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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掠俠影

第三章皇差駕到

劍掠俠影 思?xì)w北鴻 2068 2019-05-06 08:30:00

  朱棣與姚廣孝一同走出帳外,遠(yuǎn)遠(yuǎn)望見有一行人騎行而來。中間的那人蟒袍玉帶,烏紗戴頭,一定是黃子澄了。在他兩側(cè)又各有兩人,同樣是一身官服,離得太遠(yuǎn),也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官階。

  “大膽朱棣,見了皇差還敢不跪?”這一聲喝正來自騎在高頭大馬上的黃子澄。

  朱棣怒氣頓時升騰,正要發(fā)作。姚廣孝忽然踩了他一下,示意不可魯莽。他這才強(qiáng)抑怒氣,俯身下跪。一眾兵丁,連同姚廣孝也都紛紛下跪。

  “臣迎駕來遲,望皇差恕罪?!敝扉事曊f道。

  黃子澄環(huán)顧四周,又看看旁邊的劉崇,這才又壯起膽子來,說道:“我奉皇帝陛下之命,特來詢問燕王。不知燕王提兵而來,所為何事?”

  朱棣跪著說:“啟稟陛下,臣遠(yuǎn)在燕京,本應(yīng)戍守國門。只是朝中有奸佞小人慫恿陛下撤藩。殊不知設(shè)立藩王以拱衛(wèi)京師是太祖高皇帝的遺命。臣是不忍讓陛下背負(fù)不孝的罵名,特來清君側(cè)!”

  這番話說得正義凜然,黃子澄一時竟無從辯駁。只好說:“既然如此,燕王請起。”

  朱棣唱了一個諾,這才緩緩起來。其他的兵丁、護(hù)衛(wèi)、隨從也都起來了。

  姚廣孝笑著說:“皇差辛苦,燕王早知皇差要來,特命人備上了酒菜,咱們進(jìn)帳一敘可好?”

  黃子澄與同來的四兄弟互相看看,示意可行。便答道:“如此甚好,只是不能耽擱了本官回去復(fù)命?!?p>  “這是當(dāng)然?!币V孝欠身說道。

  眾人進(jìn)得會客的大帳內(nèi),分賓主落座。上首的位子自然是留給黃子澄,朱棣只能坐在下首相陪。他的旁邊是姚廣孝。而劉崇四兄弟則坐在朱棣、姚廣孝的對面。此時,侍從們魚貫而入,好酒好菜紛紛端上了桌。香氣隨著蒸騰的熱氣在帳中飄散開來,令人垂涎。

  “適才燕王說要清君側(cè)?只怕殿下要失望了。”黃子澄說道。

  “哦?黃大人這話怎么說?”朱棣問道。

  “哼哼,燕王大軍一到,那些所謂的奸佞就都見風(fēng)使舵的投奔了王爺您不是嗎?現(xiàn)如今在陛下身邊的都是不計(jì)較生死的直臣、能臣。”

  黃子澄此話一出,朱棣勃然變色,不待他發(fā)作。只聽姚廣孝搶著說道:“如此說來,燕王確也有一份功勞。至于事實(shí)究竟如何,還是等天明,燕王進(jìn)宮面圣之后才可知道啊?!?p>  劉崇等四人聞言都是一驚,他們天亮之后就要攻城了?

  只聽黃子澄仰頭大笑,說道:“哈哈哈,姚先生言重了。區(qū)區(qū)小事,何勞燕王大駕。清除奸佞這等臟污之事還是我們君臣自己來吧。只需請姚先生隨我們一同回去做個見證便可?!?p>  朱棣不禁眉頭一皺,心里暗暗想道:這個黃子澄確是大膽,竟然反客為主,要拿姚廣孝做人質(zhì)?我可不能就此認(rèn)輸。

  朱棣笑道:“清君側(cè)往大了說是為國除害,往小了說也只是叔叔替侄兒打掃庭院而已。呵呵,都是一家人,又何須那般講究。只是本王懇求皇差在我這軍營中逗留幾日,體察體察下情?;厝ピ僭诒菹旅媲疤嫖覀冞@些刀尖上討飯吃的弟兄們說句話兒,赦了我們的大不敬之罪。我等也就可以安心回燕京去了?!?p>  黃子澄又是一陣大笑,說道:“這個容易,取紙筆來!”

  侍從呈上文房四寶,恭立在黃子澄跟前。黃子澄提起筆來,運(yùn)筆如飛,刷刷點(diǎn)點(diǎn)地寫了起來。

  不單是朱棣和姚廣孝不知他寫些什么,就連劉崇四人都如墜云端,摸不著頭腦了。

  姚廣孝斜眼瞅著黃子澄,諸葛弘則怒目而視盯著姚廣孝。

  諸葛弘在四兄弟當(dāng)中年紀(jì)最輕,也最是心浮氣躁。他早已聽說姚廣孝當(dāng)年橫行江湖,未嘗一敗。如今得見,早已是摩拳擦掌,想上去和這和尚比試比試了。

  不一會兒,一篇洋洋灑灑的文章就寫好了。黃子澄似乎十分滿意,微笑著說:“本官在軍營的所見所聞都記錄在這篇文章里了。等我回去,命人張貼在城中。燕王的仁義之名自然傳開,陛下體察下情,自然會赦免王爺。”

  “哦?那本王可要先睹為快了?!敝扉γ虖膶⑽恼鲁噬蟻?。

  這哪里是替燕王歌功頌德的文章,分明就是篇聲討燕王的檄文。劈頭便是“燕賊篡逆”四個大字。滿篇要么是動員百姓積極參軍,固守京師的語句,要么是痛罵朱棣的種種倒行逆施。

  朱棣越看越氣,豆大的汗珠一粒粒滾落下來。忽然拍桌而起,喝道:“黃子澄你好大膽,竟敢污蔑本王?”

  “哼哼,燕王你多行不義,這是你自討苦吃!”黃子澄袖子一甩,背過了臉去。

  “王爺何須動怒,皇差大人也許有些誤會。來來來,我道衍敬大人一杯,當(dāng)是賠罪?!闭f罷,一只斟滿了酒的杯子被他輕輕一擲,閃電似的刺向黃子澄。紀(jì)庭之眼疾手快,也將自己的杯子扔向黃子澄。只聽“當(dāng)”的一聲脆響,兩杯相撞,紀(jì)庭之的杯子輕輕落在了黃子澄的桌上,而姚廣孝的杯子也原路折返了回去,被他伸手一接,杯子便牢牢地握在了手中。而酒,卻是一滴未濺。

  姚廣孝和紀(jì)庭之這一手飛杯絕技令眾人都是一驚。姚廣孝和朱棣的驚是沒料到朝廷還有如此好武功的人物;黃子澄和劉崇四人的驚是沒料到姚廣孝的暗器功力如此深厚。

  剛才姚廣孝將杯子擲向黃子澄只用了四成力,只是為了撞開黃子澄的那杯酒,讓他當(dāng)眾出丑而已,并沒有要傷他的意思;而紀(jì)庭之哪里知道姚廣孝的想法,雖然有些倉皇,但他這一出手也有七八成功力。兩杯相撞,居然沒能把姚廣孝的杯子撞碎,反而仔細(xì)觀察自己的那只杯子,倒是留下了一個小小的缺口。四人都不覺暗暗佩服:姚廣孝,果然是不負(fù)盛名。

  朱棣和姚廣孝望著劉崇四人,四人也望著他們二人,死一般的沉寂之中,只有黃子澄暗暗后怕,幸虧紀(jì)庭之出手及時,不然自己真是兇多吉少啊。想到此處,他也將同情似的目光投向了紀(jì)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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