以免著涼”翠銘關(guān)切的說道。
“翠銘,我不要緊,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了,可不能在這風(fēng)口里久站,若是身子有什么不適,劉跡可要怪我招待不周了”凌思璇換了口氣輕松地打趣道。
“翠銘,你有喜了,什么時候的事,怎么不派人告訴我一聲?孩子何時出生?是男孩還是女孩”桂兒一聽,很是驚訝,趕忙上前問道。
“說到這個事,桂兒,你就晚了一步,你和翠銘同日出嫁,翠銘都有喜了,你什么時候有好消息傳來呢”凌思璇笑著打趣道。
“夫人又取笑我,我還是去替你們準(zhǔn)備好吃的東西吧,我先走一步了,你們慢慢來……”桂兒紅著臉低下頭,跑開了。
“桂兒害羞了……”身后傳來了凌思璇和翠銘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